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谁跟你说这是朕的香囊了?(1 / 1)

永安殿案台上的鎏金兽首香炉,暖烟流淌,幽香怡人。

殿外阴雨连绵,景昭珩今日没有去清心殿处理?务,而是让人将奏折送了过来。

他靠在软榻上批阅著今日的奏折,本来下雨就烦,看到奏折就更烦了,又是废话里夹杂着几句有用的消息。

北疆战乱已平,定远侯不日就要归京了。

目前看,就这份奏折稍稍值得一看。

他又拿起下一份奏折。

又是一堆废话。

屁大的点的事也要不远千里的跟他说一声。

景昭珩看的头疼,扔下手中的奏折准备去榻上休息一会儿。

刚坐在榻边,目光垂下,脚下足承与木榻的缝隙中,有个香囊塞在缝隙中。

这是……姒锦的?

他捡起来看了看,上面绣著含苞待放的莲花。

景昭珩自诩还算了解那个蠢宫婢。

她不像是会绣莲花的人。

先前的手帕上绣的是粉绡裁玉的杜鹃花。

倒是与她的性子有几分相似,绛雪藏针,绚丽中还藏着几丝脱俗。

莲花,不像是她。

等等,他是在夸她?

什么玩意儿。

今日的雨兴许是淋到他脑子里了。

景昭珩这般想着,却又觉得手中的香囊有股幽香钻入他的鼻息,那味道很像姒锦身上的味道。

他捏著香囊闻了闻。

确实是和姒锦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却又感觉少些什么,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不过,他更能确定,这绝不是姒锦的东西。

能将香囊丢在这里,那必定是永安殿中伺候的宫婢。

他脑中冒出了一个身影。

此时的倦意也消散的快没有了,他干脆又起身回到了软榻上继续看奏折,那枚香囊被他放在了案几上。

下午雨停了一些后,姒锦推门进来将殿中蔫了的花换成了今日刚刚采来的鲜花。

安置好花,她正要离开,景昭珩突然?住了她:“等等。”

姒锦又回过身,“陛下有何吩咐?”

景昭珩轻指了一下手边的茶盏:“茶凉了,去换一杯。”

“是。”

姒锦走过去拿茶盏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桌上放著的香囊。

不对劲。

他这里怎么放了个香囊?

她装作没看见,捧著茶盏走了出去。

等她换了茶水回去,刚将热茶放在了案几上,景昭珩便拿起了那个香囊问她:“这是你的?”

姒锦诚实的摇摇头:“回陛下,不是奴婢的。”

香囊散发出的香气,她很熟悉。

是灵香草的味道。

看来,这是清霜留下的。

她既然不肯死心,就让景昭珩亲自打她的脸一次也好。

这事她就不插手了。

景昭珩面色一沉:“不是你的?”

“回陛下,不是。”

“哦。”他冷冷的应了声,嫌弃的扔下香囊,“那你会绣香囊么?”

姒锦:“……”这也能?上她?

“奴婢会绣,但绣工可能不如您的这一枚。”

景昭珩眉尾轻挑起:“谁跟你说这是朕的香囊了?”

她低着头,小声回答:“奴婢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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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揣测圣心,朕该如何治你的罪?”

姒锦赶紧跪在了地上:“陛下恕罪,奴婢没有,只是随口乱说的。”

景昭珩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说:“今日敢在朕的面前揣测,谁知你背地里揣测了些什么?”

姒锦:冤枉啊……

他不在背地里揣测自己就不错了。

“陛下就是借奴婢一千个胆子,奴婢也不敢,陛下明察。”

“你自己的心思,自己心里清楚。”

“……”失心疯。

景昭珩一本正经的斥责声又回归到香囊上:“夏日蚊虫多,你想看着朕被蚊子吸干血?”

姒锦跪在地上,眼里闪过几分举手无措,委屈道:“奴婢不敢。可奴婢不是蚊子,无法为陛下解忧……”

她最近是掉到香囊窝了吗?

怎么一个一个的都问她要香囊?

可她前几日绣的香囊,不能给景昭珩。

若是他瞧见裴淮叙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还不得杀了她。

裴淮叙的香囊可以和其他人一样,但绝不能和景昭珩的一样。

姒锦跪在地上,头顶那道目光幽幽,像是藏着寒芒一样,一下一下的往她身上刺。

景昭珩生气。

但不说。

这个蠢宫婢动不动便是往地下跪。

还听不懂他的话。

他要说的多明白?

难不成让他亲自开口问她要个香囊?

好像——也不是不行。

谁让她这么蠢听不懂他的话。

既然蠢的话,那他确实是要将话说清楚一些。

景昭珩轻咳,冠冕堂皇道:“那你不会给朕绣个驱蚊的香囊?”

姒锦:(-?-;

改成直接要了是吧?

她哪里有能拒绝的权利,只能应承下来:“是,奴婢知道了。”

“退下吧。绣样不许糊弄朕。”

“……是。”

-

那枚香囊一直扔在案几上,景昭珩没有碰也没让人动过。

阴雨连绵,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两日。

景昭珩这几日一直在永安殿处理?务。

今日轮到清霜进殿伺候。

她放下手中的茶水后,目光便落在了案几上放著的香囊上。

她刻意失神的盯着香囊看了几眼,脚步未动。

景昭珩撩眸看她:“还不退下?”

清霜“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陛下,您案几上的香囊似乎是奴婢的……”

“是么?”景昭珩拿起香囊,明知故问:“你如何证明?”

“这香囊奴婢当时绣了两枚,一枚是未开的莲花,一枚是开了的莲花。前几日这枚莲花未开的突然丢了,应当是奴婢进殿打扫的时候落下的。”

他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并没有急着将香囊还给她,而是好奇问道:“你这香囊里装了什么?为何会这么香?朕闻了这味道,头都没有这么痛了。”

景昭珩又不傻。

清霜费尽心机的留下一枚香囊,必然是抱有目的,想来想去,应当是他的头疾?

毕竟,他留姒锦在身边就是因为她能克制自己的头疾。

清霜兴许也想来撞撞运气。

不然这枚香囊里的味道,为何会和姒锦身上的味道一样?

若是如此的话,清霜难道也能闻到姒锦身上的香气?

清霜低垂著头,神色无异,“回陛下,这里面装的是一种花草,奴婢觉得香就放在香囊中了,奴婢似乎听说过,这种花草有能克制头痛的效果,不过也是道听途说……”

她说完后,悄悄用余光打量著景昭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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