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仅剩的几个黑衣人落荒而逃,一群侍卫正准备去追。
“穷寇莫追。”疏叶清亮淡漠的声音响起。朝寒夏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向五殿下的马车走去。边走边吩咐道:“赶紧去请医师。”
这时关叔走出来说道:“大家不要放松警惕,没受伤的人清点一些货物和人数,受伤的人让医师包扎一下。天快亮了,等一下到镇上再好好休息。”
新月惨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长吁了一口气,惊魂未定的说道:“阿夏,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呀!”
寒夏看了一眼阿零,然后笑着对新月说:“没有了,不过是小时候拉弹弓打鸟练多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新月边说边向着他们的马车走去,“赶紧看看我们丢了什么东西没!”
寒夏和阿零走在后面,寒夏看着他小声说道:“阿零,是不是你?”
阿零不敢直视寒夏,偏过头来说道:“是。”
“太好了!”寒夏拍了拍阿零的肩膀,一脸开心的说道:“这下好了,有你这么个厉害的人在身边,即使没有灵力,也不怕别人欺负我们了,哈哈哈……”
寒夏说完,便蹦着跳着去追新月。阿零本来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件事,看寒夏自圆其说,没有多想,心下顿时一松,也跟了上去。
没丢什么东西,新月和寒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阿零倒了热水,三个人正喝着。
关叔带了几个人巡视车队,到了他们这,说道:“不错,你们今晚发现的很及时,我们禀报五殿下,奖赏你们的。”
寒夏不知道该说什么,阿零向来不善言谈。也只有新月了。新月颔首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关叔,此乃我们分内之事,说到底还是您老指挥得当。”
关叔对此话十分受用,面上虽然没有显露出来,语气倒比先前缓了不少,道:“你们三个今晚不用再守了,好好休息,我换别人去。”
“多谢关叔。”
关叔走后,新月明显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关叔比那小贼还难应付!”
此时已近卯时,看天色也快亮了,寒夏歪着头靠在窗柩上,不一会就睡着了,等到睁开眼的时候,见身上搭了条毯子,新月还在旁边睡的正香。四周还有嘈杂的人语声传来。寒夏掀开帘子,太阳已经照得老高,看周围应该是个市集。
“阿零,我们这是在哪呀?”寒夏说道。
“这是书塘镇,可能昨天五殿下受了点伤,又念及我们走了那么多天,人困马乏,所以就吩咐在这休息一天。”
“是这样。”
关叔已经先行一步,在镇西包下了一间客栈,打点好一切。一行人在一间干净的客栈下停驻,开始整顿货物,收拾东西。
寒夏站在马车旁边,抱着许多新月收拾的东西。头一偏,就看到五殿下乘坐的那辆马车。
此时刚入秋,还出着太阳,稍微动一动都是要出汗的。五殿下却披着一件略显厚重的兜帽大氅,看不见脸。身形瘦弱,好像连那件衣服也会压着他似的。
疏叶在一旁扶着他,他微微佝偻着要,身子向左倾斜,左腿应该有残疾。步伐缓慢无力,像是上了年纪一样。
“阿夏!阿夏!”新月提高了声音,把手放在寒夏脸前晃了晃。
“啊?怎么了?”寒夏回过神来说道。
新月说道:“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我们收拾好了,赶紧进去吧!”
“阿零呢?”
“他去放马车了。”
寒夏拢了拢怀里的一大包东西,跟在新月后面,边走边说道:“新月,你在五殿下府里做丫头多久了?”
“六年了。”
“这么久!你见过这个五殿下吗?”
“见过一两次,我是个粗使丫头,不在主子身边伺候,就平时洒扫庭院的时候,见过几眼。”新月说道。
“五殿下身体不好吗?”
新月听见此话,赶紧转身,示意寒夏不要再说,道:“妄议主子是大罪,要是让别人听到,我们两个肯定会受罚,快别说了!”
寒夏看她表情很严肃,赶紧点了点头。
收拾好东西,吃过饭,又洗去了满身尘土,寒夏舒服的躺在**。刚才一群男人要拉她一起洗澡,要不是溜得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平时在路上还好说,现在住客栈,自然男女要分开住,新月去别处睡了,寒夏就和阿陵住一间,虽然是下等间,寒夏也睡的不亦乐乎。
阿零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醒来的时候还是她一个人在。秋日的暖阳最是精华,岂可辜负,出去晒晒太阳也好!
这个客栈距离集市有些远,所以占地很大。随意望了望,后面好像还有一个小花园。寒夏准备去逛一逛,没走几步,就碰见了阿零。许是被太阳晒的缘故,左脸的伤疤有些发红,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布满汗珠。
寒夏看到此,心里已经明白了,面露羞愧之色。自己一回来就休息,现在又想着玩,却忘记自己是个奴隶,还要干活呢!肯定是阿零又帮自己把活给做了。
寒夏走上去问道:“阿零,你做什么去了?”
“我刚才去喂马了。”
“肯定很累吧!你不要总是不吭声,有什么活儿,你叫上我一起去做!”
“不累。”
寒夏掏出帕子,帮他擦了擦头上的汗,阿零却不好意思的退后了几步。看他窘的额样子,寒夏不禁笑了笑,说道:“阿零,别不要意思!你就当我是个男人,我们是朋友,朋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你赶紧去休息吧!下午的活我一个人去做就可以了!”
