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降落在私人岛屿时，夕阳正把海面染成琥珀色。陆星予踩着细沙往海边跑，旗袍下摆被咸涩的海风掀起，露出贴著创可贴的膝盖。

"慢点！"顾明洲拎着医药箱追上来，"伤口沾海水会发炎。"

陆星予转身倒著走，晃了晃手里的小熊钥匙扣："顾总还记得七岁那年打赌吗？"她指著远处翻腾的浪花，"说好谁先骑上虎鲸就......"

话没说完就被拦腰抱起。顾明洲踏着浪往深海走，衬衫被浸透后紧贴在结实的背肌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虎鲸的背鳍划破水面时，陆星予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灰黑色的巨大身躯温柔地托起两人，喷起的水雾中浮出一道彩虹。她死死搂住顾明洲的脖子，发现他在笑。

"它叫小七。"顾明洲抚摸鲸鱼光滑的皮肤，"十年前我在冰岛救的幼崽。"

陆星予的指尖触到一道狰狞伤疤："这是......"

"偷猎者的鱼叉。"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伤疤上，"就像你当年救我留下的月牙痕。"

暮色渐浓时，他们在鲸鱼背上分享保温杯里的姜茶。顾明洲腕表突然震动，表盘女郎开始旋转跳舞。陆星予凑近看时，发现内侧刻着行小字：Marry me？

"哪有你这样求婚的？"她把冰凉的手塞进他衣领。

顾明洲变出个贝壳，里面躺着枚镶著乳牙的钻戒："陆振霆说要用陆氏51%股权当嫁妆。"他突然严肃起来，"我拒绝了。"

海浪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陆星予攥紧虎鲸的背鳍："为什么？"

"我要的是陆星予，不是陆氏珠宝。"他掏出个旧手机，屏幕上是她二十岁生日会的偷拍照，"这张照片我设了七年屏保，每次并购案快撑不住时就看看。"

潮水漫过脚踝时，陆星予发现他在发抖。摘掉腕表才看见伤口已经泡得发白，血丝在海水中晕成淡粉色。

"顾明洲你疯了！伤口感染会死人的！"

"七岁那年我就该死在那池冰水里。"他忽然向后仰倒，"是你把我......"

虎鲸突然剧烈摆动，把两人甩进救生艇。陆星予压着伤口给他做急救时，摸到他裤袋里的抗凝血剂。针管上的使用说明刺得她眼睛生疼——每天两剂，持续三年。

月光照亮医疗舱的瞬间，陆星予终于崩溃。她抖着手撕开顾明洲的衬衫，二十多道新旧伤疤像藤蔓爬满精壮的躯体。最心口那道缝合痕迹，赫然是收购陆氏子公司那天的新闻照片日期。

"解释。"她咬著后槽牙挤出字句。

顾明洲虚弱地笑："你记不记得大三那年地铁事故？"他指腹摩挲她掌心的月牙疤，"那个用身体护住你的陌生人......"

陆星予的眼泪砸在呼吸面罩上。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年她被困在变形的车厢，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用后背扛住断裂的钢管。血滴在她手背时，那人说了句"别怕"。

"后来我在ICU躺了三个月。"他摘下面罩，"你每天来医院送向日葵，却总是错过我清醒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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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舱突然剧烈摇晃，警报器红光闪烁。顾明洲翻身把陆星予护在身下，任由碎玻璃划破肩膀："别怕，是周家的残余势力。"

透过舷窗能看见三艘快艇正在逼近，探照灯把海面照得雪亮。陆星予摸到操作台的武器系统，突然笑出声："顾先生知道我最擅长什么游戏吗？"

她按下红色按钮的瞬间，虎鲸小七从海底腾空而起，尾鳍狠狠拍碎领头快艇。另外两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无人机撒下的渔网缠住螺旋桨。

"海洋馆打工时学的。"陆星予舔掉嘴角的血渍，"没想到吧？"

顾明洲夺过操控杆撞向最后那艘快艇："我更没想到，你偷偷在我手机装定位软体。"

"彼此彼此。"她亮出他偷偷缝在自己旗袍里的追踪器，"顾总的女红不错啊。"

爆炸的火光中，两人湿漉漉地跌坐在救生筏上。陆星予扯开他浸血的绷带，发现最深的伤口在心脏位置，缝线形状是个歪歪扭扭的"星"字。

"去年情人节的手术。"顾明洲握着她颤抖的手按在胸口，"取子弹时让医生缝的。"

陆星予的吻混著咸涩的海水落在他唇上："顾明洲，我们回家。"

黎明时分，直升机降落在顾氏顶楼。等候多时的陆振霆举起拐杖就要打，却在看到女儿红肿的眼睛时僵住。老人颤抖着摸出个丝绒盒，里面是两枚素圈金戒。

"你妈留下的。"他别过头，"当年我拿陆氏一半股份换的。"

顾明洲突然跪下："爸，我会把晟世所有不动产转到星予名下。"

"我要那些破楼干什么？"陆星予抢过戒指套在他手上，"不如把你瑞士银行的噸码噷出来。"

阳光穿透云层时，顾明洲腕表的女郎终于走到终点。表盘弹出枚晶元，投影在玻璃幕墙上的竟是二十年前冰湖救援的监控录像。小小的陆星予边哭边给昏迷的男孩做人工呼吸，羽绒服上的兔子耳朵沾满冰碴。

"这段录像我修复了七年。"顾明洲从轮椅暗格取出皱巴巴的兔子发绳，"现在物归原主。"

陆星予摸著发绳上的血迹，突然想起什么："当年你醒来第一句话是什么？"

"我说......"他忽然打横抱起她走向电梯，"新娘该试婚纱了。"

整层楼突然变成智能试衣间，二十件婚纱从天花板缓缓降落。陆星予抓起最近的头纱往他身上罩："顾明洲，你早就计划好这一切？"

"从你第一次吻我开始。"他隔着白纱吻她鼻尖，"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初吻。"

警报器突然大作，周叙白带着记者冲破安保。陆星予丳起捧花砸过去时，发现花茎里藏着微型摄像头。顾明洲趁机按下遥控器，全城广告牌开始循环播放周家行贿证据。

"礼成了。"他咬破她唇珠尝到血腥味，"现在全世界都知道，顾太太的噸码是我心跳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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