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殿中，地笼烧的旺，沐霁禾被侍奉著脱了狐裘，先换了件轻薄些的衣物。

段洛宸此时只盯着手中的书看，余光都没给沐霁禾一个，他这几天一直如此，明面上给足了沐霁禾名声，私下里却连正眼都不给她一个。

沐霁禾亲手烧了壶茶，为他斟上又端到他面前，“阿宸，喝不喝？”

她自知理亏，为了赔罪，甚至都能大早上爬起来半睁着眼为他穿衣了，最后还是段洛宸看不下去，把人摁到床上让她好好睡。

段洛宸没说喝也没说不喝，沐霁禾便奉到了他唇边，段洛宸赏脸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沐霁禾便顺杆子往上爬，半个身子都挤到了他怀里。

“阿宸，陛下，夫君，”她放软了声音，“你理理我嘛。”

相识多年，段洛宸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面上一片冰冷，可是身体上的反应骗不了人。

他垂眸看了自己怀里的姑娘一眼，无奈道，“起来。”

她现在的身体，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偏偏她总是故意招他。

但是沐霁禾根本不怕他，素手把他手中的书夺下来，“夫君，理理我嘛。”

他不说话，沐霁禾便抬着头往他下巴上亲，段洛宸任她闹腾，一只手却下意识扶到她腰上，免得她玩大了磕下去。

于是最后沐霁禾两只手搭在了段洛宸肩上，整个人都挤进了他怀里，趴在他身上，柔声道，“好啦，不气了好不好，求你了。”

这会子江东炳通报道，“陛下，南临使臣求见昭贵妃娘娘。”

沐霁禾，“……”

你可真会挑时候。

段洛宸便眼看着方才还鲜活着撒娇的姑娘一下子蔫了下去，没忍住，发出一声笑。

他一手抚上沐霁禾的长发，“去看看？”

屋里暖和，她刚换下来轻薄的衣物，想到要再换就觉得麻烦，抬头看向段洛宸，“让他们直接进来内殿好不好？”

要是平时，她直接就自己决定了，哪里还要这样可怜巴巴地问他，段洛宸一下子便心疼起来，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让她没了安全感。

心疼之余，他甚至没看到沐霁禾眼中的狡黠，他道，“听你的。”

沐霁禾便依旧赖在段洛宸身上，可段洛宸讲体统，轻拍了拍沐霁禾，“先起来。”

“没有外人，我什么德行他们都知道的，”沐霁禾最后低声加了一句，“你好不容易理我了，不想起来。”

段洛宸心软了又软，最后只好自己正坐起来，一手扶著沐霁禾，任由她缩在自己怀里。

谷云泽进来看到第一眼，眼皮一抽，“你没骨头？”

南皖柠跟在他身后，抿了抿嘴没说话。

沐霁禾满不在乎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在京城里好好玩，跑宫里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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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云泽实在是看不了她这般“妖妃”的模样，心道自己教她的时候也是让她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那会学挺好的啊，哪有现在这般懒散？

但谁让他有事求人家呢，“你这师妹任性，接了和亲的活，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法子，把这件事情解决一下？”

谷云泽自己挑了个位子坐下，“本来吧，我是寻思著和亲这东西，只要是个南临的公主就行，你又不是沐家的姑娘，让你做南临的公主也行。”

“但我看着，你身边那个有封后的意思，这样一来我原本的法子就行不通了。”

本来谷云泽是想着，南临公主怎么不比罪臣之女好听些，沐霁禾以公主身份和亲，位分还能上上，但是注定是做不了皇后的，哪有他国公主为后的道理？

可是除夕之后，段洛宸以救驾为名直接把人抬到了贵妃，谷云泽发觉，这位大殷皇帝是想把后位给沐霁禾的，那就不能让她做南临公主了。

沐霁禾懒懒道，“不想和亲，那就把诚意备的足一些呗。”

南皖柠斩钉截铁道，“若如此，我宁可和亲。”

南临经不起折腾了。

“那你就来呗，”沐霁禾轻笑了声，“师傅可真是贪心，又不想付出诚意，又想保全你的小徒弟，我去哪找这两全之法？”

沐霁禾悄悄捏了捏段洛宸，两人对视一眼，段洛宸开口，“和亲也不可入宫，宗室之中的子弟，南临公主任选。”

谷云泽自然是早就打听清楚了，宗室中的个人能力还行的子弟，都娶了亲了，南临公主难不成要去做妾？

皇帝的妾跟一个宗室子弟的妾可不一样。

“又或者，”沐霁禾诱惑道，“大殷再多一位异姓王呢？大殷素来广招贤才，若有突出贡献，不是不可封王。师傅这般不放心，不如留在大殷，也算是照看公主了。”

谷云泽瞬间就懂了沐霁禾的意思，“唰”地起身，“胡言乱语！我是她师傅，为师为长，简直是胡闹！”

沐霁禾十分失落，“那就没办法了。”

谷云泽气的转身就走，南皖柠顿了顿，转身行礼道，“是我等失礼了。”

“小师妹，你这心思没跟他说过吧，”沐霁禾好笑道，“你不说，他能一辈子意识不到你信不信。”

“我这个师傅啊，前半生专注于争权，但其实他不怎么喜欢那玩意，也不知道是跟谁置气，又是想跟谁证明什么，方才我要他做异姓王，说的很清楚了，他拿着东宁和西漠的势力来换，这个王爷就给他做。”

“用他争了半辈子的东西做交易，方才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与你是师徒，”沐霁禾玩味道，“小师妹，我很期待你拿下他的那日呢。”

南皖柠怔了怔，迅速行了个礼追了出去。

沐霁禾转头亲段洛宸，“事要是成了，我算不算立功？”

谷云泽在东宁和西漠的势力不容小觑，至于异姓王？人到了大殷还不是任由段洛宸拿捏了？

一个王位而已，又不是给不了。

段洛宸一言难尽看着她，最后道，“他骂你欺师灭祖，真是没骂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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