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简单化妆换衣服，见龙云霄躺沙发没动，以为他睡着了，揭开抱枕，四目相对。
“吓我一跳！”凌晨拿起湿漉漉的可乐准备放回冰箱。
“你还没说为什么哭？发生什么事了？”龙云霄起身跟进厨房。
凌晨懒得解释，“我和他正式分手，哭一下，行不行？”
龙云霄关心别的问题，“他以后还会骚扰你吗？”
凌晨去卧室，“不会！”
龙云霄又跟到卧室门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
凌晨从衣架上拿包，“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别往心里去。”
龙云霄眯起眼睛，已经往心里去了……他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凌晨出卧室门，经过他，抬起下巴，“打击报复懂吗？算了，你不懂。”
昨晚夌爽分析，杨聿铭可能真喜欢凌晨，但绝对不会娶她，苦苦哀求不分手，其实是因为谈了这么久恋爱，还没睡到她。
这些话肯定不会和龙云霄讲，凌晨在门口换鞋。
龙云霄像个跟屁虫，“你去哪儿？”
跟屁虫一路跟到附近商场的炭火烤肉。
凌晨晚餐和早餐都没吃，饿得心慌，龙云霄也没吃早餐。
有服务生小哥帮忙烤，凌晨盯着泥炉上滋滋冒油的肉片，龙云霄则盯着她。
小哥介绍这盘肉是腌制过的，直接吃味道比较好，凌晨第一时间送进嘴里，被烫到吸气也不肯放弃。
龙云霄这才放心，能吃表示心情不算太坏。
一盘肉凌晨吃了大半，小哥开始烤肥牛，她夹起一筷子，沾酱料裹生菜，感觉包得太大，一口塞不下，顺手递给龙云霄，他倒是一口塞下，她看着傻乐。
小哥烤完肉先行离开，两人吃到半饱，速度慢下来，边吃边聊。
龙云霄旧事重提，“我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去你家睡觉了吧？”
凌晨内心吐槽，这种事居然用“正大光明”来形容？但他纯真的脸上确实写着这四个大字。
“我不是每天去，晚上有课不去，作业太多考前复习都不去，一周最多两次让我睡个好觉，房租一人一半，好不好？”龙云霄猜她会答应，因为他已经在那张沙发上睡过好几次。
凌晨拿小勺舀一碗芒果绵绵冰，“不要你出房租，我把次卧给你，但住不了多久。”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龙云霄有两个问题，“我不要次卧，我要睡沙发。为什么住不了多久？”
凌晨张开双臂比划，“你这么一长条横在沙发上，我想看电视都不方便。”
这还不简单，“我给你买张单人沙发。”
凌晨怒视，“有床睡什么沙发？脊椎都睡坏了！睡沙发免谈！”
龙云霄闭嘴，等她回答下一个问题。
“那是王湘敏的房间，我们房租按年交的，七月到期。”
龙云霄问：“七月之后你住哪里？”
凌晨从大碗里分出一小碗冷面，吃了一口，皱眉皱眼，示意龙云霄也尝尝。
“王湘敏交房租的时候也没想会那么快结婚。现在的生活节奏，两小时以后和八公里以外的事情都不必考虑，何况两三个月以后。我可能会租一间小公寓，或者与别人合租，也许交了新男友，跟人?居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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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云霄手长，轻松越过桌面敲在凌晨头上，“你敢跟人同居，我敲死你！”
凌晨拿筷子反击，“你敲死谁？你再说一遍，敲死谁？”
两人打着打着，莫名其妙笑得东倒西歪。
龙云霄指著凌晨说：“我发现你脑子不好使，到期与我合租不就行了。”
凌晨冷笑，“那我就和你同居了，笨蛋！”
龙云霄强势反驳，“那不一样！”
凌晨不屑与笨蛋争辩，“行了行了，你吃饱没？吃饱了我们下去逛超市，我怕时间不够。”
龙云霄递给凌晨一张纸巾，“不是说不考虑两小时以后的事吗？”
凌晨擦擦嘴，起身背包，目光扫过桌面没有遗漏物品，轻快地走出烤肉店。
“还是要考虑的，因为我刚刚约了钟点工打扫次卧，哈哈……”
商场负一楼的超市宛如一个隐匿在繁华之下的宝藏之地，灯光明亮、商品琳琅、通道宽敞，让人轻松地穿梭其中。
龙云霄推著购物车，凌晨走在旁边，闲聊。
“我小时候不爱逛超市，觉得人多好吵。逛著逛著，我妈就让我推著购物车去收银台排队，她继续选购，快排到我了，她却不知道在哪里，急得我呀……”
龙云霄笑着说：“我好像记得。”
凌晨拍了拍购物车上给儿童坐的折叠板，“对啊，你就坐在这里，一晃这么大了！”
她的目光从购物车移到龙云霄脸上，突然思维跳跃，“越发觉得我老了，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啊……仰天假哭。
龙云霄以为她真的难过，“我是说在乐宜，这里是江州，你一点也不老！”
凌晨白他一眼，“这个仇我记下了！”
龙云霄赶紧换话题，“你出来就是为了逛超市吗？现在都在网上下单。”
凌晨顺着他的话，语气悠悠，“我平时网上下单，但很喜欢逛商场负一楼的超市，小而美，人多又不太多。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这里，感觉自己进来时像个女鬼，吸足了人气，出门就变仙女。”
她还是心情不好，龙云霄心想。
凌晨在一处床品展台前站定，上面都是质地轻薄、花色温柔的夏凉被。
“夏天不用买被子，有毯子就可以了，但毯子有时候在沙发上用，还是买一床被子。”
“床单被罩不用买，我的可以借你用，就是颜色不搭，没关系。”
“漱口杯随便拿一个，你要哪只？牙刷选好的，你喜欢软的还是硬的？”
“浴巾你不懂，我来选，还有拖鞋。”
“睡衣要不要？男生不用太讲究……千万不要指望我给你洗衣服，门儿都没有！”
凌晨一路走一路挑，嘴巴没停过。
龙云霄认真听着，必要时回应，最后提醒时间，她才迅速拿了几盒酸奶和水果。
刚回家，龙云霄就在沙发上睡了，他听见钟点工来了，听见凌晨说“轻一点，我弟弟在睡觉”，还听见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映入眼帘的光线柔和，像被岁月打磨过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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