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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五殿下的车队到达中原的都城——湟中城。
这短短的五天又遭到了七八次袭击,和上一次相比,这几次的规模略小,杀手的质量显然也不怎么样,多是有惊无险。不过五殿下好像为此受了一些惊吓,病情出现了反复。
此距离仲秋的酒神节仅剩一月,四面八方的宾客都在相继赶来。君上藏麟王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纰漏,有损声誉,就派了一队人去接应五殿下,暂且在郊外的一隅宅子里养病,先不必来觐见了。
宅子很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红墙朱门的富贵之气褪掉不少,多了一股老练的沉稳之气。前面是一片林子,多闻鸟语声,不闻人语响,平添了一些宁雅。这样的宅子,看起来倒是很适合离休的官员,又或者闲赋的文人。
“终于到了!”寒夏跳下马车,站在那伸了伸腰,摆了摆腿。一抬头看见大门前的匾额“君宅”,“新月,五殿下姓君吗?”
“阿夏,你真是笨的可以!”新月不可思议的看了寒夏一眼,自从碰见寒夏,她脸上多是这种表情。“赶紧上来!”
“啊?我们不进去吗?”寒夏疑惑的问道。
“我们是奴隶,哪有走正门的命!赶紧上来,我们从后门进!”
寒夏坐进车里,随手掀开帘子,刚好看到疏叶护送五殿下进去。“新月,五殿下身体不好吗?”
“恩。”新月叹了一口气,语气惋惜的说道:“我听别人说,五殿下自娘胎带的弱病,不仅身体不好,而且腿还有残疾,都五六岁了才能走。君上好像不喜欢他母亲,连带着更讨厌他。五殿下刚满十岁,就被派到中原边界的一个小城去了,就是我们来的那个泾源城,在那一呆就是十几年。五殿下真是命苦呀!”
寒夏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他自己的苦难,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的是非评价,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再多命苦的感叹也帮不了他什么!
“寒夏,你怎么不说话?”
寒夏喃喃的说道:“希望五殿下,我们的主人,能把这些苦难全部揉碎进身体变成力量。”
声音很小,新月没有听到,正准备问呢。马车猛的一震。寒夏赶紧掀开帘子,问道:“阿零,怎么了?”
“没事,我们到了。”
一处小小的院落,院子里有两棵枫树,旁边还种了几株**,显得整个院子更加秋意浓浓。应该是许久没有人住了,**掩映在一丛茂盛的杂草中,反倒成了配角。院子正中有一方石桌,几个石凳,上面布满了灰尘落叶。
许是这宅子太大,而五殿下带来的人又太少,房间空着也是空着。索性就发发善心,分给大家住。左边是一个大院子,又分为许多小院落,全是给仆人住,像他们这些做粗活的,管的也不严,就随便挑着住。
这个小院落就是寒夏三人的院子。
虽然有些脏乱,但屋子里的一应用具都挺齐全,三个人马不停蹄忙了一天收拾,终于有了个样子,且是不错的样子。
寒夏喝了一口水,没有说话,看来如今的君上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看天色渐暗,说道:“我去做饭吧!阿零,新月,你们想吃什么?”
这时有人来找新月,新月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走,一边说道:“随便什么!你做什么都行!”
寒夏看向阿零,说道:“阿零,你想吃什么?”
“再做一次落英吧!刚好这里有**。”阿零说道。
“好啊!不过那是糕点,吃多了就吃不下饭了!我今天给你做比那还好吃的。”寒夏走了几步,又转身说道:“阿零,你进来帮我添柴火吧!一个人做的慢!”
“好。”
饭快做好的时
候,新月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小丫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阿夏,这是流碧和小和,我跟她们讲你做的菜好吃,她们就想过来尝尝!”
叫流碧的看起来有几分机灵,叫小和的则有些腼腆,隐隐有些局促。寒夏笑了笑,说道:“好啊!你先把碗筷拿出去,我再做几个菜。”
听到寒夏利索的回答,新月放下心中大石,很是开心,赶紧去摆碗筷了。边走还和那两个女子小声说道:“我说过没事吧!阿夏人很好的……”
寒夏又多加了两道菜,道道精致,如精心的雕刻品一般,让人不忍动筷。
“怎么大家都不动?”寒夏面带疑惑问道。
其余四人还是一动不动,寒夏给阿零夹了一筷子青菜,盘子里的花便少了一片叶子。然后又给每人夹了一筷,催促道:“大家赶紧尝尝,我等着听你们的赞美呢!”
流碧夹了一筷放进嘴里,说道:“阿夏,这是什么?真好吃,我以前从来没吃过!”
“萝卜!”寒夏说道。
“竟然是萝卜!”流碧有些惊讶,复接着说道:“你一个男子,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菜,以后谁要是嫁给你,可就有福了!”
“咳咳!咳!”寒夏听了这话,一口饭恰在喉咙里。阿零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她,这才顺了气!