“没什么活了……”
阿零还要说什么,寒夏赶紧截住他的话,把他向屋子里拉去,装作可怜的语气哀求道:“阿零,你就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
阿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却也无计可施,只得乖乖去休息。
寒夏看大家都在休息,还真是没什么活可干,就在院子里溜达着。后院别样安谧。右边是两处菜畦,左边是一处小苗圃。苗圃里碗口大的各色**开得正艳。
红、黄、白、墨、紫争相斗艳,嫩绿的叶子托着巨大的花朵,颇有摇摇欲坠之感。单瓣,复瓣,莲座,垂带,各种形状参差在一起,远远看去,如锦似霞。
寒夏看的面露喜色。别人看到这么好看的**,肯定会想到其高洁的品性,什么不畏寒冬,抱香枝头。她脑袋里想的却是吃,要是被某个书生雅客看到,非得气的吐血不可。
扭头看了看四周没人,寒夏快步走到那丛**旁,挑了几朵含苞待放的,快速出手摘下来,藏在身后。故作淡定的看了看,装作从容的向厨房走去。
现在是下午,半晌不发的,正合她意,厨房没有人!寒夏就一个人忙活开了!
一个时辰之后……寒夏满脸期待的看着阿零,问道:“好吃吗?”
阿零咬了一口,说道:“好吃。”
寒夏满脸开心,说道:“那你先吃着,我去叫新月一块来吃!”说完一阵风的窜了出去。
新月正在睡觉,被她吵醒,满脸的不开心,边走边吼道:“阿夏,要是不好吃,我可要打你!”
“快走吧!我的好姐姐!”
新月坐下来尝了一口,然后飞快的把一整块都塞进了嘴里,满脸惊喜的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糕点!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看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寒夏忍俊不禁,倒了一杯水给她,说道:“新月,你慢点吃!这还有好多呢!”
在一旁的阿零开口道:“阿夏,这糕点叫什么名字?”
寒夏也咬了一口,说道:“此名为‘落英’,是用**花瓣做的,只有秋天才吃的到。”
“落英?是‘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吗?”阿零说道。
“恩恩恩。”寒夏点点
头。
新月嘴里塞满糕点,含糊不清的说道:“**瓣也能做糕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喝了一口水顺了顺气,接着说道:“阿夏,你这糕点做的可比芙蓉斋的好吃!那家的糕点我就吃过一次,还是主人盘子退下的一块,之后便念念不忘,可惜再也没有吃过!这下好了,吃了你的糕点,再也不想他家的了!”
寒夏听的有些心酸,说道:“没事!等我们到地方了,我天天做给你们吃!我还会做好多好吃的呢,保管你们吃个够!”
新月很开心,阿零的面上也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天色渐暗,吃过晚饭后,除了看守货物的人,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休整了一夜,大家的精神头看起来都好了不少。
寒夏怕阿零一人再把活儿都干了,就一直跟着他,两人先去后面帮忙装了货物,又套了几匹马车,一切收拾妥当后,车队又重新上路。
寒夏照旧闲不住,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外面的车辕上,阿陵在一旁驾车。闲来无事,就哼着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
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
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
远望小妹在爬坡,
头发辫子往后拖
有情有义等一路
等哥一起好爬坡
高亢的爬山调
唱醒了山坡坡
悠扬的爬山调
唱醉了心窝窝
啦啦啦……
秋日的风吹过,将歌声带的空灵飘远,显得有几分不真实。寒夏随意所欲,想到什么就唱什么,唱到最后这首歌,咯咯的笑了起来,头靠在车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唱了?”阿零问道。
寒夏说道:“这时我在北疆的时候,听别人唱的,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不知道后面的歌词是什么!”
阿零看她手里拿着一管箫,就问道:“你会吹箫吗?”
“哈哈……我吹的可难听了!你要是听了,肯定好几晚都睡不着觉!”
阿零不置可否,接着说道:“那你的箫是哪里来的?”
“这个呀……”寒夏把箫在手里转了几圈,说道:“一个朋友送我的,我上次差点死掉,好多重要的物什都丢了,偏偏这把箫还在,也算是缘分。”
“你上次……”
这时新月探出头来,打断了阿陵的话,说道:“我一个人在里面好无聊!你们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寒夏说道,“对了!五殿下此行是为了贺酒神节,这是个什么样的节日?”
“不会吧!阿夏,你连这都不知道!”新月一脸不可思议,“酒神节可是焉支大陆上最热闹的节日,也是中原最重要的节日。人们为了祈祷年年丰收,会在每年的秋收时节用最好的粮食酿下酒,放到来年的秋收之后喝。到时候,整整庆祝一月有余,不过最热闹的是八月十五那几天。整个湟中城都弥漫着酒的香味,各地的公子小姐们都会来,看看会不会遇上心上人。还有踏歌,庙会,别提多热闹了……”
说道最后,新月的脸上满是神往,好似已置身其中!寒夏哑然失笑,挥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新月回过神来,一把打开寒夏的手!
“听起来很不错!你以前来过吗?”寒夏说道。
“我---我自然没有来过!”
“那---”
“我是听说书的先生讲的!”新月截断寒夏的话,理直气壮地解释道:“再说,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去了吗!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对!对!对!到时候我们一定要把湟中城的好吃东西---吃个遍!”寒夏提起这也是一脸神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