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树林里,一条小溪潺潺流淌而过。溪边的土地湿润,孕育著无数生机与活力。
突然,几根粗壮无比的藤蔓从潮湿的河边破土而出,拔地而起。
这些紫黑色藤蔓宛如巨蟒一般蜿蜒伸展,藤蔓上,悬挂著一群小?玲珑的药草精怪!
只见这些药草精怪们一个个瞪大眼睛,满脸惊愕。
它们身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它们,终于逃出来了。
药草精怪们逃出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在树林里小声的哭泣。
在救出的伤者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草精,十几岁的女孩模样,帮忙看顾其它伤势较重的精灵。
待凌月出来后,药草精怪们全都感激的看着她。
凌月抖了抖身上的土,轻声问:“大家怎么样?”
穿山甲精看了众人一眼,开口:“谢谢您救了我们,我们怎样报答您呢?”
凌月一愣,她倒是忘记了这里流行“感恩”那一套了。
会悟说过,它们修行讲究什么因果,就像是猫十?。
为了这些精灵以后的修行,凌月想了想,说:“我是白花蛇草,希望大家以后看到要干涸的小花小草,帮忙看护一二。”
穿山甲精?
众精灵?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众精灵看着凌月,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凌月无奈再次重复一遍,然后她挥挥手:“天就要亮了,大家都快走吧!以后都注意安全。”
几个胆小的精怪向她行了礼,转身钻进林子里。
有人带头,其它人也跟着离开。
凌月和穿山甲精,小人参精告别后,掩盖了洞口。
她用布袋收了藤蔓,才发现还有一个女孩,蜷缩在树下。
凌月仔细看她,她除了脸色苍白,身体有些虚弱以外,并不像别人那样缺胳膊少腿。
可能是刚抓来不久的精灵吧!
药草精怪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小女孩还待在原地,茫然的看着四周。
凌月问:“小姑娘,你怎么不走啊?”
女孩眨眨眼睛:“姐姐,它们说我是血风藤精,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的头发乱乱的,额角有铜钱大小的疤痕,头部应该是受过伤。
“你能想起来什么特殊的山或者河吗?”
女孩想了想,摇摇头。
凌月双手刺疼,伤口上满是泥土,她蹲到河边洗手。
女孩乖乖的在旁边等著,看她洗手,还帮忙递上干净的布巾。
“谢谢。”
凌月接过布巾,目光落在了女孩的手腕处。
只见那白皙的双腕上,竟然布满了十字刀口!
这些刀口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地分布著,如同一张狰狞的网,有些刀口已经结下了厚厚的疤痕,颜色暗沉。而有一些则依然鲜红夺目,血渍尚未完全干涸,透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那些新伤与旧痕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忍直视。
这样的刀痕,肯定是青蛇干的。
凌月心里暗骂青蛇那个神经病,不得好死。
她看女孩实在是可怜,说:“要不你先和我回家,等你想起什么,找到线索再走?”
女孩一听,高兴的点头。
凌月补充:“不过,我家里有一大一小两个和尚。”
女孩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凌月笑了笑:“别害怕,他们人很好,专门对付坏妖精的。”
女孩低下头,再抬起头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两眼亮晶晶的说:“我信姐姐。”
凌月微笑:“你好,我叫凌月。”
女孩软软的说:“姐姐,它们都叫我小风。”
凌月带着小风在天亮之前飞回茅草屋。
清早,法海回来,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陌生女孩。
小风已经洗漱过,她穿着蓝色棉布裙子,娇小的五官,精致的脸庞,虽有些瑟缩,但那双灵动的大眼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裙子是凌月的,她穿着稍微大了些,领口宽松,露出一截细嫩的颈。
会悟跟在师父身后,也在打量这个女孩。都是修炼之人,这女孩却好似和他们不一样。
凌月换好衣服出门时,就看到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院子里。
