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令人奇怪的是,神女教的神女大人程凌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当严守宽搜查到神女教所在的寺庙中,也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这几天,桑妤的眼睛都快哭肿了,远在江南的谢成昂收到消息 ,急匆匆的赶回了行宫。
看着随时都要撒手人寰的谢允,谢成昂一颗心比酸橘子还要酸,他握著谢允的手,淑仪,若是你在天有灵,愿你保佑阿允快快好起来吧。
-成王府
“王爷,王爷,有大事,有大事啊。”
谢郇面容凹陷,眼底乌青,整个人瘦的如同纸一样,风吹一下就会跑。
“什么事?“
“行宫传来消息,皇帝中毒,病重,怕是要不行了 。”
谢郇一下从床榻上下来,整个身影摇摇晃晃的:“真的?”
“是。”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来人,本王的大业将成,那日贺煜章送来的驻防图在哪?”
李胜皱眉:“不是在王爷那嘛?属下记得, 您放在书案上了。”
谢郇赶忙奔向书房,却发现书房被翻的乱八七糟,书籍散落一地,谢郇暴怒:“这是怎么回事?”
“驻防图呢?”
“不好,该不会被贼人带走了吧。”
“贼人?”
“不好了,王爷,烟姨娘,烟姨娘不见了。”
谢郇不耐烦:“不见了,找一找 吧 。”
“不是,奴才瞧见您的私库大门敞开,里面的金银财宝都不见了,奴才想去找烟姨娘,可是,可是,烟姨娘也不见了。”
李胜这才后知后觉:“王爷,那紫烟莫不是......”
“带着驻防图和财宝走了吧。”
“怎么可能?烟儿不过是个弱女子......”
李胜看着谢郇,语气焦急:“爷,那紫烟本来就是漠北送来的人啊。“
谢郇皱眉,还想反驳,却发现,他除了跟烟姨娘寻欢作乐,府中的事情也都交给了她。
私库的钥匙,也是自己交给她的。
“来人,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女人找出来。”
“是。”
-城外
“主子,幸不辱命。”
赛木齐看着女子手中的东西,朗声大笑:“ 好好好,如今大雍皇帝病重,正是我们的好时机,来人,整顿兵马,我们将大雍一举拿下。”
“是。”
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压抑在空中。
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楞上,沉重的天气压抑在行宫的每个人身上。
龙泉宫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可谢允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甚至有两天都差点感受不到脉搏。
桑妤也病倒了。
她红肿着眼睛,眉间满是疲倦和忧虑:“咳咳咳,严大人,那人可有线索了。”
“微臣无能。”
“不怪你,是本宫没有警惕心,咳咳咳,严大人,你定要带兵守好龙泉宫,陛下.......”
“若是陛下当真有什么意外,就全部靠严大人了。”
严守宽抱拳:“微臣遵命。“
本以为是小雨,却没想到大雨接连下了七日,还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行宫外
程凌与叶雪一身劲装,双手抱拳:“主子,我们何时动手?”
“雨下的真大啊,看来很适合杀人埋尸,告诉凌霄,动手吧 。”
“是。”
“砰。”
一缕火光乍现,将行宫的大门炸了个粉碎,身穿银白盔甲的金缕卫大步迈进,雨点落在众人身上,明明是夏季,却感受到一阵寒冷。
“何人擅闯行宫,来人,护驾!”
严守宽频的人还不足金缕卫的一半,他手握长枪,目光凛凛:”来者何人?“
“你不配知道我们的名字。”
羽林卫和金缕卫缠斗在一起。
叶雪推著男人缓缓朝着龙泉宫走过去,望着眼前的一草一木,他心底里的恨意如藤蔓一般缠绕。
当看着龙泉宫那道身影后,男人笑出了声:”皇弟,别来无恙啊。“
“谢文曙,你果真......没有死。”
谢成昂背着手站在龙泉宫前,身后的安泽低眉顺眼,轮椅上的男人摘掉斗笠,那张惨白阴柔的脸上满是冰冷。
“你猜到是本宫了?”
“金缕卫还在世,你又怎么会死呢?”
