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满月用帕子擦干了脸，就看到了女儿，她连忙过去，拉着她的手指了指外头：“可看清他了？”
戚柒迟疑点头，她还以为她装扮得好，母亲没有发现，她方才的确从后门出去，站在人群中好生观察了一番的段家众人，特别是那个所谓的爹。
就算是离得远，她也能闻到那段柏晖身上的恶臭。
戚柒仰头，怪异地看向母亲：“娘怎就看上了他？他如何看……都不好。”
戚满月噎了噎，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答复，她那时不过十五?岁，未曾见过什么外男，又是有一个表嫂常的她耳边说什么读书人，又有表姐常与她谈心，还经常特意提及段柏晖这个人。
许就是那时她糊涂，看错了人，被不安好心的人洗了脑，觉得那段柏晖无论怎么都极好，为了那个狗屁段柏晖离开了京都，离开了疼她爱她的父母。还不顾段家贫困，拿自家钱贴补，父亲母亲也恐怕她去远地吃苦，给了她不少钱财，皆是补贴给段家的。
而今想来，她这些年来当真是养了一群恶狼，随时都能咬破她的喉咙，毁了她，害了她。
连前世戚家的没落，她都怀疑和段柏晖脱不了?系。
“许，娘当时是被人下了降头？”
戚柒认真地看着母亲，忍不住点了点头：“极有理。”
戚满月伸手戳了戳女儿滑嫩肉嘟嘟的小脸，只觉得女儿不仅美貌，如今还越来越可爱。
七七比之从前，身上长了不少肉，白白嫩嫩的，脸上有了肉，更显得娇艳，一身软软糯糯的，她都想多抱抱女儿。
每次她看七七，都常觉遗憾可惜，若女儿自小在她身边，她定能将她养得如同现在一般，和她这个娘最亲，性子乖乖巧巧，她定是不肯和她分开一日。
可惜，女儿现如今是长大了，还成了母亲，并不黏她，也是个不喜麻烦人的性子。
她总觉得可惜，幸而七七听话，也愿听她的，改掉了许多……
“而今你见了那段柏晖，往后再见也不至于不识，不过不管他往后是好是坏，都与我们母子无关，你只需将他当个无关紧要的恶人就是。”
“他如今还不知道你，只以为你是我找来的养女，不过他不算蠢笨，或许早晚有一日会有所察觉，寻我们的麻烦，到时候就算他来寻你，你也无须理会他。”
“……或是必要时候，阴他一场最好。”
戚柒：“……女儿明白。”
戚满月满意地理了理女儿的发丝：“好七七，你知道就好，如今段家的名声尽毁，一大家子在京都城，没银钱也没权势，段柏晖恐怕也如愿不了，留不在京都城。”
母亲这样说，戚柒也是这样想的，她这段时日读了许多书，关于新科进士放留，官职，她也好生细看了一番，以段柏晖三甲往后的名次，顶多外放，能落得一方知县正七品已是不错，不该留在京都城，除非段柏晖能靠上什么大人物。
可没人料到，戚柒和戚满月都没想到，段柏晖当真留在了京都，靠上了贵人。
戚家自然没有放任段柏晖在京都城兴风作浪，时刻有戚家的眼线盯着段柏晖的行程。
听闻段柏晖一家子，自从逃走后，还在段柏晖朋友家住宿了两日，很快就被赶了出来，随后在破庙里头住了一日。
一家人过得惨兮兮，段柏晖也没闲着，一家老小就他穿得体面，还时常进出酒楼。
一日他应当是见了什么大人物，入了尚玉楼，个把时辰出来，春风得意，第二日就听闻，段柏晖被授予中书舍人，从七品，留任京都城。
还不知是哪位好人，给了段家一个三进院子，自此，段家也算在京都城站稳脚跟了。
这对于戚家来说，自然事件坏透了的消息，可到底也不妨碍什么，戚满月不过骂了一场，站在门前想了一番段柏晖到底是靠了哪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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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又有什么能被人看重的。
直到段柏晖三番两次传递书信，或是路过她查验的铺子，拦住她的去路，戚满月这才稍微看清了一些。
段柏晖又要图谋他们戚家的钱财了。
这并非她自夸，而是段柏晖本就是个这般恶心的人……
可惜，他算盘打错了，她怎会重新拾起来从前扔了的，发臭发烂的一块腐肉？
他来一回，她就命人打他一回，倒也不费事，算个消遣。
……
戚家日子依旧平静安稳，戚家铺子生意越做越红火，戚老爷子红光满面。
戚柒的医术也愈发精进，甚至能陪着外祖母一?给人看诊了。
今日，来了位言行举止皆规矩至极的婆子。
戚老夫人很是恭敬招待，叫着嬷嬷。
戚柒跟在外祖母身侧，也跟着拜见。
那嬷嬷应当有些急，并没有坐下喝茶，对戚老夫人道：“我家主人方才身子不适，还请戚老夫人快去看看。”
戚老夫人：“也好，劳烦嬷嬷等候一二，我拿上物件便去。”
能让外祖母亲自去府上诊脉的，绝非常人。
戚柒帮着外祖母备好了东西，外祖母看了她一眼，似在犹豫什么，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可想去好地方看一看，见见贵人。”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自然也想见见世面，戚柒跟着点头说好。
于是乎祖孙二人，跟随着来接应的嬷嬷上了马车。
那马车是嬷嬷专门赶来接他们的，戚柒刚上这马车就发现了不同，这马车看似朴素，可瞧着却是比戚家的马车还要富贵。
嬷嬷显然有事要交待，看了他们一眼道：“府上今日有宴会，待会儿从西后门入，许会经过院子里贵人宴会处，到时候你等低着头，莫要冲撞了贵人小姐。”
段老夫人含笑说是，还是道了一句：“可是郡主请了贵家姑娘赏花？”
嬷嬷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戚柒，细心回答：“正是，长公主本也想与小辈热闹一番，可惜了今日突然发了病，站都难站，我便是赶快来请戚老夫人了。”
说著，嬷嬷将视线转到了戚柒身上，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不知这位姑娘是戚老夫人的何人？”
戚老夫人一笑，也不隐瞒，握住戚柒微凉的手道：“她啊，是老身的外孙女，也是我的徒弟，正在学医，她天赋极好，一学就好往后必然是比我还要有本事的。”
这嬷嬷一愣，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戚柒，忍不住被她的容貌吸引，看了好些眼，反应过来后说道：“是嘛，那还是要恭喜戚老夫人后继有人了，就是不知该唤这姑娘什么。”
戚老夫人：“我孙女名唤戚柒，嬷嬷随意叫她就是了。”
嬷嬷：“好名字，那我便叫她戚姑娘了。”
戚老夫人：“极好，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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