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无力的拍了拍君南烛。
“你先放开我。”
君南烛松开顾安,只见她转身,从药炉里倒出半碗药,递给他。
“喝了。”
药碗里的液体粘稠暗红,但是气味却清香异常。
君南烛毫不怀疑,直接一口喝了下去,直到口腔里传来铁锈味,才猛然惊醒,颤抖着声音问。
“这碗药是用什么熬的?”
顾安本就是强行提起的精神,看到君南烛喝下药,便如释重负,晕倒在君南烛怀里。
“安安!”
君南烛怀中紧抱着晕倒的顾安走了出来,“去把苏瑾找来,还有所有太医院的人。”
屋外尸体遍地,充满血腥味,他君南烛本就不是一个?慈的君主,这些人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要想好他们的结局。
现在整个皇宫都是君南烛的人,他想去哪就去哪,就算是龙椅他现在也坐得。
君南烛将顾安放到朝凤宫芳华殿的床上,这里是他母亲的居所,这么多年,除了君南烛和一些扫洒的宫人,还从未有人进来过。
包括君凛,他倒是想进,但是每次进去后,君南烛便会杀死一个忠于他的朝臣,渐渐的他便不再去了。
苏瑾本被君南烛的人关押在郡主府,那日顾安的人营救失败后,他们便被分开关押,就连顾安送来的小厨都只是见了他一面,就被带走。
现下,君南烛突然招他进宫,不难猜想,一定是顾安出了事。
苏瑾一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顾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便推开了君南烛。
待他给顾安把过脉后,眉头紧锁,果真如他猜想的一样。
旁边的君南烛看到苏瑾黑著脸,写下药方,立马吩咐福胜去抓药。
“安安她还好吗?”
苏瑾冷著脸,心情异常平静的对君南烛说:“殿下能不能放过安安,你九岁时,就害得安安落水,要不是发现的早,安安早就死在了那年。”
“现在她又豁出半条命制作解药,用来救你,安安前半生过得顺遂无比,直到遇见了你,她的一切不幸皆与你有关,太子殿下,你放过安安吧。”
苏瑾每说一句话,君南烛的心痛就加一分。
他要怎么放过顾安,他本就是为她而来。
君南烛沉默著来到床边,牵起顾安的手放在胸口,仿佛这样才会安慰到他。
“你刚才说,安安落水是怎么回事?”
苏瑾看着君南烛脸上落寞的神情,缓缓道来。
“你九岁时,安安不知从哪里得知你要走的事情,想要跑去见你最后一面,途中要经历一个湖,安安不慎失足掉了进去。”
“好在一旁有人经过救了安安一命,但也就此落下了病根,每逢阴雨天便咳嗽不止,此事发生后,那个湖便被填平了,现在那个地方就是你几个月前,居住一年的地方。”
说来也巧, 药谷明明有那么多地方可供君南烛居住,可他偏偏选中了顾安落水之地建造的房屋。
君南烛的眼里,隐隐有了泪花,他还记得顾安小时候的样子,粉雕玉琢的,无比的活泼开朗。
那时候,顾安老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扰得他不胜其烦。
他走的时候,是一个早晨,他知道顾安起不来,便没有通知顾安,但是他期待过顾安会来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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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曾想到,顾安确实是来了,只是他没能见到,还害得她落水,早知如此,他就应该自己去见顾安,同她告别。
或许君南烛对顾安的情根就是在那时种下的,自此以后疯狂生长,才会在上一世,见到她的第一面,便有了想要将人藏起来的心思。
可现在让他放弃,他真的做不到。
“安安,她现在究竟如何?”
“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了,并且伤了元气,本就病怏怏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君南烛望着顾安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无比的脸庞,眼眸中的神色柔情似水。
“安安她,会长命百岁的。”
这是他与上天做的约定。
苏瑾看着君南烛眼中,对顾安的痴迷与疯狂,想到这两天君南烛做的事,心里‘咯噔’一声,“君南烛,你疯了!”
君南烛确实疯了,更准确的说,他早就疯了。
他对顾安的爱恋与执念,早已成了汪洋大海,为了得到顾安,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放弃一切,就算是他的命,也可以拱手相让。
更何况这一世的顾安对他这么好,他又怎能放手。
在两天前,顾安被带走后,君南烛收到消息便找来了苏瑾,来治疗他的狂症。
他必须要保持清醒,才能带回顾安,虽然他知道君凛不会贸然动顾安,可他冒不起这个险。
那时苏瑾看过君南烛的病后,说这病无解,只能自己受着。
君南烛自是不信他的话,于是告诉他顾安被带走了,只有病好了,才能有把握带回顾安。
苏瑾没有怀疑君南烛话里的真假,他知道君南烛不会拿顾安的事开玩笑。
于是,他花了一天时间炼出来了一种压制的药,送给君南烛。
其实君南烛的病,并不是无解,只是这个病要消耗顾安大量的血液,他害怕君南烛受不了折磨,对顾安下手,所以瞒着没说。
只是没想到顾安居然为君南烛炼制出了解药。
君南烛拿到抑制药后,立马吃了下去,花费一天时间展开对京城和皇宫的部署。
据他所知,君凛只有八千御林军可用,在带走顾安时,八千御林军早已将皇宫守得坚不可摧。
他若是想要见到顾安,只能强闯,逼宫。
可就算君南烛带着士兵闯入紫宸殿,君凛还是老神在在的坐着,对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直到君南烛将剑架在君凛的脖子上,君凛还是老样子,可他身边的王迁忍不住了。
王迁跪倒在地,嘴里大声喊著:“殿下不可啊,陛下是您的父皇啊!”
君南烛只是冷冷的说:“在他抛下我齂妃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我的父皇了。”
此话的大逆不道,让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是一惊。
倒是君凛竟笑了起来,他自然知道君南烛大费周章来此是为何事。
“顾安在天牢的最后一间。”
于是君南烛抛下剑,便离去了。
君凛看着君南烛坚决离去的身影,又看看被扔在地上的剑,心里想,要是当年他像他的儿子一样坚定就好了。
可逝去的终究回不来,一切幻想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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