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像一把金色的巨剑，打在凌晨脸上。
她把缠绕身体的被子堆在脸侧遮挡阳光，慢慢睁开眼睛看手机。
三个未接来电，一个龙云霄，两个不知道。
四条未读信息，一条龙云霄，一条Hana，两条广告。
先看信息。
龙云霄：“今天可以请你吃饭吗？”
真是执著。
他昨天下午发过一条微信，锦旗、水果和烟都送到了，并附图一张。
她回复OK，他晚上追了一通电话，但是太吵，挂了。
今天早上又打，但她没醒。
Hana是凌晨在健身房认识的妹子，不知真名，平时也不来往，只是结伴健身。
Hana：“我10点会去健身房，你来吗？”
正愁喝酒的热量无处消耗，凌晨爽快回复：“来！”
这时门铃响，她心想千万别是杨聿铭，从猫眼一看，是龙云霄。
“你来得不巧，我约了朋友健身。”凌晨开门见山。
那天穿过的兔子粉拖鞋还在门口，龙云霄驾轻就熟进屋。
凌晨侧身让他，顺便展示自己的睡衣，“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喝多了，刚醒。”
龙云霄皱眉，他不喜欢女生喝酒，但没理由干涉，酸溜溜地来一句：“你朋友真多。”
“我人缘好！冰箱有可乐，也有纯净水，自己看着办。”凌晨打着哈欠穿过客厅，进卫生间关门。
龙云霄捏著一罐可乐走到阳台，放眼望去是一幅再寻常不过的小区园景，高楼紧密相邻，绿化带郁郁葱葱，路上有疯跑的小孩，还有老人牵着宠物狗。
“你干嘛？快进来！”凌晨看见他站在阳台上就感觉心慌。
龙云霄回头看见一个身影匆匆走过，听话坐到沙发上等。
没一会儿，凌晨换了一身绿色运动套装出现，龙云霄忽然绽放灿烂笑容。
“笑什么？”一个随口问。
“像丝瓜。”一个老实答。
凌晨低头看自己的黄色拖鞋，脑子里浮现带花丝瓜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健身房在小区门口，你跟我一起还是在家等我？”
龙云霄只考虑了一秒，微微一侧身，在沙发上躺平，“我等你，正好补个觉。”
他的一只手随意搭在额前，另一只手抓过抱枕抱在怀里，听见门锁啪嗒的声音，抬眼一看是凌晨，“你怎么还没走？”
“啊？”听到这话，凌晨脸上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我已经回来了！”
龙云霄猛地坐起身，不敢相信地摸出手机看时间，11点半！
他来的时候10点不到。
凌晨在门口换鞋，“你昨晚没睡觉吗，困成这样？”
龙云霄若有所思地看着沙发，“我可以来你家睡觉吗？”
“不可以。”凌晨果断拒绝，去厨房冲洗健身用过的水杯。
“为什么？”龙云霄跟进去追问。
“这些年光长个子没长脑子吗？你是男的，跑到我家睡觉像什么样子？我男朋友知道了怎么想？”
“以前可以，那天可以，刚才也可以。你分手了，没有男朋友。”
凌晨洗好杯子，把手上的水甩到他脸上，快步走去卧室。
“以前我俩还睡一张床呢，能一样吗？”她突然转身，与跟在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你还在我床上尿过床！”她记恨地指着他。
“你以为是自己尿的，哭着向陈阿姨认错。”龙云霄好心将故事补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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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无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总之，你不能来我家睡觉。”
“那你把沙发卖给我。”龙云霄退而求其次。
“对不起，沙发是房东的，我无权作主。”凌晨收拾衣服准备洗澡。
聊天终断于卫生间关门，龙云霄闷闷不乐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凌晨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时，看见他目光炯炯地换台，等她吹完头发化好妆再看，他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握著摇控器，身上没毯子，胸膛有节奏地起伏。
什么毛病？嗜睡症？
凌晨准备推醒他出去吃饭，一时心软没下手，反而捡起毯子给他盖好，拿手机点外卖。
订单备注了“不要敲门，放门口就好”，忙碌的小哥还是按响了欢快的门铃。
凌晨几乎跳起来去开门，回屋时，看见龙云霄呆滞地坐在沙发上。
“醒了就一起吃吧。”
“我又睡了？”龙云霄拍著脑袋。
“对呀，说请我吃饭的人睡得跟猪一样，我快饿死了。”
“对不起，这两天赶作业，没怎么睡，晚上再带你出去吃饭。”
龙云霄坐到餐桌前，看见盒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漂亮寿司，伸手拿了一块。
“洗手了吗？用筷子！”凌晨把餐盒一一打开，都推到他面前，“为什么执著于请我吃饭？”
龙云霄听话用筷子，“我爸走的时候交待，一定要请你吃饭。”
真是服了！
“你爸这么快回去，谁带你看心理医生？”
龙云霄压根没想过这件事，又被她提起来，“下午没事，下午去。”
“周末都是小医生，你最好预约一个专家号。”
“怎么约？”龙云霄把手机解锁，“你帮我。”
凌晨咬牙，坚决不碰他的手机。
龙云霄好像明白了，“我取消面容ID和密码，现在谁都可以看。”
“手机这么重要，不能不上锁！”
“那……我把面容ID设置成你的脸，这样不影响我使用，也不算你偷看，行了吧？”
“我不要！”
“密码是00……”
“我不要！”
……
龙云霄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眼看她越来越生气。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呼吸，像孤零零站在悬崖边上的人，等着她轻轻一推，或伸手将他拉回安全地带。
算了……跟他计较什么。
凌晨拿起手机，问他身份证号码，预约星期二上午省人民医院心理科专家号。
“你陪我去吗？”
“看情况吧。”
龙云霄的手机突然振动，吓凌晨一跳，赶紧还给他。
他接电话，开门拿了一个快递。
“什么东西？”凌晨纳闷，他也点了外卖？
“可视门铃。”龙云霄拆包装，“你家门铃太老了，不安全。这个有夜视功能，可以当监控用，如果有人在你门口逗留，会提示到手机。”
凌晨心想，唉，看来得陪他看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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