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是无意间听到，想要告诉你的时候，却被?英发现，父皇许是起了疑心，让我端去了致命的毒药。”
“我于心不忍，还是将药换了，只是没想到我去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当年是我扶灵送你下葬，你死后，金缕卫也死在了一场大火中。”
谢成昂从怀中取出了《风华札记》：“父皇死后，这本书我在暗格中找到了，父皇当时命令工部研制，可不知道是不是其中出现偏差。”
“到死都没有成? 。”
“皇兄，你恨我，我也认了，只要你将解药给阿允，这条命，我便还给你。”
谢成昂蹲下身捡起长剑，一旁的安泽眸子猩红：“太上皇......”
“你隐姓埋名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我的命？”
“给你便是。”
谢成昂将剑横在脖间，倏地，一道身影冲出，桑妤发髻微晃，气喘吁吁：“父皇，您这是要做什么？”
“阿妤，阿允就拜托你了。‘
“父皇！”
谢文曙却缓缓开口，他瘦弱的肩膀颤抖，低声道：“谢成昂，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我不会的。”
“我要你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着。”
谢文曙突然剧烈颤抖，鲜血顺着口鼻喷出，一旁的叶雪不可思议：“主子，您？”
“皇兄！”
谢成昂冲上前，将谢文曙抱进了怀里，鲜血 蔓延到了他的袍子上，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还是我输了 。”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看着两道身影，谢文曙都有一丝错愕：“怎么会？”
“呼，憋死了。”
陈乐伶顶着谢允的脸，青白的脸上表情扭曲，一旁的谢允站在一旁，眼中是睥睨天下的神情。
“阿允，你没事？“
“父皇，事情之后再说，乐伶......”
陈乐伶翻了个白眼，从袖中翻出了一颗丹药塞进了谢文曙的嘴里， 只见他手背上泛起的青色在慢慢退去。
-龙泉宫
谢成昂瞪着大眼睛：“你是说，从斋戒那天开始，谢允就一直是......她假扮的？”
“没错，朕早就知道了皇叔的存在，为了引蛇出洞，这才出此下策，陈姑娘是药师谷的传人。”
“?毒不侵。”
“所以，那些香还有毒药对她根本无用。”
桑妤摸了摸鼻尖：“乐伶是儿媳找来的，皇宫守卫森严，不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儿媳才建议陛下前来行宫。”
“ 严守宽频的人实际有两万人，包括整个行宫的丫鬟，太监，都是羽林卫和金吾卫的人。”
谢允看向桑妤的目光满是柔意，娶妻当娶贤，这一套办法还是阿妤提出来的。
他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妻子？
谢文曙笑了：“看来，谢成昂你儿子才是最后的赢家啊。”
他说完，视线看向桑妤，带着些试探：“你......是桑家人？”
桑妤一愣：“正是。”
“桑文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亲。”
谢文曙眸中闪过一丝痛意：“原来如此，你便是他的女儿啊=。”
“您见过我父亲？”
“我......我见过，你父亲的死，也是因为我。”
桑妤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声，身体也有些麻木：“我父亲，不是因为崔将军吗？”
谢文曙垂眸：“当时是我想要了谢成昂的命，才会和乌恒联手，崔敬轩，只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我让他对谢成昂下手，但没想到他阳奉阴违，害死了你父亲和你兄长。”
“对不住。”
桑妤身子晃了晃，一旁的谢允赶紧将人揽入怀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声音哽咽：“为什么？”
“你自诩是为了报仇，可你从未了解过事实的真相，为了复仇，就可以害死其他人吗？”
“成为帝王者，要心胸宽阔，若是你真的有能力，有手段，你不会被陷害到这个地步不是吗？”
谢文曙苦笑：“是啊，你说的对......额咳咳咳，对不住......”
