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秋在民宿醒来时，晨光正漫过顾宴肩头的绷带。男人趴在榻榻米上熟睡，掌心里还攥著从她发间取下的银簪。昨夜暴雨中的对话在脑海回放——"用婚姻换真相，沈小姐的算盘倒是打得精。"

手机突然震动，林冠群的简讯跳出来："慈安医院太平间，有份大礼等你签收。"配图是父亲遗体被搬上运尸车的画面。

"醒了就装到底。"顾宴闷笑，指尖勾住她散落的发丝，"你睫毛抖得能扇风。"

沈念秋拍开他的手："顾总对合作伙伴都这么殷勤？"

"只对半夜偷看我纹身的人。"他忽然翻身将人困在臂弯，"需要再仔细确认下火源点吗？"

木质楼梯传来脚步声，沈念秋趁机挣脱。老板娘端著药膳粥进来时，她正对着梳妆镜涂口红，镜面倒映着顾宴后腰的疤痕——形似她被拐那年留下的牙印。

"刚宰的乌鸡，最补气血。"老板娘瞄著满地狼藉，"小两口吵架也别砸东西呀，这紫砂壶可是..."

"前清仿品，市价不超过八?。"顾宴舀著粥打断，"顺便告诉山下盯梢的，偷拍镜头装反了。"

沈念秋手一抖，口红划出凌厉的弧线。镜中突然闪过父亲的手表，那是他去年生日时自己送的定制款。

"我要回沈宅。"她抓起外套，"灵堂不能没人守。"

顾宴扣住她手腕："现在回去就是活靶子。"他调出监控画面，沈宅正门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你二叔正在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手机疯狂震动，秘书发来紧急邮件。沈氏股价因绯闻暴跌，董事会要求她半小时内视频澄清。

"开个价。"沈念秋?松领口，"帮我稳住董事会，西郊地契归你。"

顾宴忽然将人拽到窗前。山雾缭绕的竹林里，无人机正在撞树自燃："林冠群买通了你家保姆，现在整栋宅子都是窃听器。"

她指甲掐进掌心："那就去公司。"

"更衣室第三个衣柜有暗格。"顾宴替她扣好衬衫纽扣，"你母亲准备的逃生通道。"

沈氏集团顶楼，沈念秋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踏入会议室。二叔沈振业正在展示股权转让协议："念秋既然忙着谈恋爱，不如..."

"不如二叔先解释下，为什么您的情妇在瑞士账户存了三千万？"她甩出银行流水，"正好是城西项目亏空的数目。"

股东们窃窃私语时，大屏幕突然切换直播画面。顾宴正站在沈宅灵堂，亲手为沈父更换寿衣："作为沈小姐的未婚夫，我将代持她名下所有股份。"

沈念秋差点捏碎钢笔。昨夜暴雨中的噷易，可不包括这场即兴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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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沈振业拍案而起，"婚约岂能儿戏！"

"二叔当年伪造亲子鉴定时，倒不觉得是儿戏。"她点开手机录音，1998年的对话清晰可闻——"必须让大哥相信念秋不是亲生，否则遗产..."

会议室炸开锅时，顾宴的视讯电话突然切入："亲爱的，该给爸烧头七了。"镜头扫过沈母的遗像，她手中攥著的红绳与顾宴腕间的一模一样。

天台风很大，沈念秋将婚戒砸向顾宴："谁准你擅作主张？"

"你偷看我纹身的时候。"男人晃着红绳，"这是沈夫人给女婿的见面礼，二十三年前就备下了。"

手机响起特殊铃声，是慈安医院的紧急联络。沈念秋冲向电梯时，顾宴从背后环住她："遗体已经火化，骨灰盒在我车上。"

她浑身僵住："你凭什么..."

"凭你父亲临终前攥著这枚戒指。"顾宴摊开掌心，铂金戒圈内侧刻着"致爱女念秋"——正是母亲葬礼上失踪的那枚。

急诊楼消毒水味刺鼻，沈念秋抱着骨灰盒蜷缩在长椅。顾宴拿着热可可回来时，她正用口红在遗嘱背面写算式："林氏集团的流动资金链，三天内会断在..."

"沈念秋。"顾宴突然连名带姓唤她，"你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钢笔尖划破纸页，她怔怔望着走廊电子屏。日期显示距离母亲忌日还有七天，也是当年孤儿院纵火案的日子。

"顾宴。"她摩挲著骨灰盒上的刻字，"如果婚礼和葬礼在?一天..."

"那就让他们收双份帛金。"男人将红豆包塞进她手里，"吃饱了，才有力气送葬。"

午夜殡仪馆，沈念秋正在核对挽联，苏明薇戴着渔夫帽突然出现："你以为赢了？"她摘下口罩，溃烂的半张脸在月光下宛如恶鬼，"林冠群拿到了亲子鉴定原件。"

冰凉的刀尖抵住后腰时，沈念秋反而笑了："你该看看他保险柜里的东西。"手机亮起监控画面，林冠群正将苏明薇的病历交给境外黑市，"包括你整容前的照片。"

尖?声中，顾宴的保镖按住苏明薇。沈念秋抚过骨灰盒边缘的凹痕："你知道吗？真正的鉴定报告..."

她突然被拽进灵堂帷幕，顾宴的吻带着血腥气落下。远处警笛呼啸，近处香烛明灭，他咬着她耳垂呢喃："在我这里，要验吗？"

沈念秋摸到他颈动脉狂跳的节奏："代价？"

"把红绳系牢些。"他扯开领带，锁骨处缠着褪色的姻缘绳，"沈夫人说，这能绑住逃婚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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