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聿铭站在一楼大厅，西装笔挺，玉树临风。
凌晨一眼就看到他，脱口而出：“你看上去有点憔悴。”
“你心疼了？”杨聿铭抬手抹了一把脸，绽放笑容。
凌晨也笑了。
一笑泯恩仇，两人并肩出门左转，选择了一家茶餐厅吃饭。
杨聿铭看周围坐满正在午餐的上班族，想去环境和情调好一点的餐厅，边吃边聊。
凌晨解释：“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要去你们公司干活。”
她点了一份烧鹅饭，一杯冰咖啡，指了指墙上的大菜单，“你吃什么？”
杨聿铭说：“那正好，我开车了，和你吃一样的吧。”东张西望找服务员。
凌晨晃动手机，“别找了，我已经弄好，扫码点单。”
杨聿铭嗔怪的眼神带着笑意，“我是专门来请你吃饭的，怕你周末有约，又怕你拒绝，特别挑了中午，结果你又……”
凌晨右手拿纸巾擦桌子，左手撑在桌上捧著脸，看着杨聿铭说：“吃饭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不必在意。”
杨聿铭被凌晨坦诚的目光打动，握住她的右手，“明天休息，我们去看电影好吗？”
凌晨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认真想了一下，“我不一定有空……后天行不行？”
明天龙云霄要过来补觉，他周五晚上去通宵自习室，原话是：“寝室太吵了，你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他？至少管顿饭吧！
杨聿铭见凌晨没有拒绝，继续说：“那就星期天，我们看早场电影，中午吃饭，下午逛商场。你要不要买点新衣服？丑媳妇要见公婆了，害怕吗？”
他在开玩笑。
凌晨心里一抖，立刻抽出手，正好服务生送餐，她接过来，不算太突兀。
吃过午饭，两人一起回吉丰地产。
“你们几点开始？”杨聿铭看手表。
“两点半。”凌晨抱着文件袋，和杨聿铭一起进电梯。
“现在才两点，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杨聿铭取消了凌晨的楼层。
凌晨还在纠结，而杨聿铭似乎笃定他们已经和好。
中午的客户服务部没什么人，杨聿铭刷卡开门时已经迫不及待搂住凌晨的腰。
凌晨半推半就，猛然看见室内一老一少两个女人，都是低调正装，精致妆容，散发着体制内的高贵与高冷。
杨聿铭闪电般收回手，震惊地喊了一声：“妈？”
年纪大的女士微笑着解释：“我和小彭在附近开会，想着过来看看你，还给你带了咖啡。”
女士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纸杯，然后从下往上扫了一眼凌晨，“这位是……”
凌晨没什么好怕的，目光转向杨聿铭，结果杨聿铭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明白了。
本来就不热的心更冷了，凌晨礼貌微笑，“不好意思，我来核对文件，等会儿再来。”手里的文件袋成了极好的道具，她转身离去，还不忘带上办公室的门。
杨聿铭没有追出来，凌晨离开服务部，等完全没人了，才把自己的头一下一下往墙上撞。
两点半，合同双方的人到齐，凌晨已经整理好情绪投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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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不到，工作结束，凌晨去地铁站，一边走路一边和夌爽通话。
凌晨：“有空吗？我遇到鬼了！”
夌爽：“翘脚等下班呢，请讲。”
凌晨忍不住对手机哇哇哭一场，才从中午的黄玫瑰开始，一直讲到哐哐撞大墙。
“我脑子进水了，相信他的鬼话！说五一带我回他家，结果看见他妈屁都不敢放一个！我有那么差劲吗？不配正式介绍一下吗？”
夌爽好气又好笑：“拜托！你们已经分手了，我没记错的话，十天之前分的吧？”
凌晨试图冷静下来，念叨著：“对，我们分手了，分手了……气死我了！”
夌爽说：“分手了还气什么？你应该感谢他妈妈及时出现帮你擦亮双眼，不然办公室门一关，温柔游走的手，意乱情迷的吻……你完了！”
凌晨点头：“是我错了……你对办公室项目这么熟，难道……”
夌爽大?：“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凌晨坏笑：“你反应这么大，心里肯定有鬼！”
两人抱着手机大笑，心里的郁结也消散大半。
随风飘来甜蜜的气息，凌晨看见一家装修可爱的烘焙店，高帽子西点师正往玻璃柜里添新品。
她推门进去，准备带一盒蛋挞回律所分享，结完账转身，却被人拦住，是杨聿铭的妈妈。
“好巧，又遇见了。”杨妈妈昂首挺立，整个人散发出冷冽而强大的气场。
“您好。”凌晨不动声色，只表达一个体面年轻人应有的礼貌。
“在办公室门口，我看见小杨搂你腰了，你们什么关系？”杨妈妈单刀直入。
凌晨内心羞愧，强装镇定，“您觉得我们什么关系？”
不知道对方的动机，先把问题抛回去。
杨妈妈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地说：“小职员想爬总监的床。”
凌晨差点吐血，论龌龊，说不过中老年妇女，但她不服输，也不想像刚才那样灰溜溜地离开。
“您知道杨聿铭的感情状况吗？说这么难听的话，真不符合您的身份。”
杨妈妈重新审视眼前的女孩，不像地产公司小职员，但她是谁不重要。
“我儿子嘛，初中就开始收情书，这些年女朋友谈过好几个，都不是认真的。刚才那位年轻的女士你见过，他们已经交往半年，准备下半年结婚。你再怎么缠着也没用，我不会同意的。”
凌晨脑子嗡嗡的，她经常嘲笑电视剧里的傻白甜，结果天道好轮回。
正巧杨聿铭来电话，激起凌晨的斗志，她笑着把来电显给杨妈妈看，开了免提接听。
“工作结束了吗？我来找你……”杨聿铭格外着急，又小心翼翼。
“不要再缠着我了。”凌晨温柔冷静。
“别别别……求你了！别生气，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来……”隔着电话都能想象杨聿铭苦恼而无奈的表情。
“你妈就在我面前，要不要跟她说话？”凌晨依旧冷静。
“啊？”杨聿铭愣住。
“听见没，是您儿子缠着我，而我不想搭理他。”凌晨说。
杨妈妈的脸涨得通红，又迅速转为铁青，羞愤交织的表情仿佛要吃人。
凌晨决定恶人做到底，当面拉黑删除杨聿铭的电话和微信，对杨妈妈说：“如果您儿子还对我死缠烂打，他就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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