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冰洁的烦恼

光阴如梭，时间来到了一九ba九年七月下旬，冰洁他们陆续收到了毕业分配通知书。

冰洁被分配到某国有银行大湖县支行城关分理处。海平分配到禹山中学教数学。卫国已在八八年毕业，分配到大湖县一家全民所有制建筑公司。雅萍分配到大湖县城关镇税务所。

七月上旬，佳禾冰洁与海平、卫国、雅萍他们一起到红星高中看望了叶校长、史老师和陈老师。

冰清在今年五一假期与陈明完婚。婚后，冰清搬到陈明家，她的住房就给冰洁居住。

佳禾想到今后两人聚少离多，心中未免有些惆怅。冰洁反倒安慰他，说到佳禾毕业也就是一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再说她有雅萍、单瑢和卢兰相伴，不会觉得孤单，让佳禾安心学习，不要过于牵挂她。

佳禾与冰洁在省城相聚两年，平时很少相见，周末周日冰洁大多与婷婷一起在书法社学习书法。闲暇时两人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只是佳禾与冰洁都不想两人的第一次过于草率，每到情浓之时两人都相互克制，至今尚未越雷池半步。

佳禾的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全班的前三名，连续几年都获得学校的一等奖学金。从第一个学年开始，佳禾与董航连续被评为学校优秀团干部。八八年下半年，两人都通过了英语六级考试。

出于个人喜好，佳禾选修了市场营销学和运营管理等课程。他对市场营销学更为偏爱一些，为此还借阅了与之相关的图书资料，仔细阅读国内外著名的市场营销案例，并做了详尽的读书笔记。

佳禾与董航继续合作撰写文章，在董鹏飞夫妇与李老师的支持和指点之下，近两年来，每个学期都有几篇文章发表在省报上。省报理论版的高主编也很欣赏两人的才华，在李老师的安排下，高主编与佳禾、董航见了面，代表省报聘请两人为特约撰稿人，两人写作的道路也走得更为宽广。

佳禾除每周两次在书法社团传授书法外，还每天抽时间与董航、卫东一起勤习书法。佳禾在书法方面是具有天赋的，通过不断临摹书法名家的字帖和碑帖，书法日趋精进，也渐渐形成了自身的风格。

董鹏飞也自嘲说他与佳禾在书法上的差距越来也大。在八八年九月份由江南省书法家协会举办的全省书法展上，佳禾荣获二等奖，董航则获得三等奖。省书协向他俩颁发荣誉证书和奖金，佳禾与董航经申请后成为江南省书法家协会的会员。

参加书法比赛连续获奖，多年练习书法的成果得以检验，更加坚定了佳禾与董航的信心，两人便更为刻苦地练习书法。

一九ba九年二月，在由中国书协举办的我国书法界最高规格的综合性展览—全国书法篆刻作品展上，佳禾荣获三等奖，董航则顺利入展，两人获得了荣誉证书和奖金，佳禾也由此成为中书协的会员。

省书协专门向两人表示祝贺和进行表彰，省报也作了相关的报道。学校则分别对两人进行奖励，并在宣传栏张贴了获奖的喜报。

董鹏飞夫妇已把佳禾看作家庭的一员，经常让他和冰洁到家里改善伙食，对冰洁也喜爱有加。

在冰洁毕业前夕，董鹏飞夫妇设家宴为两人饯行。董鹏飞勉励冰洁调整好心态，脚踏实地，做出一些成绩来，起到一些示范的作用。王淑媛拉着冰洁的手，叮嘱她有空多来坐坐。婷婷挽着冰洁的胳膊，两人都红着眼圈，不住地拭泪。佳禾与董航则在旁感叹。

勤工俭学仍在继续。这两年来，佳禾的书法作品连续获奖，文章也多次见报，心态难免有些浮躁。而勤工俭学则让他的头脑冷静下来，心态也得以调整，提醒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要想有所收获，还需更加努力。

两年来，只要一有闲暇时间，佳禾便与董航一起去图书馆，浏览报刊杂志，借阅书籍。佳禾要求自己每月必须仔细阅读完两本书，并做好详尽的读书笔记。“贫者因书而富，富者因书而贵”，王安石这句名言成为他读书的座右铭。

到了八月十日，冰洁便到单位报到开始上班。八月下旬，佳禾收到越峰的来信，说他大伯的小女儿被南商投资管理专业录取，届时请佳禾到省城火车站接他们。佳禾也很快回了信。

九月十四日是中秋节。中秋节前的一个周日，冰洁买了月饼与补品，又为佳黍买了件衬衫，去看望爷爷。

爷爷喜出望外，见冰洁说家中有客不留下吃饭，便抓了只芦花鸡让她带回家。

冰洁最近有点烦，烦的不是工作，而是感情上的骚扰。

对方叫杜师培，父亲杜刚是大湖县组织部副部长兼劳动人事局局长。

杜师培高高瘦瘦的，模样也算端正，八四年混了张高中文凭后，也无心上班拿死工资，便申请了工商执照做起了生意。

由于杜刚手握实权，杜师培的外公也曾任大湖县县委副书记，故当地的企业大多会买杜师培的帐。这些企业需要什么，他就经营什么，从中赚取差价。这几年，杜师培的生意红红火火，赚了不少钱，是县城第一个买桑塔纳汽车的个体户。

