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情报重争,绝地逆袭(1 / 1)

远东迷雾1941 降商 3055 字 10天前

楚南天的后腰抵在渗水的混凝土墙上,手电筒光束扫过牛大力汗湿的侧脸。

地下通道里飘着霉味与硝烟混合的腥气,远处蒸汽管道的震动声仿佛某种垂死巨兽的心跳。

"他们怎么知道备用通道的位置?"牛大力用袖口擦著捷克式手枪的准星,枪管上还沾著半小时前那个日本宪兵的脑浆。

他背后的铁皮箱里,装着用三根金条从孙小姐手中换来的微型胶卷——那是溥仪视察新京火车站的全套安防路线图。

楚南天没说话,食指按在左肩的贯穿伤上。

伤口被南造云子的氰化物子弹擦过,此刻正泛著诡异的青紫色。

方才在洗衣房与白狼帮的遭遇战中,若不是老金用暗藏的酸液炸弹炸塌了锅炉房,他们早该变成松花江冰层下的又一具标本。

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在岔道口炸响。

六七个黑影举著日制南部式冲锋枪包丳过来,枪口加装的消音器在昏暗中像某种昆虫的口器。

楚南天认出了领头的疤面汉子——那是白狼帮的二当家"剃?陈",去年在奉天火车站用钢丝锯割断了十二个俄国商人的喉咙。

"把铁皮箱留下,给你们留个全尸。"剃?陈的假牙在黑暗中泛著磷火般的幽蓝,那是满洲国特高课特供的放射性镶料。

他身后的打手们突然散作扇形,锈蚀的管道上顿时布满跳动的红色光斑——至少有三支狙击步枪锁定了这个位置。

牛大力突然抓住楚南天的腕表。

表面玻璃已经碎裂的欧米茄怀表上,时针正指向凌晨三点十七分。"看通风口。"他压低声音,喉结随着吞咽动作剧烈颤动。

头顶的铸铁栅栏间隙,几缕冰晶正顺着气流盘旋而下,在枪械的金属表面凝成霜花。

楚南天瞳孔骤缩。

他想起三天前在哈尔滨站货运处看到的那列神秘军列,三十节车厢的通风口都结著同样的六棱冰花。

当时伪装成搬运工的老金曾用暗语提醒:"冰要化了,鱼该醒了。"

"他们在用液氮武器!"牛大力突然暴喝,拽著楚南天滚向左侧的检修井。

几乎同时,剃?陈身后的墙壁突然炸开蛛网状冰纹,某种银白色的液态物质顺着裂缝喷涌而出。

两个白狼帮众的皮靴瞬间冻裂,脚趾像脆弱的玻璃工艺品般碎在铁轨上。

楚南天在坠落中摸到了腰间的手雷。

这不是军统标配的巩式手榴弹,而是林曼卿昨晚塞给他的"特殊礼物"——用满洲中央银行保险柜改造的燃烧弹,里面填装着从731部队实验室偷出来的活性炭疽孢子。

"闭气!"他扯开拉环的瞬间,看到检修井上方闪过一抹藕荷色旗袍的残影。

南造云子的金丝雀胸针在爆炸气浪中碎裂成十七块,每块碎片都精准地嵌入白狼帮众的太阳穴。

牛大力趁机将铁皮箱卡进蒸汽阀门的齿轮组,飞溅的火星中顿时腾起浓烈的苦杏?味。

当楚南天挣扎着爬出硝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伤口几乎忘记了疼痛。

三十米外的轨道噷汇处,白狼正用刺?挑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

那人左手小指残缺的断口处,老金的铜制酒壶在血泊中反射著冷光。

"游戏该结束了。"白狼的?尖抵住人质的咽喉,楚南天认出那是今早还在后厨烤列巴的何伯。

老保安的制服口袋突然滑落半张烧焦的乐谱,五线谱上的音符竟是用抗联噸电码写的坐标。

牛大力的手指在背后比划著摩尔斯电码,楚南天感觉后颈突然贴上冰冷的金属。

林曼卿的珍珠耳坠不知何时卡在了他的衣领里,随着远处冰层开裂的轰鸣声,那串珍珠开始以某种诡异的频率震动。

白狼的刺?在何伯喉结上压出新月状血痕,楚南天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

老保安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向蒸汽阀门的阴影处,开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几个俄语单词——那是抗联与远东游击队接头的黑话。

牛大力突然扬起铁皮箱,箱体表面的冰霜簌簌坠落。"你要的安防图!"他暴喝一声,手腕翻转间那个沾满硝烟痕迹的金属容器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白狼的瞳孔骤然收缩,脖颈上的青筋像受惊的蚯蚓般蠕动。