她走上前介绍:“小风,这是法海大师,这是会悟小师父。”
介绍法海时,小风吓得一抖,挪到凌月身后偷偷打量法海。
“大师,这是小风,是血风藤精。”
法海淡淡看了凌月一眼,眼神定在她的手上。
凌月把手缩到衣袖里,侧头和小风道:“小风,快来见过大师,大师虽法力高强,但不会滥杀无辜。”
小风这才小声向法海和会悟行礼,然后又躲到她身后。
法海并未多说,只上下打量她一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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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悟连忙上前,他担忧的看着凌月包著纱布的双手,急切的问:“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凌月拉着他坐下,知道瞒不过他,简要的和他说了说。
会悟含着泪,懊恼的说:“姐姐,我和师父就外出了一夜,你就去冒险了?我不应该给你那些阵法书看的。”
凌月拍拍他的小肩膀:“多亏了你的书,不然,我也救不了它们。”
会悟:“姐姐,再有事情,一定喊我,我也会帮忙的。”
小风:“姐姐,还有我,我也会帮忙。”
凌月笑着说:“好的,好的。”
会悟看到凌月的表情,深知她以后遇到事情还是会自己去解决,不由叹了口气。
师父看待生死是冷漠了些,但是如果好好求求他,师父慈悲心肠,应该也会出手相助的。
*
小风适应能力不错,很快住下,而且孩子心性,在家里待不住。
凌月便带她去附近山上玩儿。
这天,他们来到山上,会悟正拿着杆子敲著一棵枣树,小风高兴的兜起裙摆捡著掉落的大枣。
在暖暖的阳光下,凌月突然有点头晕,忙坐到山坡上。
会悟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更努力的打枣,心想回去就把红枣粥、红枣糕什么的都安排上,给姐姐好好补补。
凌月拿竹筒喝水,心想这红枣给人补气血还行,但她现在的身体,还是多喝水吧!
晚上,凌月就要睡觉了,破天荒的,法海来到她屋里。
他一言不发,拿着药瓶看着她。
小风看看法海又看看凌月,拿着脸盆匆忙躲出去。
“大师,找我有事?”
“看看伤口。”
凌月抬起手:“伤口没大碍了。”
法海轻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坐下。
纱布一层层的解开,两只手掌心的刀口纵横噷错,显然划伤时根本没有收着力气,法海眉头微皱。
凌月看着那丑陋的伤口,想拿回手:“这伤口看着吓人,其实已经不疼了。”
法海握住她的手腕,入手冰冷。
凌月这时已经穿着厚厚的冬衣了。
他问:“你很冷吗?”
凌月点头:“换季了,有点冷。”
法海轻托著那双手,仔细看伤口:“手指动一下。”
她动了动手指。
“没伤到手筋。”
他将新做的伤药涂抹在伤口上。
凌月感觉手心有点疼,有点痒,手指微缩。
法海低头专注涂药,说:“别动。”
他离她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凌月偷偷打量他的眉眼,定了定神,问:“大师,可找到让我回去的方法了?”
法海涂完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凌月不自在的侧过头。
他拿起纱布,重新给她包扎,缓缓的说:“我怕你不等找到方法回去,就把自己折腾没了。”
凌月耳根一红,说:“怎么可能?我很惜命的。”
这次就费了点血,和性命有啥关系?
法海包好伤口,托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说:“没看出来。”
她以为手指怎么了,也探头看手,问:“没看出什么?”
法海抬眸:“你惜命。”
凌月一顿,嘀咕:“我真的很惜命的。”
法海轻放下那两只小手,起身:“这药膏一日涂两次,莫要沾水。”
凌月点头:“嗯,知道了。”
法海刚走到门口,就碰见小风端著木盆进来。
小风冒冒失失的,差点撞他身上。
法海侧身避过。
小风拿着盆子,小退一步,怯怯抬头看了他一眼,喊人:“大师。”
法海未应,直接走了。
小风看着法海的背影,抿了抿唇。
凌月坐在凳子上,看着重新包扎的手心,闻著淡淡的草药香,微微勾唇。
小风正铺着被子,抬头说:“大师待姐姐真好。”
会悟正好进来送红枣羹,闻言挑眉:“那是当然,师父可是姐姐的相公。”
小风惊讶的看着她:“真的吗?”
然后眉眼弯弯的笑道:“姐姐真厉害。”
会悟:“我师父也很厉害。”
被两个小孩打趣,凌月脸一红,清了清嗓子说:“小孩子瞎说什么?太晚了,快回屋睡觉。”
会悟笑着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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