谢文曙低声笑着:“不愧是我的好皇弟,断了手足后坐上的皇位,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可会看到他们惨白不堪的脸?”
“皇兄言重了,技不如人,便不能怪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技不如人......”
“解药在哪?”
谢文曙歪头:“什么解药?哦?给你儿子下的药?那药可是个好东西啊,身上的皮肤一点点溃烂,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啧啧,想要解药?好啊......”
谢文曙将长剑扔在地上:“你自刎在本宫面前 ,本宫便给你解药。”
“太上皇......”
“呵呵,太上皇?谢成昂,你的皇位应该是本宫的,若不是你陷害了本宫,本宫怎么会落到今日这番田地?”
“若不是你,勋国公一家怎么会被满门抄斩?”
“如今你儿子代你受过,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谢成昂看着谢文曙,眸中的情绪多变,最后化为痛意:”当年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听到这话,谢文曙面目狰狞:“胡说,就是你,是你用巫蛊术置我于死地,是你上书父皇,让其赐死我。”
“你就为了铲除我,好登上皇位。”
“谢成昂,你不会心寒吗?“
“你阿兄那般好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谢成昂转身,望向密密麻麻的雨丝,地上形成了一个个水洼。
“要害你的人,不是我。”
“是父皇......”
谢文曙捏紧握手的手一紧:“你在胡说什么?”
“当年你是否将《风华札记》给了父皇?”
谢文曙一愣:“是又如何?”
“那便是了......当年。”
-三十年前
-皇宫
谢文曙容貌青涩,脊背挺拔如青竹:“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宣城帝看着谢文曙,点点头:“你说。”
“儿臣前去柘城处理水患,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奇书。”
“哦?呈上来。”
宣城帝看着表面泛黄的书籍,剑眉紧皱:”《风华札记》?“
“正是,这本书,儿臣拜读几页,里面的东西实在是令人惊叹,若是大雍能研制出这般好物,便是一统天下也不在话下。”
宣城帝翻了几页,可里面的东西太过天马行空,他颔首:“倒是稀奇,你先退下吧,朕再看一看。“
“是,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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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曙走后,内殿的人身影摇曳,细腰盈盈一握,端的是九天神女下凡,苏兰儿迈著莲步:“陛下,太子殿下拿来什么好东西?让妾也瞧一瞧啊。”
看见苏兰儿,宣城帝脸上满是宠溺:“一本没意思的书罢了,你喜欢,你拿去瞧一瞧。”
苏兰儿接过书籍,当看见里面的东西,眸子紧缩,瞬间闪过一丝寒光。
她捏著书,久久没有回神。
“兰儿?怎么了?”
“啊,陛下,这书中的东西,倒是奇怪,妾从未听说过。”
“不必理他。”
苏兰儿眼波流转:“太子殿下想必也是想要为陛下出一份力,才会找来了这书。”
“书中的东西这般奇特,若是殿下能研制出来,怕是以后继承陛下的位置,更加容易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宣城帝最是多疑,他现在不由得不怀疑,是不是太子私下已经开始研究了?
虽然他是太子,可他并不得自己宠爱。
他如今身强体壮,还未在皇位上坐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哼,程英,将东西烧了。”
“是,陛下。”
-承干宫
“娘娘,您方才为何要那么说啊?”
苏兰儿看着染著蔻?的指甲,不屑道:“我呈儿才不过五岁,若是真的研制出这般神奇之物,陛下定然对太子看重。”
“哼,太子背后有勋国公,可呈儿只有本宫,挡了本宫路的人,都得死......”
“淳儿,你去钦天监......”
回了东宫后,谢文曙坐在椅子上,想着《风华札记》中那些神奇的东西,不由得心底涌上一丝奇异。
若是这样的东西真的被研制出来,对大雍只会有益。
深夜,天雷滚滚。
拇指粗的闪电顺着劈下,景和宫中的宣城帝却噩梦不止,梦中他被砍断了手脚,被一个不知名的武器直接炸穿了身体。
“呼。”
苏兰儿被惊醒,立马关心问道:“陛下,可是梦魇了?”
“嗯,兰儿,吵醒你了吧。”
“无事,陛下怎么会做噩梦?”
