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海被韩牡丹狠狠的砸向假山,半空中已经没有他只有用手捂着头,希望能勉强挡一挡,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下就算能不死至少也去了半条命。
那“疯子”仍然不会放过他的。只听“轰”的一声,宛如天崩地裂,石头一片片飞了起来,他的头皮没有被撞破,假山反而被撞开了一个大洞。他的头难道比石头还硬?韩牡丹本来在拍手大笑着,忽然也被这种变化吓得怔住了,大叫道:“不得了,不得了,这厉海的脑袋是铁做的。”担心厉海反击自己,韩牡丹一面大叫,一面已转身飞奔了出去,厉海只觉得全身发疼,脑袋发晕,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他仿佛听到假山里有人呼道:“这不是厉海么……”
声音又尖又响。一听就知道是韩少奶奶。厉海挣扎着,揉了揉眼睛,才看清自已竟已跌在张**,床旁边有个人用手掩住胸膛,正是韩少奶奶。另外还有个男人已卷成一团,不住发抖。这假山原来是空的,外面看来虽然很坚实,其实却藏得很好,而且并不是石头,只是用水泥砌成了假山的模样,上面再铺些青草。这原来就是韩少奶奶和男人幽会的地方。厉海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自己运气实在不错。只见那男人已一溜烟逃了出去。
厉海也站了起来,抱拳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若再往石头上撞时,定先敲敲门。”韩少奶奶却一把技住了他,似笑非笑的瞟着他,道:“你现在就想走,你难道不是来找我的?”厉海实在不敢去瞧她笑容,更不敢去瞧她那**裸的身子,他实在受不了,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昭才好,只有苦笑道“我虽然是来找你的……”话还未说完,韩少奶奶早已扑了过来,吃吃笑道:“厉海,我早就知道你迟早总忍不住会来找我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看在你这双要人命的眼睛份上,姐姐就答应了你这一次吧!”她身上汗淋淋的,又黏又湿,虽然到处都擦满香水和花粉,还是掩不住那一股狐狸臭。
厉海赶紧伸手去推,一不小心,却推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韩少奶奶格格笑道:“你这双手可真不老实。”厉海连动都不敢动了,苦着脑道:“我本来虽是来找你,可是我现在不想走也不行了。”韩少奶奶道:“为什么?”厉海道:“你难道没有看到我是被韩牡丹抛进来的?现在她已经知道我在这里,这地方又有了个大洞,若是被别人瞧见,被你老公瞧见……”韩少奶奶道:“我才不怕。”厉海道:“可是韩牡丹若又回来捣蛋呢?那岂非大煞风景,你总该知道,她那种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韩少奶奶这才松了手,恨恨道:“韩牡丹是疯子、白痴!”
厉海这才松了口气,却又问道;“她真是白痴?白痴真会有那么好的功夫?”
韩少奶奶道:“其实你不知道,韩牡丹一直在隐藏她的武功!”
厉海沉默了很久,才叹息着,道;“哥哥若是有名,做妹妹的人总是吃亏些的。”
韩少奶奶忽又抓住了他的手,厉海吓得几乎连冷汗都冒出来了,幸好韩少奶奶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用眼睛瞟着他,道:“你还来不来?”厉海轻咳了两声,道:“当然要来。”韩少奶奶道:“什么时候?”厉海道:“明……明后天,我一定……一定……”他忽然跳了起来。道;“又有人来了,我得赶紧走……”
话未说完,他已钻了出去,逃得真快。幸好他走得快,否则麻烦又大了。他一走,就瞧见几十个人飞跑了过来,有的拿灯笼,有的提刀,走最前面的是正是韩宗人,身上只穿着套短裤,手里也提着把单刀,气得一张脸都红了,愤怒难抑的挥着刀道:“谁打死那采花盗,黄金百两,千万莫让他逃走”
厉海虽被他当做采花贼,似也并不怪他。因为这人的确很可怜,不但娶错了媳妇,居然还未被气死已很不容易了。但他却怎会知道这里有中“采花贼”呢?难道是韩牡丹去告诉他的?厉海越来越觉得韩牡丹危险,也越来越觉得她有意思了……”
厉海路还是不熟多绕了个圈子,才总算找到小秃子,他正蹲在一根系马石旁啃烧饼,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滴溜乱转。厉海一眼就瞧见了他。但他却等到厉海已来到他身旁,才瞧见厉海,他吓了一跳,连手里的半个烧饼都吓飞了。厉海一伸手就将小秃子吓飞掉的烧饼接住,还给了他,道:“今天你定连饭都没空吃,后天我一定好好请你大吃它一顿,你愿吃什么?”小秃子望着他,满脸都是倾慕之色,道:“我什么都不想吃,想学会大叔你一身本事,就心满意足了。”
厉海拍了拍他肩头笑道“本事要学,饭也要吃,无论本事多大的人,也都要吃饭。”他目光一转,又问道:“你找着了没有?”
