景昭珩既然说了闻了后能缓解头痛,那必然会对灵香草好奇的。
对于他会问出口的疑惑之处,清霜也一一想好了解释。
现在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景昭珩盯着香囊看了几眼,放在了案几边上,说出的话却让她震惊不已“既然是你的东西,那便拿走吧。以后做事心细些,不要再将你自己的东西落在朕的寝殿中。”
清霜有一瞬的呆滞。
就这么还给她了?
他甚至都不问问这种花草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
姒锦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景昭珩指骨敲了敲案几,发出“咚咚”的两声闷响,像是敲在了清霜的心头。
他脸色阴沉:“哑巴了?还是没听见朕的话?”
“奴婢听见了。”清霜急忙回应,可她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还是问了句:“陛下既然觉得这花草的香味闻了能缓解头痛,可要留下香囊中的花草让御医查验一下?万一对陛下的头——”
“不必了。”
景昭珩快速打断了她的话。
他眸色里笼罩了一层暗色:“你身为宫婢,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一天天惦记的事情倒是不少。
不好好洒扫,倒是还关心上他的头疾了。
用得着她关心么?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蠢宫婢好像没怎么关心过他的头疾。
夜晚的哄睡都像是来完成每日的活计。
毫无上进心。
想起来就生气。
清霜身前交握的双手死死用力钳著。
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姒锦也会医术?
每晚都会到永安殿为景昭珩治疗头疾?
不然,他被头疾折磨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对能缓解他头疾的东西毫无兴趣?
“退下。”
景昭珩抛下的这两个字已经带了明晃晃的不悦。
清霜慌忙起身,拿起了桌上的那枚香囊:“是,奴婢退下了。”
看来,景昭珩这条路走不通了。
她这几日发现,姒锦好似也在接近裴淮叙。
那她手中的灵香草,能不能为裴淮叙所用?
还是说,她还是将心思放在宣王身上?
事情完全乱了套,清霜越来越觉得前方的路看不到尽头了。
姒锦是个大麻烦。
若是想继续往前走,首先要解决的挡路的障碍才行。
-
殿中只剩下景昭珩一人。
他却觉得手中的奏折看不下去了。
今日如此了断的拒了清霜,又何尝不是断了他的后路。
若是有一日姒锦身上的香气消失,或是几年后,姒锦到了年纪要出宫,他又该如何?
景昭珩“啪”的一下合上了奏折。
现在想这么多做什么?
他的头疾难不成一辈子都好不了?
还有,她就必须出宫?
他如今倒是患得患失上了。
好烦。
竟然有点儿没有安全感了。
景昭珩:……
他脑子里最近想的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这个宫婢,是不是暗中对他下蛊了?
-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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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锦正撑伞走在路上,忽然鼻子痒痒的,掩唇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地里骂她?
她揉了揉鼻尖,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慕朝。
他远远的就对她挥了挥手。
姒锦浅笑着回应,也朝着慕朝走了过去:“慕哥哥。”
“你的伤可好了?”
一见到她,慕朝便迫不及待的问起了这事。
这段时间每次见到她,他都有差事在身,没有闲暇?夫,想多关切她几句也没有机会。
姒锦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乖乖点点头:“嗯,已经好了。”
慕朝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又苦口婆心的劝起了她:“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我虽与清霜一起长大,可现在也早就摸不透她的心思了。不过,她上次既然会推你入水,那便是能看出她心思不纯。”
“她……不值得你救。”
姒锦垂着眼帘,心中冷笑不停。
这就是青梅竹马吗?
毫不念及旧情的在一个认识了没几日的人面前,说出这种话。
果然,男人不可信。
她绝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交出真心。
日后这些都是刺向自己的利器。
不过,戏还是要演下去。
她摇摇头,清润的眼睛直直看着他:“慕哥哥,你别这么说。不论清霜姐姐现下如何,当初我与她一同入宫之时,她都对我照顾颇多。还有上次落水的事情,我不怪她的。”
慕朝无力的叹了口气。
若是世上女子都如她一般心思单纯该有多好?
他知道劝她无用,她不是傻,只是如同白纸一般,太简单纯白了。
只能嘱咐她:“日后切莫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姒锦重重点头:“嗯,我知道的。”
模样乖顺,态度温和。
慕朝与她说话这一会儿,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展开了。
姒锦看他手中拿着不少的弓箭,好奇的问他:“慕哥哥,你拿这么多弓箭是要做什么?”
“行宫附近有个皇室围场,过段时日陛下要带人前去狩猎。”
狩猎?
“怎么好好的突然要狩猎了?”
“我听说定远侯在北疆打了胜仗,不日就要归京了。听说侯府的那位小将军可是立了不小的战?,这场狩猎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给定远侯接风洗尘。”
定远侯归京?
那岂不是她的最后一个攻略对象也要回来了。
狩猎那日,应当有机会能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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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
雨滴砸在伞面“啪嗒啪嗒”作响,甚是惹人心烦。
“大人,还要去和李大人议事吗?”
寒影顺着裴淮叙的视线看了过去,犹犹豫豫的问道。
他没回答,寻常波澜不惊的眸子,这会儿像是被雨滴砸落,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
景昭珩修长的身型掩在油纸伞下,墨色的眸子中映着远处说话的男女。
来得早不如来得?。
他也是闲的,好好的为何要突然去清心殿?
赵元跟在他身后,不明白他的心思,这会儿还傻乎乎的问:“陛下,是要回永安殿吗?”
“嗯,回去吧。”
景昭珩又带着宫人折了回去。
可走了没多远,他越想越气。
他为何要走?
那个宫婢爱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
与他有什么关系?
景昭珩脚步倏然停住,赵元差点撞到他身上,好在刹住了脚,心惊胆颤的悄悄退了回去。
仅仅是一瞬的犹豫,景昭珩又调转了方向。
道路另一边,那道身影也抬脚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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