宣城帝摇摇头:“无事。”
“那便好,臣妾听闻老家那边人说,噩梦十有八九会成为真的。”
”陛下没事就好。“
宣城帝脸色微沉:“兰儿,你说......太子怎么样?”
苏兰儿咬唇,玉手攀上宣城帝的胸膛:“殿下文韬武略,自是成为帝王的好苗子。”
“相对比,呈儿就有些顽劣了。”
“是嘛?”
苏兰儿眸中神色不变:“不过啊,臣妾还是觉得陛下最厉害。”
“你呀,好了,睡吧。”
翌日。
“陛下,钦天监正使求见。”
“陛下,微臣近日夜观天象,发现羊角星移位,此乃大凶之兆。此天象往往预示著将有对陛下不利之人出现,微臣惶恐万分,特此上奏,恳请陛下多加防范,以保龙体安康,江山永固。”
宣城帝面色黑沉:“可有破解之法?”
“只要找到那大凶之人,杀之,便可无虞。”
”如何找到那人......“
钦天监正使叩首:”微臣微微推算,这人......“
“恐怕身居高位,年纪不大,正是陛下亲近之人。”
宣城帝眸光微凛:“可是宫中皇子,公主?”
“这微臣不知生辰八字, 若是能给微臣看看皇子公主的生辰八字,便可解。”
“程英......”
“是。‘
程英将宫中皇子公主的生辰八字全部用红纸递上,钦天监闭眼划算,最后指尖定格在一张纸上。、
看完之后,他面色大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微臣,微臣许是出了偏差。”
“是谁?”
“是太子殿下。”
宣城帝听到这个名字又想起了昨夜的噩梦,还有那本《风华札记》。
“下去吧,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
“是,陛下,微臣多嘴,陛下昨夜可是彻夜难。、”
“嗯,怎么了?”
“陛下面色发黑,怕是,怕是宫中有人有巫蛊之术,诅咒陛下。”
“放肆!”
宣城帝最讨厌厌胜之术,整个大雍不得使用巫蛊之术,若是发现了,便是满门抄斩。
“来人,给朕查。”
“是。”
程英带人查了三日,最后 ,在东宫太子书房中查出了扎满银针的小人。
上面的生辰八字就是宣城帝的。
谢文曙被带进景和宫的时候,发丝凌乱,中衣都还未穿上。
“父皇, 父皇,那东西不是儿臣的啊。”
宣城帝看着他的脸,眼中满是厌恶:“朕倒是想不到,你身为储君,居然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父皇,儿臣怎会? 儿臣已经是太子了,怎么会用巫蛊之术呢?”
“朕怎么知道,程英,太子大逆不道,有悖伦常,禁足东宫,择日处置”
“是。”
谢文曙满眼都是绝望:“父皇,父皇,儿臣是无辜的啊。”
太子被禁足。
皇后被废。
勋国公一家满门抄斩。
戚皇后听闻,一病不起,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太子病重,但宣城帝不让太医前去治病,一时间,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而谢成昂原以为只不过是苏兰儿的手笔,却没想到......
“陛下,您明明知道贵妃娘娘做的手脚,为何?”
昏暗的烛光下,宣城帝手中摩挲著《风华札记》,冷笑道:“她出手,也不过是省了朕亲自动手了。”
“太子这般优秀,不少老臣明里暗里让朕带太子接触朝中事务。”
“朕还没死呢,这群老东西却想着让谢文曙来替代朕?“
“文韬武略?哼,朕要他死......他就得死。”
再次看向手中的书,宣城帝嘴角微勾:“这样的好东西,只能属于朕一个人。”
“便是太子,也不行。”
谢成昂的声音低沉,可每一句话都像是锤子重重地敲打在谢文曙的心上。
“不会的,不会的,我是太子,父皇唯一的嫡子,他怎么会想要我死呢?”
“父皇最是自私,你每日的汤药中被下了毒药,这才让你双腿瘫痪,不得不说,父皇也没算出来,你会假死吧。”
“也许你早就察觉出来了,所以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没错吧 。”
谢文曙笑了,可他笑着笑着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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