看着其他人不解的目光,寒夏赶紧解释道:“刚才吃太急了,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
次日一大早,关叔就召集众人,男仆负责整理院中的树木花草,女仆就负责洒扫去尘。忙了足足三天,才略有闲暇。
腰酸背疼是肯定的,不过寒夏常年练功,辛苦劳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还能吃得消。不过却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练剑了。虽说之前大病一场,剑也不见了,但练习还是不可少的。
寒夏起床时,天刚亮。寒夏打着哈欠,从井里打上水洗漱,冰冰凉的水扑在脸上,一个激灵顿时灵台清明,倦意不易而飞。随手捡了根树枝,就在院中练了起来。
灵力提不上来,不过是耍耍招式,活动一下筋骨,恐防日久生疏。更重要的是,要是被谁欺负了,也不至于只能乖乖受欺负。
果真是生疏了许多,寒夏面红心喘的坐在凳子上。看了看手里的木棍,真想一把折断,不过又忍住了,随手靠在一旁!太阳快出来了,东方金黄一片,看来今天是个好天。寒夏想了一下,撅着的嘴巴又重新展露笑颜,然后提着竹篮走了出去!
阿零已经在窗前站了好一会,看寒夏出去,这才走了出去,然后进灶房烧火做饭。
“阿零,你看这是什么?”寒夏把篮子放篮子举到阿零面前说道。
篮子里的叶子翠绿鲜亮,还带着清晨特有的露气。阿陵看了一会,说道:“这是槿树的叶子。”
“恩恩。”寒夏点点头,坐在一旁说道:“昨天干活的时候我看北院里有几棵槿树。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可以把这叶子泡到水里面,等到下午的时候水又香又温,刚好用它来洗头发。”
“是这样。饭好了,先吃饭吧!”阿零说道。
“我快饿死了!”寒夏跑出去,在院子里叫道:“新月,赶紧起床吃饭了!”
寒夏把叶子放到盛满水的大木盆中,然后把木盆拉到太阳底下,拍了拍手,才心满意足的去吃饭。
日影西斜,差不多是申时。寒夏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此时洗,还有一个时辰可以把头发晾干,以免晚上着凉。
“新月!新月!”寒夏叫了两声,看没人答应,就去她房间看了看,还是没人。这家伙,跑哪去了!一转身,看见阿零站在院子里,就问道:“阿零,新月去哪了?”
“我看到她
出去了!”
“这家伙!这几天怎么总是往外跑?”寒夏嘟囔了一句,然后笑着说道:“算她没福气,我们两个洗好了!”
寒夏把藤摇椅放在院子里,准备好干净的毛巾,然后用一个把水舀到一个小盆子里。然后对阿零说:“躺到上面。”
“你要给我洗头发?”阿零面带疑惑的问道。
“我今天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寒夏更是一脸不解。“快点!等一下水就不热了,我怎么洗呀!”
阿零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躺到了上面。寒夏跪在地上,解开阿零的发带,把头发散下来,用小瓢摇上水把头发浸湿。轻轻的揉着。想起他刚才的样子,以为他不好意思,于是一边洗一边解释道:“我以前在家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帮我师父和哥哥洗发。早上去林子里采来槿树的叶子,然后泡在水里。只是他们坏得很,从来不帮我洗。阿竹最好了,每次都是她帮我洗!嘻嘻……”
阿陵的头发又黑又软,沾上槿树叶子泡过的水,如黑色的锦缎般顺滑!寒夏舀水冲干净,然后取过毛巾轻轻的擦拭着。继续说道:“阿零,等一下你可要帮我洗!我的头发太长了,一个人老是洗不好!”
等了好长时间也没听见回答,寒夏以为他不答应,赶紧叫道:“阿零?”
“啊?你说什么?”
“你睡着了?我刚才问你,你一会也帮我洗好不好?”寒夏怕他不答应,语气弱弱的说道。
“好!好。”
“嘻嘻……”寒夏笑了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洗好之后,寒夏用干净的帕子将湿发擦的半干。阿零坐起来,寒夏取过大齿的木梳,一下一下,轻轻的梳着然后取过发带松松的绑了一下。
“好了!”寒夏跑到阿零面前,说道:“该我了!”
阿零的面色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但寒夏没有注意到,迫不及待的躺在了椅子上。
阿零解开发带,怔怔的看着如墨青丝瀑布般飞泻而下,顿时晃了神。
寒夏看他没动作,想着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免不知所措。便躺在那指挥道:“很简单的!一回生两回熟,你解开发带后,用水浸湿,搓一搓,再冲一冲就好了!”
阿零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把头发浸湿,动作轻柔,像是捧着一块稀世的珍宝,生怕弄坏了。
“阿零,你真聪明,就是这样!”寒夏以一个师父的口吻说道。
阿零擦拭好之后,寒夏起身坐在石凳上,自己拿梳子梳着。太阳余热仍在,和暖的风吹着,带过刚洗的头发,飘出槿叶特有的清香。
寒夏支着头,青丝顺着肩头滑落飘扬,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让人好想把整张脸都埋到里面。
阿零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太阳已经落山,寒夏摸了摸头发,差不多已经干了,随便绑了一下,就站起来去收拾东西。
“阿零,你在看什么?”寒夏说道。
“没什么!”阿陵后退了一步,失声否认,急忙转过身去收拾东西。
“奇怪……”
快吃晚饭的时候,新月才回来。
“新月,你去哪了?这几天老是不见你!”寒夏说道。
新月目光有些躲闪,脸颊绯红,转过身子说道:“没去哪儿!就是去找流碧她们玩去了!”
“真的?”寒夏凑近她,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本来想叫你一块去的,但是你现在是男子,那里都是些姑娘们!”新月说道最后,底气略显不足。
“我们吃饭吧!”阿零说道。
新月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吃饭!吃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