一朵朵鲜艳的血花落在锦被上，绽放开来。
陈乐伶叹了口气：“你的身子本就是强弩之末，方才那颗丹药只是为了抑制你毒发。”
“多谢 姑娘了，我能延续这么长时间的生命，也是老天在惩罚我吧。”
谢文曙眼神涣散，他看着谢成昂，仿佛想到了年幼时，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屁孩。
“昂儿，你呀，你要好好活着啊。”
“他们都是无辜的，就赶他们去做苦役吧。”
被捆起来的金缕卫哭的泣不成声：“主子。”
“昂儿，我的心愿......终于了了。”
谢文曙头猛地垂下，手搭在床边，整个人没了呼吸 。
谢成昂双眸通红：“皇兄，皇兄.....”
这么多年。
你是怎么过来的？
桑妤靠在谢允怀中，泪珠滚落，崔将军死了，谢文曙也死了。
她算不算已经给父亲兄长报仇了呢？
行宫的事情被瞒的密不透风。
提心吊胆的大臣们第二日便见到了鲜活的谢允。
工部尚书眨眨眼， 前几天陛下重病，怎么没几日，好的这么快？
“明日，便启?回行宫。”
“是。”
而京城外整装待发的赛木齐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大雍天子好了 。
“什么？”
“你是说谢允毒解了？”
士兵点点头：“是的，今日大雍皇上便从行宫回皇宫了。”
紫烟皱眉：”该不会这个大雍皇帝是在诈我们吧？“
赛木齐啐了一口：“大雍人太过奸险狡诈，收兵，先回去。”
“可......”
“驻防图都拿到了，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是。”
紫烟骑在马上，望着京城，眸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皇宫
半月没看到桑妤的小宸瑞哇哇大哭，钻进他怀中委屈的小手扒拉个不停。
闻雁玉心疼的不行：“每日都会哭，若不会拿着你的衣服哄他，他连觉都不睡。”
桑妤抱着小宸瑞，眼中满是疼惜，她柔柔的声音哄著：“娘在这呢，不哭了，宝宝。”
“啊，啊。”
小宸瑞挥着手，紧紧抱着桑妤，一副依赖的模样。
“好了，先抱着他回去吧，你们娘俩好好亲近亲近。”
“是，皇祖齂。”
-太极宫
许是见到了桑妤，小宸瑞格外的开心，趴在垫子上玩的不亦乐乎、
桑妤痴痴的盯着他，这阵子脑袋里就像是绷了一根弦。
看到自己儿子的那一刻，才逐渐放松。
“娘娘，陛下说他会晚些过来。”
novel九一。com
“好，你让小厨房煨著汤，快入秋了，喝些梨汤比较好。”
“是。”
这些天对于桑妤就像是梦一样。
也算是解决了谢允的一块心病。
想到父亲和兄长，桑妤的心尖一阵钝痛，她深吸一口气，若是父亲还在......
若是兄长还在......
她是不是也不用入这吃人的后宫。
时光飞逝。
一转眼，初秋已到。
小宸瑞也要五个月了。
每日最喜欢的就是桑妤抱着他去晒太阳。
谢允让安顺园在太极宫中扎了个秋千，小宸瑞也格外的喜欢。
“娘娘，过几日便是朝贺日了，尚衣局已经将小殿下的衣服做好 送过来了。”
“嗯，检查一下，没问题便拿出来晒一晒。”
”是。“
-京城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行驶，女子试探的掀开帘子，一旁的妇人呵斥道：“未出阁的女子，掀开车帘，作何？还不放下？”
“是，嫡母。”
“哼，若不是老太太让接你回来，你不还是待在江南的庄子上？”
少女低头，遮住眼中的难过：“嫡女教训的是。”
“回了府上，就收起你那些小伎俩，老太太乃是太皇太后的表妹，这次能一起入宫，真是便宜你了。”
少女的手紧紧圈在一起，若不是母亲过世的早，秦家大夫人能轮的上她来坐？
想到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怕是祖母想起她，也是想要用来联姻吧。
新帝登基。
各大世家开始洗牌，为了巩固自家的地位，自然需要适龄的女子去联姻。
秦家除了她，只有一个适龄女子，新帝不选秀，自然就入不了后宫了。
皇帝！
若是让她做妾，还不如做那九五至尊的妾。
可陛下不选秀，她该怎么办呢？
“回了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细细掂量。”
“是。”
秦家家主秦鹏鲲等在门口，他如今在国子监担任国子司业，为国子监监内的副长官，协助祭酒主管监务。
不大不小，是个从四品下的官。
如今国子监祭酒年岁已高，他与另一名司业都想要坐上祭酒的位置。
秦鹏鲲看着秦月，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
“月儿在江南待的可好？”
“回父亲，甚好。”
“那就好，老太太等著见你呢。“
秦月到了荣鹤堂，进去后便瞧见了一道有敌意的目光。
正是她如今秦府的嫡小姐，秦明月，一个是明月，一个却只是月......
