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尘看着她眸中闪著的泪花,微微蹙眉,“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孟卿宜不知道这个梦算不算噩梦。
却得为自己异常反应做出解释。
她忍着泪珠滑落,可怜巴巴的点点头。
“梦见什么了?”
凌翊尘心中焦急起来。
他前几日那梦也是乱七八糟的。
如今孟卿宜也在做梦。
他有些不安。
她主动环上他的腰,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穿过两件单薄的里衣,将温热渡到她的身上。
声音细碎:“梦见陛下的身边没有臣妾了。”
凌翊尘看着怀中的人,轻声嗤笑,“莫不是前几日朕说梦到你背叛了朕,卿卿现下这是在报复朕?”
孟卿宜摇摇头:“臣妾真的梦见了。”
他的心被她这副模样勾起涟漪,像是有羽毛轻轻掠过,痒痒的。
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将她埋在自己胸前的脸捞出。
“那你跟朕说说,如何没有你了?”
孟卿宜发红的眼睛与他对视,支支吾吾起来:“就是瞧见陛下常常一个人……待着。”
“还有呢?”
她又将目光移走:“没了。”
凌翊尘能瞧出来她在说谎。
不过他不想揭穿,柔声哄着她:“朕身边不会没有卿卿的。”
孟卿宜心里刚刚有些动容。
谁知,他又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
“卿卿不背叛朕就好。”
她表情微凝。
将手从他腰上收回,“明明是陛下更会臆想。”
她不开心的面容下,是对上一世的心虚。
这话说完,便转过了身。
留给了凌翊尘一个背影。
最后,他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人哄好。
狩猎开始前要先祭祀。
往常做什么都准时的凌翊尘。
今日迟了快两刻钟还没出来,郭正祥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现场演绎,皇帝不急太监急。
可也没人敢去催。
等孟卿宜又肯跟凌翊尘说话后,他才让人进来更衣。
等他换好了狩猎的骑装,孟卿宜也没有起来送送他的意思。
凌翊尘将宫人打发了下去。
走到床榻边,耐著性子嘱咐:“别进围场,若是想进去转转,等过两日朕带你进去。”
她回头看他。
凌翊尘如今年岁也算不得大,正是意气风发的好时候。骑装穿在身上,衬得他眉眼更加冷厉,金昭玉粹,难掩雍贵。
孟卿宜想,不管当下还是往后,他都应当以万物为刍狗,翻手覆掌间是海晏河清的盛世和封疆拓土的野心。
……
无论怎么样,都不该是她梦中的那个模样。
她低声应:“臣妾知道。”
看他的眼神依依不舍的。
“陛下何时回来?”
凌翊尘喉结微动,心口不自觉的一颤。
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大概要申时。”
孟卿宜点点头:“臣妾等陛下回来。”
他没再停留。
再不走,就舍不得走了。
他还是自持力太差。
她稍稍主动这么一点,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了。
幄帐掀开,凌翊尘长身玉立的身影走出。
郭正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提醒:“陛下,都准备好了。”
凌翊尘回头看了看幄帐,才离去。
*
晌午时,孟卿宜待得无趣,山上又冷,她用完午膳后又躺在榻上小憩。
刚睡着,凌翊尘便回来了。
杏雨正要叫醒孟卿宜,被他拦住了。
他本就是抽了点空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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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狩年年都要进行,这是老规矩。
不只是皇家的娱乐,朝中的不少事情都与这场冬狩挂钩。
他就是想回来看她一眼。
也就看一眼的时间。
他出了幄帐,杏雨跟在身后。
“睡了多久了?”
“回陛下,娘娘用完午膳才睡,这会儿也就睡了不到半个时辰。”
“嗯。”他轻声应,又嘱咐:“别让她一个人睡,你和秋棠进去陪着。她最近总是做噩梦。”
杏雨愣了下。
陛下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她还没来得及应下,凌翊尘已经走了。
*
另一边。
凌翊尘一手拿弓,一手抓着缰绳。
他身后跟着几个禁军。
侧后方跟着宁怀辞。
“陛下这次怎么带裴寂过来了?”宁怀辞忽然问。
凌翊尘本就无心狩猎,漫不经心的反问他:“带不得?”
“自然带得。不过他最近似乎和端王走的挺近的。”
宁怀辞和他说话并不拘束。
早些年他便是凌翊尘身后的谋士了。
“嗯,这事不要插手。朕已经有了打算。”
宁怀辞没再说话。
凌翊尘做事风格一直狠辣,应当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
他也不必多嘴。
*
申时,凌翊尘才从狩猎的树林中骑马出来。
他基本上一直都在“浑水摸鱼”。
所谓他猎来的野物,其实都是宁怀辞和其他的禁军射杀的。
其他人也是要先看凌翊尘的猎物有多少。
毕竟谁也不敢压过他称第一。
只是没想到,清点猎物时,有一个紧紧追着凌翊尘的猎物数量的人。
裴寂。
郭正祥将清点完数量的册子给凌翊尘看。
他眼眸淡淡的扫了一眼。
一眼便注意到了裴寂。
他看的无趣,意兴阑珊的将册子扔给了郭正祥。
只留了一句:“都赏。”
人便走远了。
宁怀辞看了眼裴寂。
胆子倒是不小。
不过耐不住凌翊尘不甚在意。
*
幄帐门前守着的宫人瞧见凌翊尘的身影后,赶紧撩开了帐帘。
孟卿宜早就起身了。
这会儿正闲闲的坐着看话本子。
听见动静,她起身行了礼后,轻蹙眉:“陛下回来晚了。申时都快过去了。”
“不是还没过?”凌翊尘牵过她的手,“替朕更衣。”
孟卿宜闷闷起身,抬手去解他那硬挺的骑装。
难脱死了。
她手扣的都疼了,也解不开那盔甲。
凌翊尘默默看着。
见她实在是脱不下来,便按住了她的手。
“让郭正祥来吧。”
“哦。”孟卿宜也不逞强,收回了手。
他却不高兴了。
“朕给你换衣裙的时候,也没像你这般。”
她窘迫的瞥他一眼,没好气的:“陛下怎么这样说?臣妾的衣裙哪里能和您身上穿的骑装比?”
而且衣裙又不是她让他换的。
凌翊尘不依不饶:“哪里比不了?”
孟卿宜看他这咄咄逼人的模样,心里便猜测应当是刚刚狩猎的时候,又受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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