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被阳光刺破的瞬间，陆星予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踏进经侦支队，裙摆还沾著昨夜虎鲸背上的海水腥气。顾明洲落后半步接电话，黑色大衣下隐约露出缠着绷带的后背，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证监会稽查科长的名字。

"陆小姐，这是周氏父子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的立案回执。"警官推来文件时，她忽然按住顾明洲签字的手："第七页第三行，晟世提供的硬碟取证时间戳不连贯。"

顾明洲轻笑出声，从西服内袋抽出密封档案袋："昨夜两点，浦东公证处做的区块链证据保全。"他指尖点在某串哈希值上，"所有监控视频都带着司法链的电子签章。"

玻璃窗外闪过无数相机快门，陆星予就著晨光检查公证书编号，珍珠发夹在额前晃出细碎光斑："你什么时候......"

"在直升机上远程公证的。"顾明洲替她别好散落的碎发，"真以为我会用面粉冒充炸药？那是物证科特制的标记粉末。"

经侦队长看着这对未婚夫妻用SWOT分析法讨论跨境取证流程，默默把浓咖啡换成降压药。直到陆星予指出某份搜查?缺少国际刑警组织背签，他终于忍不住问："二位真的不考虑考个司法资格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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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大会在火药味中开场。投影幕布上的《婚前协议》被陆星予用激光笔圈出重点："顾先生自愿将晟世34%股权置入慈善信托，收益用于外滩文化综合体建设。"她转身时婚纱设计稿从文件夹滑落，铅笔稿边缘还画著只戴领结的小熊。

顾明洲解开铂金袖扣，内侧"星予"的刻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补充条款第八项，若婚姻存续期间任何一方出轨，违约方需向黄浦区捐赠十所希望小学。"

最年长的董事颤巍巍举手："如果项目亏损......"

"我的珠宝收藏做担保。"陆星予调出苏富比秋拍记录，"上月刚拍出的克什米尔蓝宝石，足够覆蓋首期投资。"

会议室突然闯入不速之客。周叙白举著偷拍设备嘶吼："你们伪证！那晚在物流园......"

"你是说这些面粉检测报告？"顾明洲按下遥控器，大屏跳出海关化验单，"编号GJ20230307的证物，要感谢你父亲亲自报关。"他突然切换画面，"顺便问问，周公子瑞士账户的2.7亿美金还好吗？"

陆振霆的龙头拐杖重重顿地。老人从怀中掏出泛黄的婚书，抖开的绢布上浸著二十年前的血渍："当年星予妈妈用命换来的并购案，不是让你们玩过家家！"

"所以我们要重建外滩金融纪念馆。"顾明洲展开效果图，3D建模精准复刻陆齂当年工作的交易大厅，"地下一层是反商业贿赂教育基地，周家案例会成为开馆首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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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设在即将封顶的文化综合体顶层。陆星予的婚纱腰封暗藏玄机——十二枚铂金搭扣对应晟世近十年重大并购案日期，裙撑里缝著区块链伺服器的散热装置。

"你在我裙子里装电脑？"她对着化妆镜咬牙切齿。

顾明洲单膝跪地调整裙摆，露出后背未拆线的伤口："这是分散式存储节点，我们的婚礼影像会实时上链存证。"他忽然摸出个丝绒盒，"戒指镶的是你当年救我用过的缝合针。"

无人机群掠过黄浦江面，在夜空拼出结婚证书的全息投影。司法局长作为证婚人宣读条款时，陆星予突然抢过话筒："第一百三十七条补充约定，顾明洲先生每天健身不得少于两小时。"

"为保证婚姻存续期间观赏性？"顾明洲当着直播镜头撩起衬衫下摆，八块腹肌上的纱布渗出血迹，"陆小姐要不要验货？"

暴雨在此时倾盆而下。陆星予甩开高跟鞋，拎着裙摆冲进施工中的纪念馆。顾明洲举著西装追到沙盘区时，看到她正用口红在玻璃幕墙上写公式。

"贝叶斯演算法算我们的离婚概率？"他抵著玻璃呵气。

"算你背着我吃止疼片的剂量。"陆星予转身亮出手机，健康APP数据曲线赫然在目，"三倍医嘱量，顾总是打算婚礼变葬礼？"

二十架无人机突然撞破雨幕，吊著巨型二维码降落在观礼台。宾客扫码后跳转的页面，是顾氏捐建的医疗基金会实时账目，第一条支出记录是"定向研发镇痛贴剂——星洲计划"。

"用我们的婚礼做三期临床试验？"陆星予气笑。

"双盲实验，你是我的对照组。"顾明洲撕开镇痛贴按在她昨夜撞青的膝盖，"现在，新娘可以吻新郎了。"

雨帘中传来货轮悠长的汽笛。陆星予咬破他下唇尝到血腥味时，突然摸到他裤袋里的糖果——二十年前医院偷塞的棉花糖，糖纸上的血迹早已氧化成褐色。

"变态收藏癖。"

"比不过陆小姐。"顾明洲亮出她藏在泰迪熊肚里的婚戒，"在反窃听装置里藏GPS，害我拆坏十八个玩偶。"

外滩钟声撞响零点时，暴雨奇迹般停歇。月光穿透云层照亮钢架结构的天幕，顾明洲腕表的女郎终于走到终点，表盘弹出枚晶元——二十年前冰湖救援的完整录像，右下角带着最高检的物证编码。

陆振霆在人群最后红了眼眶。老人颤着手将婚书塞进奠基石，混凝土封存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亡妻在月光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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