小秃子拍了拍胸膛,道:“当然找着了,就是前面那个接着盏小灯笼的门。”他将烧饼吞下去后,话才说得清楚了些,接着又道:“这条弄子里只他们一家是刚搬来的,而且只有母女两个,连丫头都没有。”厉海道:“他们在不在家?”小秃子道:“听说这母女两人也是整天都关在家里的,连菜都不出去买,更不和别人打交道,可是刚却有人在找他们。”厉海道;“哦?是什么样的人?”小秃子道:“是个老人家,连头发都白了,但精神很好,只不过看来很紧张。一路不停的向后面望,生怕后面有鬼似的。”厉海眼睛亮了:“老人家……是什么时候来的?”小秃子道:“她来的时候我正在开始吃烧饼,到现在八个烧饼还没有吃完。”他抹了抹嘴,自言自语地道:“我吃起烧饼来就好像吃蚕豆一样,快得很。”厉海道:“他还在里面?”
小秃子道:“已经走了。”他这句刚说完。厉海已飞身掠入了那间屋子。小秃子吐了吐舌头,随叹道:“我若非早就看清了他是个人,只怕真要以为他是只鸟……”
这是间很普通的屋子,小小的院子里种着两株桂树,秋己深了,桂花开得正盛,髓发着一阵阵清香。屋子里还亮着灯光,门窗是关着的。
窗上有个女人的影子,摘着很老派的发髻,正坐在桌旁,低着头,像是在写字,又像是在绣花。到了这时,厉海也顾不得是否无礼了,用力推开了门,屋内的人原来正在吃稀饭,一惊之下,碗也碎了,这人青衣布裙,白发苍苍,竟是张妈。厉海笑了,道:“果然是你?”
梁妈拍着心口,喘着气道:“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强盗,想不到原来是公子,公子你今天怎么会有空到这里来?”厉海道:“我正要问你,你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他眼睛一扫,就瞧见桌上是三副碗筷。张妈赔笑道:“我本来是没空的,可是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我女儿,就忍不住想来看看。”
厉海冷笑道:“真的,我也想见见她。”张妈居然没有拒绝,立刻就喊道:“小艾,快出来,有客人来屋子里。”果然有一女走出来,满脸的不高兴,嘴里还在嘀咕着:“三更半夜的,连觉都不让人睡吗?”厉海怔住了。这女人虽然年纪都很轻,但又高又胖,就像是条牛。张妈笑道:“这位公子想见见你,只怕是知道咱们家穷,想来救济咱们的,还不赶快过来磕头。”那女子果然跪了下去,居然还伸出了手来。
厉海哭笑不得,只有往怀里掏银子,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话,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容易找了个机会,他才算脱了身,三脚两步就冲出了门。
张妈将门缓缓掩上,一回到屋里就格格的笑了起来,道:“这下子厉海总算栽了个大跟头。”那女的一面数银子,面笑道:“一两一钱的银子,一共有十三个,想不到这位盗帅的也会有偷鸡不着倒蚀把米的时候。”张妈却已爬上桌子,敲了敲屋顶,道:“小姐下来吧,”他已走过了半晌,屋顶上的木板就忽然被掀起,一个人跳了下来,很漂亮,也很秀气。一看就知道是位养尊处优的小姐。
女子笑的很温柔,跳下来就道:“今天可真多谢梁妈了,真不知该怎么样谢你老人家。”她声音就好像黄莺儿唱歌一样。
张妈笑得连眼睛都瞧不见了,道:“只要以后小姐能够过的幸福,我老婆子就比什么都受用了。”少女道:“不过,那位盗帅厉海可是非同小可,难怪江湖中人都说什么事也休想瞒得过他。”忽听一人笑道:“多谢姑娘的夸奖,在下有些不敢当……”屋子里的人脸色全都变了。
张妈声道:“什……什么人?”其实她根本用不着问,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只见门又被推开,一个人笑呵呵站在门口,却不是厉海是谁!那少女一跺脚,身子已凌空翻起,连环踢向厉海的胸膛。厉海道:“南拳北腿,北方武人,腿上的功夫多不弱,但能将腿凌空连环踢出的却也不多。”
只因腿上功夫讲究的是下盘稳固,沉稳有余,轻灵便不足,是以腿法中最难练的就是这种鸳鸯腿。这少女的功夫,显然已是北派武林中的健者。只可惜他遇见的是厉海。两条腿方踢出,就觉得膀上“续鼻”穴一麻,身子已直落下去,竟未看清楚厉海是如何出手的。那张一个箭步,扑上去接住了他,颤声道:“他……他伤了你么?”少女咬着牙,摇了摇头,厉声道:“他既来了,就绝不能放他走。”厉海笑了笑,道:“在下找姑娘已找了很久,两位就是要我走,我也不会走的。”那少女道:“我们根本不认得你,你找我们干什么?”厉海叹了口气,道:“一个人若是情有独钟,的确谁也不能干涉,姑娘你好好的人不做,为何要做鬼呢?”那少女面色变了变,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懂”厉海淡淡道:“事已至此,韩姑娘只怕不懂也得懂了。”
那少女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变色道:“韩妨娘?谁是韩姑娘?我不认得她……”
厉海道:“韩始娘就是韩举人的女人,姓韩名幕雨,她爱上一位少年人,只可惜两家却是世仇,但这位喊姑娘情根已深种,只有诈死逃跑,但人死了也要有个体,所以她就用一位富姑娘的尸体代替她。”他微微一笑,悠然接着道:“韩姑娘,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么?”
张妈一直狠狠的瞪着他此时忽然大声道:“不错,你说的完全不错。她就是我家大小姐,你想怎么样?你若想要她回去,除非杀了我。”
厉海叹通:“我早已说过,一个人的情感谁也不能勉强……”韩幕雨道:“那么你为何要来管我们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