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南烛极有耐心的将药喂给顾安后,便将顾安噷给苏瑾看顾。
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毕竟逼宫本身就是一件大事。
虽然已经成功,但是接下来的安排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也是决定君南烛这个龙椅是否安稳的重点。
这几天,朝堂的气氛甚是严峻,皇帝病痛缠身,由太子君南烛监国。
明明几天前,皇帝还出现在朝堂上,看着身体十分康健,怎会突然称病。
又结合这几天,京城里频繁巡逻的禁军,朝臣很难不怀疑这其中是否发生了一件大事。
于是他们皆去探丞相董拓心的口风,毕竟他是太子外戚,可能会有内部消息。
董拓心确实有内部消息,但是他怎么可能说出来,那可是砍头的大罪,于是以不知推脱。
朝中有一些颇有势力的老臣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本想参君南烛一本,但这么多年,君南烛杀的朝臣数不胜数,威慑力早已建立。
更何况现在还是他监国,只怕更肆无忌惮,犯不着拿性命冒险,便没有掀起一丝浪花。
但这可让远在自己封地的藩王们,坐不住了,君南烛一旦上台,只怕先收拾的就是他们。
毕竟当年的皇后之死,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们距离京城甚远,一时也奈何不得,若是轻举妄动,更是有可能被安上谋逆之罪,得不偿失。
只能静观其变,大不了就躲在自己的封地,在他们的地盘,君南烛就算亲自来了,也无济于事。
大盛二十四年十月二十五日,退位圣旨一出,随即昭告天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祖宗之宏业,御宇多年,兢兢以守,不敢有怠。然天不假年,朕近日身染沉疴,药石难医,恐难再理万机之事。
皇太子君南烛,?孝恭谨,聪慧明达,自幼熟读经史,深谙治国之道,素为朕所器重。今朕为宗庙?稷计,决定传位于太子。太子当以天下苍生为念,上承天意,下顺民心,亲贤远佞,革新弊政,使四海升平,黎民安乐。
自即日起,太子君南烛即皇帝位,朕称太上皇。凡我臣民,应恪尽职守,塿辅新君,以保我朝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自此,这件事告一段落,君南烛平安登上帝位。
在他当上皇帝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顾安封为皇后,他的即位大典与顾安的册封大典,于十一月二十日一起举行。
只是顾安自上次晕倒后,就没有醒来过。
君南烛看着躺在床上不会动、不会笑的顾安,心中还是不安。
即使苏瑾告诉过他,现在顾安虽然昏迷著,但是身体状况良好。
他也不太放心,每次下朝都会来陪顾安一会儿。
要不是他怕在这里议事会打扰顾安,他早就将奏折全部搬过来了。
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顾安的手动了。
“安安,安安?”
在君南烛的呼唤声中,顾安终于睁开了双眼。
顾安想要说话,却口舌干燥,无奈的张了张嘴,示意君南烛拿水。
君南烛立马去倒了一杯茶水,将顾安扶起来靠在他的胸膛,并把茶杯放到她的嘴边。
顾安缓慢的吞咽著,温热的水滑过干渴的喉咙,极好的疏解了不适之感。
直到看清四周装饰的不平凡,顾安才想起来问:“君南烛,这里是哪里?”
君南烛将茶杯放在一旁,拿出手帕擦掉顾安嘴边的水渍。
“这里是朝凤宫里的芳华殿,也是你今后的居所。”
朝凤宫,大盛历代皇后住的地方。
接收到这个信息,顾安愣了好一会儿。
“君南烛,你逼宫了?”
君南烛面色平淡,似是做了一件极其简单的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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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震惊的看着他,“你真是疯了。”
皇位本就是他触手可得之物,只待君凛百年之后,便十拿九稳,现下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民间传闻难免对他不利,若是处理不好,他的头上唯恐被安上篡权夺位的罪名。
“安安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处理的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顾安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有那么多种方法可以救我出来,为何要选择最冒险的一个?”
君南烛其实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知道,这是最快的方法。
“因为我不能再接受任何的变故,我只想快点看到你。”
“那太上皇呢?”
“他被我关起来了,安安放心,我还没有到弑君的地步。”
虽然当时确实有这种想法,但是他怕君凛的人对顾安造成威胁,还是算了。
顾安心中疑惑有很多,脑子里也很乱,急切的想要理清头绪。
“你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师父,师兄,小厨他们还好吗?”
“我的病是姜糖糖造成的,它这次的发作时间提前得太多了,以至于我没有做任何的防备。”
“安安以后离她远些,她会武功,还不低,也是我太过大意,这才导致她成功逃脱。”
“至于那些药谷的人,除了苏瑾,我让他来给你诊病,其余的都在郡主府,包括一部分那晚你派来的人。”
君南烛没有说的是,他是在收到顾安逃走的消息,打开婚房却发现空无一人的时候发病的,那个时候,他还急得吐血了。
好在他的布局足够完美,才能再次见到顾安。
他真的怀疑,顾安若是真的逃走了,是不是会躲他一辈子。
顾安现在越想越觉得整件事情好像都有一双幕后的手,在暗自谋划。
就像莫名著火的书房,掉落在她脚边的画,顾耿和上官惜的突然到来。
先是引起她对君南烛的失望,激发她想要逃走的决心,然后让上官惜来带她走。
若不是君南烛多智近妖,拦下了她,现在她早就去浪迹天涯了,那幕后人为何要如此急切的让她逃离?
密密麻麻的信息,就像是一张大网,将顾安裹得密不透风,却找不到突破点。
想了很久,顾安还是决定问出那个积攒许久的问题。
“君南烛,你书房里的画像上画的是谁?”
就在君南烛即将脱口而出时,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闭嘴不言,“什么画像啊?”
顾安不放过君南烛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她很确定君南烛知道她在说什么。
“别装傻,君南烛。”
君南烛是见过那个烧毁的画像的,本想直接说出画像上是她,但是他要怎么向顾安解释,他是何时画的这幅画,他又是如何想象出顾安穿上婚服的样子。
就算这些都找好了借口,顾安既然问出来这件事,就说明她的手里是掌握有一定证据的。
若是他说的话,对不上顾安所掌握的信息,那么此后,他说的话,顾安都不会完全相信。
“君南烛,传闻你的心里有一位念念不忘的姑娘,你的画上画的可是那位姑娘?”
君南烛面对顾安的质问,大吃一惊,他何时有了另一位放在心上的人。
“安安,我心里念念不忘的人只有你。”
顾安看着表情如此真诚的君南烛,心中疑虑还是未消。
“那你告诉我,画上的到底是谁?”
君南烛知道,顾安今日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但是他们现在的感情还不稳定。
若是他直接告诉顾安他是重生回来的,顾安问起上一世发生的事,他又该作何回答。
是实话实说,还是编织一个美好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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