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然一身西装套裙，拎着大牌包包和卡通食品袋，进大办公室总是习惯性寻找凌晨。
她的小徒弟正在工位上浏览热搜，整个面部肿得像发面馒头。
“你怎么这副鬼样子？感冒严重了吗？放你一天假，回家休息。”
“不，我要努力工作，唯有工作不会辜负我！”
张蔚然走近了才发现，“哇噻！你哭了多久？眼睛肿得像桃子。”
“不会吧！”凌晨后悔死了，赶紧拿起桌上补妆用的小镜子，“天呐，我以为不明显。”
张蔚然摇摇头，走进自己办公室，没一会儿又出来，把一摞文件放到凌晨桌上。
“你如果铁了心要用工作抚慰感情的伤，我成全你，正好来活，这家公司成立才三年，尽职调查不会很复杂，你拟清单，带小赵、小马完成。”
凌晨大惊失色，“今天星期五，你不要这么爱我！”
“刚刚是谁说要努力工作？”
张蔚然拿文件敲她头，顺便抽出一张金光闪闪的VIP卡，印着某酒吧的LOGO。
“不记名充值卡，你懂的。也没多少钱，大概888。周末约小姐妹喝一杯，谈谈心。”
凌晨迅速收了卡，亲昵地攀上张蔚然的胳膊，“咱俩去喝！”
“我不去！”张蔚然傲娇抽身，“中年妇女说话你又不爱听。”
“我听，你说的话我都铭记于心！”凌晨的性格大开大合，就算伤心难过，感受到外界的善意与温暖，立马对生活充满希望。
“你先下去买杯黑咖啡消肿。”张蔚然进门之前回头，“帮我带杯拿铁。”
凌晨一边等咖啡，一边用手机前置摄像头观察自己的肿眼睛。
微信弹出来。
龙云霄：“晚上请你吃饭。”
凌晨打了“没空”准备发送，觉得太冷漠，加上“约了姐妹”。
龙云霄：“那明天。”
凌晨想，他要表示感谢吗？他最应该感谢的，是那两位英勇的计?车司机。
“你去图文店做一面锦旗，感谢人家救你小命，姓名和地址我发给你。”
龙云霄：“嗯。”
拎咖啡回律所的路上，凌晨补充：“买一个漂亮的水果篮子，再买两条好烟，用不透明的袋子装好。”
龙云霄：“嗯。”
你热心教他为人处事，他就敷衍两个嗯嗯。
凌晨撇嘴，退出和龙云霄的聊天框，点开一个叫“饭醉团伙”的三人群，把酒吧VIP卡的照片传上去。
王湘敏：“信不信我正在想，哪位仙女会豪情万丈请客吃饭，结果是凌大律师啊！”
凌晨：“你想多了，我只请喝酒。其实是我领导请的，她送我的卡。”
李爽：“张律真好！我就没这种好命，今晚要加班，吃外卖，喝酒等我。”
凌晨：“你领导会赚钱，最近又帮不少人离婚，赚钱赚到手软吧，富婆！”
李爽：“辛苦钱，不值一提。”
王湘敏：“你赚的辛苦钱，我挣的窝囊费，真是一天也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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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三个是大学同学，硕士毕业后都在江州工作，互称酒肉朋友，却情谊深厚。
王湘敏就是之前与凌晨合租的室友，过年刚结婚，国企法务。
三人中，只有李爽是需要出庭的诉讼律师，主要致力于婚姻家庭和财富管理。
闲聊一阵，给张蔚然送了咖啡，凌晨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认真工作。
李爽加班，凌晨和王湘敏下班也没约饭，各自回家，梳妆打扮。
凌晨穿一件浅灰色短小T恤，胸前是一只扎小辫的长毛狗，因膨胀而变形。下身牛仔阔腿裤，雪白而纤细的腰肢小露性感。
她化甜妹妆，还卷头发，犄角一样在头顶安排两只公主夹。
怕晚上冷，披了一件毛乎乎松垮垮的针织衫。
王湘敏见到她时明显一愣，“你装嫩早说嘛！现在你是少女，我是少妇，太不公平！”
余涛扶著方向盘哈哈大笑，看着副驾驶的老婆，碎花连衣裙配纯色针织衫，温柔贤淑。
他今晚的任务是带老婆接凌晨，送她们到酒吧，然后回家等电话接人。
李爽从律所过来，白衬衫黑西装，托特包里装着电脑。
她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形象，找到小伙伴坐的小圆桌，抬手招呼侍者点单。
“怎么，终于跟杨聿铭分了？”
王湘敏惊呼，“你怎么知道？离婚律师的情感嗅觉堪比警犬！”
李爽扫了一眼她俩梦幻色彩的鸡尾酒，“我今天好累，不喝小糖水。女人突然打扮的原因有两个，她遇到喜欢的人，她想换掉现任。”
凌晨扑哧一笑，“真讨厌，我确实提出分手，他还在挽留。”
王湘敏一脸关切，“那你呢？会复合吗？”
李爽冷笑，“你看她都开始招蜂引蝶了，哪里还想复合？奔著结婚去的恋爱，本来就不能谈太久，你说你认识余涛到结婚，用了多久？”
王湘敏掰着手指数数，“满打满算，十个月吧。”
李爽说：“对呀，想跟你结婚的人不会找各种理由拖着你，不想跟你结婚的都是骑驴找马，撇了你怕没下家，娶了你又心不甘情不愿。”
凌晨神色黯然，喝了一口酒。
王湘敏推了推李爽。
凌晨看到她俩的小动作，“她说的没错，我好羡慕你，考编上岸，顺利嫁人，在江州有了自己的家。自从你搬走，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才想结婚的，结果发现他不想。”
王湘敏的神情有些低落，“你不能只看表面风光，不看背后心酸，国企没你想的那么好，结婚……也就那样。”
这时侍者送来一杯冰球威士忌，李爽接过，跟凌晨的小糖水碰了一下。
“看吧，结了婚的人都对婚姻评价不高，就你脑子有坑，还想结婚。”
凌晨两口喝完杯中酒，对侍者说：“我要一杯跟她一样的。”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26岁一过就感觉老了。”
王湘敏呵呵笑，“是啊，奔三了。”
李爽翻了个白眼，“30岁也没什么不好！”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凌晨总感觉哪里麻酥酥的，仔细体会了一阵才发觉手机在震，是龙云霄。
酒吧有驻唱歌手，她们又喝了酒，五感失灵。
凌晨对着手机喊：“什么？我听不见！明天再说吧，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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