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中午，龙云霄发微信：“比赛结束，一等奖。”
凌晨很高兴，发了很多欢乐的动图恭喜他，结果他说：“一等奖有三个队伍，不是第一名。”而且还有很多优秀的战队没参赛，这个一等奖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那也是全国前三，很了不起的！”在凌晨的人生里，全班第三都没拿过，才不管那么多。“你们另一个战队几等奖？”
龙云霄记得自己没跟凌晨说过比赛细节，她怎么知道另一个战队？稍微一想就知道是邢之航告诉她的，他们一定经常联系。
心里有点酸，“你问邢之航吧。”
凌晨嘁了一声，放下手机。她没空问邢之航，也不在乎另一个战队的成绩，她在化妆，下午还有一个相亲对象要见，打扮得体是基本礼貌。
邢之航坐在高铁靠窗的位置郁郁寡欢，龙云霄坐在他旁边闷闷不乐，车窗倒影里两张年轻面孔被切割成支离破碎的色块。
比赛快结束时，有一个小小的突发事件。
因为战队之间的积分咬得太紧，主办方采用积分动态图的形式实时变换名次。龙云霄不在意这些，压根不看大屏幕，但邢之航受不了，坚持到最后时全身发抖呼吸急促，脑门上全是汗。
队友们把他架到比赛现场的医疗救护站，他说自己没事，过一会就好，并且找医生要了一个口罩，在救护站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因为紧接着就是颁奖，其他队友离开了，龙云霄懒得欢呼拍照，就在一旁看着他，奇怪这人生病了怎么还有偶像包袱，怕被人拍到？现在想来并不是，戴口罩是怕过度呼吸，造成呼吸性碱中毒。
“你想说什么？”邢之航突然开口。
龙云霄愣了一下，看其他队友都戴着耳机睡觉，“你是惊恐发作吗？”
“嗯。”邢之航点头。
龙云霄不会安慰人，“没事，不会死。”
邢之航笑了一声，“是的。”过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
“凌晨，她总觉得我有病，带我看心理医生，了解一点，但我没病。”
“我有，我有重度抑郁和焦虑。”
“……”龙云霄盯着邢之航，不知道说什么。
“很久以前的事，我应该是复发了。”
“……”复发怎么办？怎么能帮你？龙云霄说不出口。
“不知道，回去问医生，今天谢谢你。”邢之航好像有读心术。
“哦。”
之后一路沉默，邢之航看窗外的风景，龙云霄看手机，列车穿过山洞时，明灭的光影掠过他们并排的肩膀。
列车到站，还没看到凌晨的定位回春江花岸，龙云霄实在忍不住问：“你在哪？”
“我在相亲。”凌晨迅速回了四个字，对相亲的男人说：“我还有事，记得组织聚会哈！”
龙云霄盯着这四个字，本就低沉的心down到谷底。
凌晨紧接着一条微信：“你赶紧回家，我马上回来，晚上带你吃好的！”
谷底的心又坐着火箭升上天。
凌晨比龙云霄先到家，她躲在门后，等他进来就把手里的彩带抛出去，千丝万缕的彩色线条滚著波浪落在他身上，喜气洋洋。
龙云霄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很开心，“我说你怎么天女散花，多难收拾，原来还有一头在手上！”
凌晨用的是手抛彩带，抛出去还可以收回来，她笑嘻嘻地从龙云霄身上回收彩带，“撒一地的小纸片我可受不了，这个氛围感、仪式感拉满，又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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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奖你一个笔记本！”
“写字那种吗？”凌晨脑子里浮现黑色塑料封皮，印了某某纪念字样的笔记本，爸爸妈妈拿回家很多，她都用来打草稿。
“嗯。”龙云霄拎起一个纸箱子放餐桌上。
“哇！真是笔记本！”凌晨惊呼。
“我以为有奖金，结果每人发台笔记本，我有，这台给你。”
“我也有，这可以卖掉……我看多少钱啊？”凌晨上网搜品牌型号。
“你那个旧了。”龙云霄二话不说，暴力拆盒。
“网上卖?千多呢，你别……”凌晨来不及阻拦，又很好奇真机长什么样子。
“好看吗？”龙云霄取出一个深灰色轻薄笔记本，极简外型透著一股冷漠的高级感。
“好看。”凌晨实话实说，摸到把下角还刻了“网悦杯”一等奖的字样，很有纪念意义。
“很轻，适合你上班背来背去，触控手写屏也的确可以写字。”龙云霄三两下连接电源，开机连网，“软体安装什么的，都会吧？”
“我又不是傻子。”凌晨笑，“你们晚上没有庆功宴吗？”
“本来有……”但他急着回家，邢之航又情绪低落，“大家都很累，改天再庆祝。”
“那我们要不要出去吃饭，还是点外卖在家吃？”她接收的信号是累。
“嗯……”龙云霄确定笔记本没有质量问题后，起身收拾好纸盒垃圾放门口，“冰箱有什么，我们煮碗面吃吧，我不想出去。”他记得凌晨说过不想吃外卖。
“行，我来煮。”
“你煮？”
“当然我煮，你辛苦了。”
“好吧，你煮。”
凌晨煮好两碗面，发现龙云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没叫他，在厨房吃完自己那碗面，就坐在餐桌上摆弄新笔记本。
龙云霄一觉睡到九点多，醒来看见客厅灯关了，凌晨坐在不远处，只开了餐桌上方一盏吊灯，淡黄色的光呈扇形笼罩着她，圣洁又温暖。
“你醒啦？”
“嗯。”
“面成坨子了，我重新煮。”
“嗯。”龙云霄走过来倚在厨房门口，“你相亲怎么样？”
凌晨开燃气灶准备煮面，“哈哈，我两天相了两个男人！都失败了。”
龙云霄挑眉，面试吗？
凌晨讲了陈哥，表达了对他的好感和遗憾。
第二个相亲对象居然是初中同学，两人追忆同学情很愉快，试着谈爱情就很尴尬。
龙云霄奇怪，“初中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吗？”
凌晨才奇怪，“你这么早熟？我初中的时候看谁都是大傻子！”最后她总结，“熟人之间不好谈恋爱，奇奇怪怪！”
龙云霄低头吃面，不予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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