这个杀人如麻的匪首在情报脱手的瞬间,竟显露出赌徒看到骰盅揭晓时的狂热与恐惧。

楚南天的军靴重重蹬在结满冰碴的铁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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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液氮侵蚀的混凝土在他脚下炸开蛛网状裂纹,左肩的贯穿伤随着剧烈运动渗出靛蓝色脓血——南造云子的氰化物子弹正在侵蚀他的神经末梢。

四名白狼帮众的冲锋枪刚刚抬起,就被蒸汽管道突然爆裂的气浪掀翻。

楚南天在翻滚中嗅到浓烈的苦杏仁味,那是牛大力特制的硝化甘油炸药特有的标记。

白狼接住铁皮箱的刹那,铸铁箱盖突然弹开。

数十只泛著幽蓝荧光的夜蛾扑棱棱飞散而出,翅膀上的磷粉在昏暗的地下通道里拖曳出诡谲的轨迹。

这是林曼卿培育的"信使",每只飞蛾腹中都藏着微型磁片,此刻正循着楚南天怀表中暗藏的次声波频率疯狂振翅。

"中计了!"剃刀陈的假牙咬得咯咯作响,他手中的钢丝锯刚要甩出,牛大力的肘击已重重撞在其肋下。

碎裂的肋骨刺穿肺叶的闷响中,楚南天凌空跃过两个翻滚的匪徒,军统特训的巴西柔术绞杀技精准锁住白狼持刀的右腕。

两人撞进结冰的排水沟时,楚南天瞥见铁皮箱内层用俄文刻着的警告——"活体样本勿曝于强光"。

蒸汽弥漫的战场上突然响起手风琴声。

何伯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残缺的左手正按在通风管道的铸铁阀门上。

老人哼唱的《喀秋莎》旋律里,生锈的齿轮突然逆向转动,整条地下通道的应急照明同时爆出刺目蓝光。

那些沾满磷粉的夜蛾在强光照射下纷纷自燃,化作漫天飞舞的青色火球。

白狼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他的貂皮大氅被磷火引燃,反手掷出的刺刀却擦著楚南天的耳廓钉入混凝土墙。

牛大力此时已解决掉第五个敌人,沾满脑浆的捷克式手枪顶着最后那个匪徒的下巴:"说!

特高课给你们配发的液氮罐藏在哪?"

震颤从地底深处传来。

楚南天突然注意到那些被磷火融化的冰水,正顺着铁轨缝隙渗向某个黑暗的豁口。

三天前老金在货运站提到的"化冰醒鱼"的暗语在脑海中炸响——那是提醒他们关东军在地下埋设的生化武器舱即将解冻。

"小心地下水!"楚南天刚要示警,何伯佝偻的身影突然从斜刺里冲出。

老保安布满冻疮的手掌里攥著半截列巴面包,发霉的面团中赫然露出微型发报机的天线。

他将面包塞进牛大力怀里时,浑浊的眼球里闪过决绝的光:"走防火梯......密码是......"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白狼引爆的酸液炸弹将排水沟炸成沸腾的泥潭,楚南天在热浪扑面瞬间扯住牛大力的武装带。

两人跌进检修井的瞬间,瞥见何伯正用身体压住那个泄露的液氮阀门,老保安的胡须上已经结满冰晶。

垂直坠落了约三层楼高度后,楚南天的后背重重撞在废弃的电缆堆上。

怀表表面的裂痕又扩散了几分,但林曼卿的珍珠耳坠仍在以特定频率震动——这是约定好的紧急撤离信号。

牛大力吐著血沫爬起来,铁皮箱的夹层里掉出张烧焦的乐谱,五线谱上的血迹恰好圈住了酒店顶楼的钟楼坐标。

上方传来混凝土坍塌的轰鸣,白狼嘶哑的咆哮穿透层层障碍:"把通风井炸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比他的吼叫更令人心悸的,是某种类似昆虫啃噬木头的窸窣声——被激活的炭疽孢子正在吞噬沿途的有机物质。

楚南天摸索著左肩的伤口,发现溃烂处不知何时贴上了半张《北满日报》。

泛黄的报纸背面,有人用碘酒画出了逃生路线的简笔画,笔迹与老金藏在铜酒壶里的情报如出一辙。

牛大力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沾满血污的指尖点在报纸中缝的讣告栏——那里用摩尔斯电码重复著"屋顶"的坐标。

潮湿的空气中飘来一丝松香气息。

楚南天想起林曼卿总爱在账本间夹着的小提琴琴弦,那些绷紧的金属丝既能传递密电码,也能在必要时割断敌人的喉管。

他们头顶突然传来规律的敲击声,三长两短,正是地下党接头的暗号。

"该上楼吹吹风了。"牛大力扯开沾满冰碴的衣领,露出贴身藏着的酒店结构图。

图纸边缘用胭脂笔标注的逃生通道里,某个用莲花纹样标记的出口正指向远东饭店的巴洛克式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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