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杨聿铭发消息：“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你答应过给我机会解释。”
前天在会议室，张律只是说了一句“你们过两天再约”，怎么就成她答应过？
凌晨不喜欢这种感觉，“不用解释，是我配不上你。”
杨聿铭的电话追过来，“别这么说，是我不好，这些日子光顾著和你甜蜜约会，完全忽略了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感受。你生气是对的，就应该把心中的不满、抱怨以及那些更为具体的指责统统说出来，让我清楚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好痛下决心去改正！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努力变成更好的男朋友，不让你失望！”
也许是夜深人静的原因，凌晨的心像被两股力量拉扯著，她听杨聿铭说了很多话，却没有一句拥有足够的分量，将她坚定地拉向天平的某一端。
她结束通话，“那行，咱们好聚好散，明天中午吃个散伙饭。”
第二天凌晨还没醒，张蔚然的电话就来了。
“宝贝！”她声音太甜，一听就不是好事。
“领导请指示！”换成一般打工人，此刻肯定在心里骂娘，但凌晨不会。她心里有杆秤，别人对她好，她会对别人更好；别人对她不好，她会逃跑。
“不好意思宝贝，能不能替我参加一个会议？吴老师有点不舒服。”张蔚然也不是经常搞突然袭击，能让她放下工作的只有老公和孩子。
“好的，我去开会。”凌晨爽快答应。
“有你真好！”张蔚然感叹，“我把会议信息发给你，九点签到，你得赶紧起床。”
“你真了解我，确实没起呢。”
凌晨掀被子起床，同时给杨聿铭打电话。
“不好意思，临时接到领导电话，要替她开会。”
“那正好，我开车来接你，陪你开会。”
隔了几天，再次坐上熟悉的副驾驶，凌晨却有些不适应。
杨聿铭默默递出一个牛皮纸袋和一杯热咖啡，凌晨稍显迟疑地伸出手，接过这份贴心的早餐关怀，感动和尴尬一起涌上心头。
一路上，杨聿铭不说话专心开车，凌晨也不说话，把脸埋在牛皮纸袋里认真吃面包。
会议地点在江州大学法学院，保安凭电子邀请函放行，两人在报告厅门口签到时意外碰见李爽。
“什么情况？”不是刚刚说分手，这么快就和好了？
“您好，王律！”凌晨不理，转头向李爽的上级律师王桦宇问好。
“你好。”王桦宇微笑点头，目光转移到杨聿铭脸上，见此人气度不凡，身上的西装也不错，正准备认识一下。
李爽岔进来阻拦，“他不是我们同行，也不是潜在客户。”
杨聿铭笑，“我是凌晨的朋友。”
王桦宇见对方连名字都不提，也就没有认识的打算，提溜著李爽去跟同行前辈们打招呼。
李爽回头举起手机，凌晨心领神会。
她在签到台领会议简章，进群下载电子资料包，领着杨聿铭在一处较偏的位置坐下。
不能签到就走，行业会议，总得听听讲了什么。而且她不想走，走就意味着要跟杨聿铭单独相处。
会议刚开始，手机屏幕就亮了。
李爽：“请辩方律师陈词。”
凌晨：“昨天约的散伙饭，结果今天一早张律要我来开会，他就跟来了。”
李爽：“散伙饭就是借口，你想给他机会挽留。”
凌晨：“也许吧，看他表现。”
李爽：“你真心分手还是有新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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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还没呢，等你给我介绍。”
李爽：“男人有什么搞头，不如搞钱。”
凌晨：“男人和钱都很重要。”
凌晨耳朵听着会议，两个大拇指一边灵巧地跟李爽聊天，一边还能切换文档写会议记录。
杨聿铭专注于看她，眼神充满爱意，知道她在聊天，他也发了一条，“中午想吃什么？”
凌晨抽空看了身边男人一眼，“随便。”
两个女孩继续聊天。
凌晨：“你说他为什么在一起时不重视我，分手又缠着我？”
李爽：“贱呗！”
凌晨：“也许是和别人进展不顺利，还是觉得我靠谱！”
李爽：“晕死！真想拿锤子把你锤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那种！”
“椰子鸡、牛排，还是川菜？”杨聿铭的消息又来了。
“都行。”凌晨聊得起劲，会议记录也写得挺全面，再分精力就有些吃力。
“他一直问我吃什么，好烦，等下散会你就说找我有事！”原本对李爽说的话，一不小心在杨聿铭的页面发出去。
完了！
她来不及撤回，小声说：“对不起。”
杨聿铭表示不介意，但三秒钟后起身，从后门离开。
凌晨很抱歉，但这样也好，意外帮她做了选择。
她呼出一口气，认真核对聊天框确实是李爽的网名，这才打字：“我刚才把给你的消息，不小心发给杨了，他愤而离席。”附聊天截图一张。
会议结束，两女一男并肩走在江州大学的林荫道上，外来车辆停在规定区域，他们需要步行取车。
“哈哈哈……”李爽仰天大笑，把聊天乌龙讲给王桦宇听。
“请吃饭的人走了？那我请吧，二位想吃什么？”王桦宇说。
凌晨抬头看了看树冠交织的绿色穹顶，想起前几天她和龙叔叔、丁老师，也是三个人这样走著。
“不如我们重温一下大学食堂，正好我弟弟在这里念书，稍等……我打个电话。”
“弟弟？”李爽奇怪，哪来的弟弟？
龙云霄很快接听，淡淡的一声“嗯”。
人家接电话一般是“喂”问号，他接电话是“嗯”句号，表示我在，你说。
“我在你们学校，你在吗？出来吃饭。”
“我不在。”
“那周二见，我感觉周二能请到假。”凌晨说完以笑声结尾，她帮张蔚然周末开会，周二请半天假太容易了。
龙云霄嘴角上扬，说完拜拜就挂断电话。
他其实看到凌晨了，看到她和另外两个人有说有笑，像从商务精英的海报上走出来一般，在大学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凌晨身边永远不缺朋友，小时候在家属区呼朋引伴，上中学也是一群人追逐嬉闹。
她像一颗小小的太阳，总是吸引一些人，也吸引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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