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锦:“……”
好一个随便问问。
她故意疑惑的眨眨眼睛:“陛下说的是哪个侍卫?”
景昭珩眼神转冷。
哪个侍卫?
除了今日除了和哪个侍卫说了话之外,还有别人?
他没好气的:“你与哪个侍卫说了话,你自己不知道?”
姒锦转着眸子,没急着回答:“奴婢想一想……”
景昭珩狭长的凤眸氲起浓浓的危险气息,他紧锁着她,胸口积压着一股无名怒火。
她才刚说完要想一想,仅仅一瞬后就听他极为不耐地问:“还没想起来?”
姒锦这才不紧不慢的回答:“陛下说的是……慕侍卫吗?”
木侍卫?
他怎么知道那个侍卫是铁还是土。
他没答话,只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奴婢与他是进宫时结识的,前几日他瞧出奴婢受了伤,今日特意给奴婢送金疮药。”
姒锦实话实说,她低垂著细密的长睫,恰到好处的将眼底的情绪掩藏的很好。
慕朝这不就派上用处了么?
“怎么?太医院的金疮药比不上那个侍卫给你的?”景昭珩说话时夹枪带鼶的,毫不留情,“还是说,太医院的金疮药不够你用的了?”
他当时那一剑,只是刺伤了她的手臂。
又不是将她浑身上下都给刺了一个遍。
她这豆芽菜似的身形,用得着如此之多的金疮药?
御医们又不是死绝了,用得着他一个侍卫送金疮药。
看来还是在宫中当值太清闲,倒是有空关心宫婢,他犯头疾的时候怎么不来关心关心自己?
可笑至极。
姒锦赶忙跪在了他跟前,她什么也没解释,只弱弱的吐出四个字:“陛下恕罪……”
景昭珩脸上阴云密布,“金疮药呢?”
“在奴婢的耳房中。”
“穿上衣裙,去取来。”
“啊?”
她茫然的抬起眼睛,神色惊讶。
“啊什么啊。”景昭珩义正严辞:“你日日来与朕?寝,谁知道那个侍卫是不是在金疮药里下毒了?毒死你的?时,顺便把朕也拉到阴曹地府里。”
“若真是这样,你运气倒是极好,黄泉路上,还能拉着朕与你作伴。”
姒锦:“……”
他就是一句好话也不会说。
诅咒他自己就算了,怎么还带上她?
她不敢不从,将衣裙穿好后,去耳房中取来了那瓶金疮药。
“陛下,取来了。”
姒锦小心翼翼的双手奉到他面前。
“放到案几上,明日朕要让太医院的太医好好查一查里面有没有毒物。”
他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若是里面有毒物,朕便亲自治你的罪。”
姒锦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在了床榻旁边,“陛下饶命!慕侍卫人品正直,应当不敢做这种事情的……”
夸慕朝一句,气死他。
“人品正直?你倒是了解他。”
景昭珩嘴角慢慢沉下去,对她“人品正直”这四个字嗤之以鼻。
姒锦跪在地上,不敢再说话了。
景昭珩看着那瓶金疮药,还不忘威胁了一句:“明日朕醒来若是发现金疮药不见了,你知道后果。”
“奴婢不敢。”
他这才放过了她:“上塌,继续讲故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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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锦又将身上刚刚穿好的衣裙褪了下来,拿着那本册子继续坐在榻上讲起了故事。
景昭珩听了两句,看着她那模样又觉得烦了。
这故事也是,越来越无趣了。
他出声打断了她:“别讲了,毫无新意,无趣至极。”
“是。”
一会儿听一会儿不听的。
也不知道抽什么风。
姒锦合上了册子,背身躺了下来。
景昭珩看见她的后脑勺更烦了,也背了身。
背过身就看不见这个处处与他不对付的宫婢了。
-
第二日,景昭珩果然浩浩荡荡的召来了几个御医,当着姒锦的面,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那瓶金疮药。
几个太医检查完后,口径一致。
金疮药没有任何问题。
景昭珩眉尾一挑:“确认没有问题?”
夏御医回答:“回陛下,臣与其他几位御医检查过后,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若是陛下怀疑有问题的话,那便是臣等医术不佳,实在是找不出问题所在。”
废物。
找不出问题所在,不能胡编乱造一个?
一群废物。
连他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当什么御医。
回乡放牛耕田去吧。
他不悦的摆摆手:“退下吧。”
夏御医后知后觉。
怎么觉得陛下想找出些问题?
他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姒锦站在一旁,等所有的御医都出去后,又小心试探的问景昭珩:“陛下,既然这瓶金疮药无毒,那可以还给奴婢了吗……”
景昭珩揶揄道:“看来你还是觉得太医院的金疮药不够用。”
她将头压低:“奴婢没有。”
他冷哼著站起身, 没有再理会她,往清心殿的方向走了。
好?不?,慕朝就在清心殿外的角门当值。
离得远远地,他就觉得有道悠长又毒辣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被那道视线看的,整个人像是被火燎一样,十分煎熬。
鼓起勇气抬眸看过去,才发现是景昭珩在看他。
他飞速低下头,整个人紧绷著站的笔直。
要是知道是景昭珩,他打死也不敢抬眼看。
不过,怎么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幽怨?还带着深深的敌意?
景昭珩什么话都没说,从他身边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一个侍卫,还不值得他上心。
不对,他上什么心?
他爱如何如何,别说给那个宫婢送瓶金疮药了,就算是送诗词手卷,送簪钗玉佩,他眼也不会眨一下。
慕朝好不容易熬走了景昭珩,刚松了一口气没多久,那种被人盯着的滋味又出现了。
他不敢看了,默默低着头。
直到那人袍角闯入他的视野时,他才知道是谁。
这道视线的主人应当是裴淮叙。
慕朝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又有大臣过来。
他低垂著头并未抬起。
这一波人中,总算是没有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了。
所以,景昭珩和裴淮叙怎么回事?
为什么刚刚看他的眼神都敌意满满,他是做错了什么事,还是今日出了什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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