杜师培自视甚高，其母为他介绍了几个对象都没看上眼。八月中旬的一天，杜师培到冰洁所在的银行办理业务，便被冰洁的美貌所吸引，并为此神不守舍。

此后，杜师培每天上午来银行献花递信，向冰洁示爱。一开始，冰洁好言相劝，说他们不合适。后见杜师培无休止的纠缠，冰洁便怒将鲜花和所有信件原封不动地扔给他，告诉杜师培她有男朋友，让他不要痴心妄想，从今以后不要再来纠缠。

杜师培也不生气，笑嘻嘻地从地上捡起鲜花和信件，说只要冰洁没结婚，他就有追求的权利。杜师培并没有因为冰洁的拒绝而有所收敛，仍旧每天都来献花。冰洁除了办理存取款业务，其它一概置之不理，那些鲜花也被她当着杜师培的面扔进垃圾桶内。

杜师培见冰洁不为所动，有些气馁，来银行的次数也少了些，人也变得无精打采，一副茶饭不思的模样。

杜母见状，问明原因，便和杜建培一起到银行看冰洁。见冰洁果然长得花容月貌，文化程度和工作单位都不错，杜母甚是满意。

经了解，杜母得知冰洁的姐姐冰清在县邮电局工作，便托人找到邮电局的朱副局长，让他向冰清传话。同时，杜母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冰洁的男友在省城上大学，家境甚是贫寒，也没有家庭背景，便鼓励儿子不要气馁。

杜师培受其母鼓励，依旧来献花示爱。冰洁不理不睬，心中甚是厌烦，便将心中的烦恼事说与雅萍听。雅萍也想不出好的办法，便与海平商量。

海平与建中、卫国、冰洁、雅萍、单瑢、卢兰一起商量对策。大家想出了三点办法：一是由建中、海平、卫国一起出面找杜建培谈一次话，让他不要强人所难，适可而止；二是由雅萍、卢兰和单瑢轮流陪冰洁上下班，遇到情况则报警；三是佳禾与冰洁一到法定年龄就登记结婚，让杜师培早点死心。

建中、海平和卫国找到杜师培，与他心平气和地谈了一次话。建中与杜师培早就相识，但无深交。建中的舅舅也是大湖县政府要害部门的一把手，舅妈是县税务局的副局长，杜师培也有些忌惮，但仍坚持说只要冰洁不结婚，他就有追求的权利，只是他会保持绅士风度，不会乱来，这一点请建中他们放心。

建中他们见如此，也知道多说无益，双方不欢而散。雅萍、单瑢和卢兰自此就轮流陪冰洁上下班。杜师培也稍有收敛。

朱副局长找到冰清，说明了杜家的意愿。冰清也见过杜师培，对他的家境和家庭背景甚是了解。听了朱副局长的传话，冰清甚是心动，心想如果妹妹嫁人杜家，那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总比嫁给清贫如洗的毛佳禾要强得多。冰清当即向朱副局长表示回家向父母和妹妹说说看。

当晚，冰清向陈明说了此事。陈明表示反对，他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冰清坚持己见。陈明笑着说冰清你等着挨爸妈的骂吧。

九月初的一个周日，冰洁与冰清、陈明一起回家。冰清向父母和冰洁说了杜家的意思，还为杜师培说了很多好话，说冰洁嫁入杜家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冰清的话音刚落，杨校长便怒气冲冲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烟灰缸里的烟头震得满桌都是，怒道：“杨冰清，我在你身上的教育完全失败，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市侩的势利小人！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你对佳禾了解多少？你对你妹妹与佳禾之间的感情又了解多少？”

林老师也很生气，冲冰清和陈明说道：“冰清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亏你想得出这种馊主意。你不是不知道冰洁与佳禾之间的感情有多深，更清楚冰洁的心思都在佳禾身上。怎能说出这些混帐话来？陈明你也不能由着冰清胡来，该劝则劝，该骂则骂。”说完后则感到心口隐隐作痛。

陈明哭笑不得，无辜地说道：“我也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冰清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冰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陈明见状就不再出声。

冰洁的眼圈通红，大声冲冰清说道：“我才不管什么都是赔（杜师培）还是都是赚，要嫁你自己嫁。除了佳禾，我谁也不嫁！”

冰清觉得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招来父母和冰洁如此强烈的反击，心情郁闷至极，坐在沙发上不住地流泪。

林老师过来安慰冰洁，冰洁见母亲脸色有些难看，便扶她坐在沙发上，端来了凉茶。杨校长低头抽着烟，随后抬起头沉声说道：“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今后不要再次提及，谁要是再提的话，就别进这个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