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李爽前，凌晨特地跑到办公室问张蔚然，介绍离婚律师给那位大哥到底有没有问题，才知道师姐感情故事的全部。

师姐婚后当了全职主妇，发现老公出轨后，二话不说离婚，带着两岁的女儿回到娘家。

她是个官二代，父母当时还没退休，完全可以帮她找个好工作再嫁个好人家。但她偏要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三十岁重返律所做新人，接不到案子就做法律援助。

有一次，大哥的小弟犯事被抓，因为经济困难申请法律援助，师姐就来了，和大哥有了初次接触。当时大哥想，怎么派个弱女子，行不行，不行的话，他出钱重新请律师。师姐当然是行的，不仅自身能力行，家庭背景也行了不少隐形便利。

大哥一看可以啊，后面又有两次合作，就合作出暧昧情愫，但大哥是有老婆孩子的。

凌晨知道大哥离了很久的婚还没离成，又听说师姐十几年前就和大哥有感情时，内心很鄙视这种关系。“师姐是第三者插足的受害者，结果自己又做第三者？”

张蔚然无奈唉哟了一声，“这个确实无法洗白。师姐也迷途知返过，谁知过了两年，这位大哥又把自己折腾进看守所，劳烦师姐费尽心力捞出来，帮他生意合法化……唉哟，好多项目还是我做的，我单纯就是为了工作赚钱。”

凌晨咯咯直笑，“我知道你是为了工作。”

张蔚然拿手给自己扇风，“这一晃就是十四年，师姐不是只做大哥的生意，她成长为大律师、合伙人，也是当老板的。至于他俩到底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了，师姐不提，我也不问，反正就这样。”

凌晨听了半天还是不明白，“那我到底错没错？”

张蔚然拿指关节敲她的头，“你没错，就是有点傻！我们两个坐在那儿，需要你介绍律师吗？”

凌晨恍然大悟，脸一下子通红，真是热心过头蠢到家！

“师姐根本不在乎，不想帮他离婚；我以前介绍过离婚律师，各种原因没离成。大哥每次见我总要旧事重提，我都不想理他了。哪有离不成的婚？主要还是不想离！”

“啊？”凌晨更不解了，“那师姐图什么？”

“你就知道图什么，图好看，图有钱，肤浅！”张蔚然的指关节又是一下，“图事业行不行？我要工作了，你出去！”

“小的告退！”凌晨带上门回到自己工位。

下午有个客户公司开展普法讲座，凌晨一个人去的，在会议室对五十多号人呱唧各种法律法规，好多人现场咨询，而她又是个热心话痨，普法讲座变成律师进?区活动。

现场气氛活跃，公司领导满意，连夜在公众号发了图文并茂的宣传报道。

凌晨口干舌燥，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买了一块小蛋糕，坐下喝免费的柠檬水，继续和李爽煲电话粥，把昨晚想给她拉客户的真心表白一番。

“这种情况，我就不想介绍王律给他们认识了，浪费时间又欺骗感情。”

李爽没这么悠闲，桌上一堆卷宗，手指还在敲电脑。“没关系，我们咨询也是要收费的，他爱离不离，不耽误我收费。”

凌晨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还是你们挣钱，我如果转做诉讼，你会帮我吗？”

李爽毫不客气地呛声，“我帮你，然后我俩抢饭吃？怎么？在张律那儿做得不开心？”

明知对方看不见，凌晨也摇头，“只是突然发现，如果没有张律，我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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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爽同样摇头，忙得要死，还要分担朋友的不良情绪。“非诉本来就是靠团队靠师父，人家张律比你多奋斗十几年，你要是觉得她好，就尽心尽力伺候着，多学习多进步；你要是觉得她不好，现在就把简历投起来。非诉转诉讼的话，大所只招来了就能独立开庭的，你投小所录用机会比较大。”

凌晨目光坚定，“张律很好，我不会离开她的。”

“靠！”李爽骂：“你才是浪费我时间又欺骗我感情，挂了挂了！”

凌晨呵呵笑着，歉意地挂断电话，看到一条新消息。

Hana发的，“你有没有发觉自己很久没见我了？这周三，你又丢下我一个人！”

凌晨心想坏了，周三干嘛去了？小龙问她下班回不回家，回家他就做饭，她吃豪华炒饭去了，把Hana忘得一干二净。小龙也没提醒，估计他放暑假，自己也不知道星期几。

凌晨发了一串对不起加省略号，无限对不起，“周末，周末一定陪你！”

Hana和她商量，“周末可能要出去玩，今晚行不行？因为周三晚上有几个男的一直鬼叫，我提前走了，没练。”

健身房有些男的很奇怪，做力量训练时喜欢鬼叫，就像……嗯，总之很难听。

今天星期五，群里很安静，没人提议小聚，李爽肯定很忙，王湘敏自从结婚后出场率直线下降，难道女人婚后就要淡出原来的朋友圈？

凌晨答应了Hana今晚健身房见，带上降噪耳机。

小蛋糕还剩一点，喝完最后一口水，凌晨准备离开，手机响了，是齂上大人的视频通话，怎么，又要相亲？

不是的。

陈艳萍在办公室，看样子已经收拾好了准备下班，“宝儿，妈妈明天上午到江州。”

“又想我了？”

“想，也不是太想，主要是想逛商场！”

陈艳萍的笑声爽朗，说话声音也大，凌晨调小音量，以免耳朵受摧残。

“我看到国广促销的广告，好多品牌打折，趁现在款式多尺码全，夏天还长，买夏装最划算！我和唐阿姨一起，你认识的，你过来陪我们逛，请我们吃午饭，这样妈妈有面子呀！送你一条裙子怎么样？不超过两千的。”

“晚上住我这里吗？”凌晨喜笑颜开，陪金主妈妈逛街当然是好事一桩，她所有超过千元的衣服，都是妈妈买的。

“不住，过江太麻烦，唐阿姨下午就得回家，老爷子在家呢。”

说起老爷子，凌晨就想起唐爷爷给小龙的诊断，“活不太利索，但也不是太好死”，现在看来，老中医真是老神医！

凌晨下班给龙云霄带了晚饭，在他吃饭时聊了会天，说起明天还要陪妈妈逛街的事情后就去了健身房。

九点回来时，龙云霄已经不在，东西收得干干净净锁进次卧，微信说回学校交作业。

凌晨知道他是担心妈妈万一又来了呢，但是这样好像把他赶走了，唉，心里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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