上方坐着的老太太苍白的发丝，额间戴着抹额，身上不是珠光宝气，却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眼角的细纹随着她行礼缓缓绽开。
“这就是月儿吧，快坐。”
“多谢老太君。”
闻静妙点点头：“你已经及笄了吧。”
“是。”
“既然如此，那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月丫头，你可有心仪之人啊？”
秦月眼前闪过一道惊艳的身影，捏紧了手中帕子：“回祖母，孙女没有，但凭祖母做主。”
“哈哈，好好好，过几日，老身便带着你们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
“至于能有什么样的造化，便都看你们自己的了。”
秦明月看着秦月，冷哼一声：“祖母，明月从未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个什么样人啊？”
“她会喜欢明月吗？”
闻静妙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么古灵精怪的，表姐定然喜欢。”
“是嘛。”
看着上方嬉笑的祖孙两人，秦月心底愈发寒冷，自从母亲过世后，整个秦家便没有对她好的人了。
-皇宫
“诶呦，看我们小宸瑞，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小宸瑞趴在永寿宫的地上，地面上铺着羊毛软垫，青玉和几个丫鬟逗他玩。
手中的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响声。
闻雁玉满意的点点头，看向桑妤的眸中也是掩盖不住的慈爱：“阿妤，阿允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了。”
桑妤捂唇轻笑：“皇祖母，臣妾嫁给陛下，也是臣女的荣幸。”
“你呀，看见你，哀家就想起了之前的淑仪，最开始她也是如你这般明媚，只可惜......”
“如今阿允为你禁止了选秀，不过，你还是要防著一些别有用心的丫鬟，女子，若是离间了你们夫妻二人的关系便不好了。”
“是，皇祖母。”
青纱手中捧著信件，从正门走了进来：“给太皇太后，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回娘娘， 是秦家的老太君给您递来的帖子，她想带着家中的两个小辈进来给您请安，也想让您给掌掌眼，瞧瞧婚事。”
闻雁玉思索了半天，这才想到，是闻静妙，也是她舅舅的女儿。
她舅舅已经过世许多年了。
不过在世的时候，对她娘也算是很好。
“嗯，你便去回了，让她带着人进宫来吧。”
“是，娘娘。”
翌日。
“一会进了宫，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宫中除了太皇太后还有陛下，你们莫要失了分寸。”
“是，祖母。“
宫中不可行马车。
闻雁玉体贴闻静妙的年纪，还是派来了软轿。
秦明月一脸艳羡的看着皇宫中的一草一木，她知道母亲和父亲在给她张罗婚事，可她谁都看不上。
她只喜欢那贵为至尊的天子。
毕竟，做谁的女人能好过做天子的女人呢？
一旁的秦月看着秦时月那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嗤笑，真是蠢货。
-永寿宫
青玉看着远处来的轿子，超前迎去，温婉的脸上是恭敬的笑意。
“秦老夫人，两位姑娘，请随奴婢进去。”
“多谢姑娘了。”
听着里面传来闻雁玉的笑声，闻静妙也有惴惴不安：“敢问姑娘，宫内可是还有旁人？”
“是皇后娘娘，娘娘每日都会来永寿宫陪太皇太后聊天。”
“原来如此。”
进了内殿后，闻雁玉笑的合不拢嘴，看着闻静妙的身影，语气和缓了些。
“臣妇给太皇太后，皇后娘娘请安。”
秦时月和秦月也跪地行礼：“给太皇太后，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来人 ，赐座。“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