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梧桐絮扑在挡风玻璃上，顾明洲握著方向盘的手指突然收紧。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越野车正呈品字形包抄过来。

"安全带。"他单手解开领口纽扣，油门猛地踩到底，"周家养的打手比我想的还心急。"

陆星予扒著车窗回头，看见打头那辆车天窗探出个光头，手臂上的青龙纹身在雾气里泛著青光。她突然按下车载中控键："顾明洲，开天窗！"

"什么？"

"快点！"她已经蹬掉高跟鞋站上真皮座椅，"让你见识下陆氏千金的必修课。"

顾明洲按下天窗开关的瞬间，陆星予半个身子探出车外。晨风掀起她身上的男士衬衫，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追击者明显愣了下，就这半秒的空档，陆星予扬手抛出个亮晶晶的东西。

"趴下！"

顾明洲猛地按下她后颈。后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裂声，空气里顿时弥漫着甜腻的焦糖味——是陆星予从扶手箱翻出的自制烟雾弹，去年万圣节整蛊助理剩下的。

"左转！"陆星予缩回车里大喊，"前面是物流园早市！"

迈巴赫冲进海鲜批发市场时，惊起满地白鸽。顾明洲看着后视镜里撞翻帝王蟹箱的越野车，突然笑出声："陆小姐的逃生路线很特别。"

"八岁被绑架时我跟绑匪在菜市场兜了七圈。"陆星予赤脚踩在仪表台上翻找储物格，"找到了！"她摸出把银色掌心弩，弩箭上绑着荧光粉包。

顾明洲瞳孔微缩："这是......"

"我哥给的生日礼物。"她利落上膛，"打轮胎太危险，但可以留记号。"

五分钟后，三辆沾满荧光粉的越野车被噷警拦在跨江大桥。陆星予吹了吹弩箭不存在的硝烟："现在去会会真正的幕后黑手？"

晟世婖团地下车库，顾明洲突然按住要下车的陆星予。他掏出手机点开监控APP，电梯间的画面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周叙白正带着两个工程师刷开总裁专属电梯。

"那是...张工和李工？"陆星予认出顾氏技术骨干，"上个月他们还来陆氏做过系统联调。"

顾明洲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三天前李工女儿账户多了笔海外汇款。"他解开腕表戴在陆星予手上，"顶层办公室有自毁装置，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

"你要单独行动？"

"去取周家买通他们的证据。"他忽然捏了捏她后颈，"敢乱跑就收回小熊钥匙扣。"

陆星予踹了他小腿一脚，却在他转身时把珍珠发夹塞进他口袋："里面有微型追踪器，别死得太难看。"

电梯升至顶层时，陆星予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顾明洲的办公室冷清得像座玻璃博物馆，唯有办公桌上摆着个格格不入的乐高小熊——正是她七岁那年抢走的同款。

"果然小心眼......"她摸著褪色的塑料积木，忽然发现小熊屁股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岁的自己坐在围棋盘前，对面小男孩哭得满脸鼻涕泡。

手机突然震动，顾明洲发来张自拍。照片里他拎着棒球棍站在仓库，脚边跪着的正是李工，配文：【你七岁时用的过肩摔还记得吗？】

陆星予笑着拨通视频电话："顾明洲你幼不幼稚......"

巨响从电梯井方向传来，整层楼的玻璃幕墙都在震颤。陆星予扑到监控屏前，看见周叙白举著切割机正在破坏数据中心的防护门。

"警告你别过来！"周叙白对着摄像头举起遥控器，"我在整栋楼装了爆破装置，只要......"

"只要按下你口袋里的打火机？"陆星予的声音从安全通道传来。她穿着顾明洲留在休息室的备用西装，过长的裤脚卷起三折，"周学长，你知不知道顾明洲修过爆破工程学？"

周叙白后退半步："少唬人！"

"去年南美矿难救援，是他带人拆了二十七枚哑弹。"陆星予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顾明洲刚传过来的拆弹教程，"顺便说，你从黑市买的炸药掺了太多面粉——闻起来像我家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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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叙白突然按下遥控器。静默的三秒钟里，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轻轻震动。

"怎么会......"他疯狂按键，"明明检测过！"

陆星予趁机甩出掌心弩，荧光粉包在他脚边炸开："因为顾明洲今早把面粉换成奶粉了啊。"她举起从休息室翻出的奶瓶，"没想到周公子好这口？"

保安冲进来时，顾明洲正倚在门口鼓掌："陆老师教学很生动。"他白衬衫沾著机油，手里拎着个冒烟的硬碟，"周公子要不要听听你爸在董事会的精彩发言？"

投影幕布亮起，周父在顾氏董事会上收买股东的录音响彻大厅。周叙白瘫坐在地时，陆星予突然轻呼："你后背在流血！"

顾明洲反手摸到衬衫裂口："被仓库铁丝网划的，正好对称。"他转身露出那道旧伤，"现在像不像展翅的蝴蝶？"

"变态！"陆星予?开急救包，"转过去！"

消毒棉球按上伤口的瞬间，顾明洲闷哼："轻点，未婚妻。"

"谁是你未婚妻！"

"昨天谁在父亲面前......"

陆星予用纱布堵住他的嘴。晨光穿过破碎的玻璃幕墙，她忽然发现顾明洲后腰有道月牙形疤痕——和她脚踝上的一模一样。

"这道疤......"

"七岁那年你推我进锦鲤池，被假山划的。"顾明洲转身握住她发抖的手，"你脚上的是跳下来救我时划伤的吧？"

陆星予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你早就知道？"

"每年下第一场雪时，这道疤都会发痒。"他擦去她的泪珠，"像有人在提醒我，有个小姑娘曾为我跳过冰湖。"

阳光突然大盛，警报器滴滴响起。顾明洲腕表发出蓝光，表盘女郎突然开始走动。陆星予终于看清内侧刻的那行字：

【To my brave little heroine】

二十年前的圣诞夜，医院消毒水味道里，小男孩把沾血的腕表塞给病床上的女孩："这个能召唤超人，等你醒了......"

记忆如潮水涌来。陆星予揪住他衣领："顾明洲，这些年你每次并购陆氏关联企业，是不是都......"

"都是为了今天能名正言顺站在你身边。"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股权置换协议，"你父亲说过，能吃掉陆氏的人，才配娶陆家明珠。"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记者长枪短炮围住大厦。顾明洲抱起陆星予走向落地窗："敢不敢玩把大的？"

"怕你？"

他按下遥控器，整面玻璃幕墙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全城所有广告牌同步直播这一幕：顾氏继承人抱着衣衫不整的陆家千金，背后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

"诸位早安。"顾明洲对着隐形耳麦开口，"三件事：第一，顾氏陆氏即日起合并；第二，我和星予的订婚宴定在下月初七；第三——"他突然吻住怀里的人，"刚才这句是私事。"

陆星予咬破他下唇："王八蛋！"

血珠落在她锁骨间，和祖母绿吊坠缠成旖旎的红线。顾明洲舔著伤口笑："现在全城都知道，陆小姐的密码是我的生日了。"

"胡说！我所有密码都是......"

"0207。"他点开自己手机锁屏，"我的生日是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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