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被哥哥照顾就可以了。

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女孩漆黑的，因为流泪而融化的眼睛完全注视著男生，除此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有哥哥可以接纳她……

只有哥哥会喜欢她……

除了哥哥之外的人都好恶心……

女孩靠在床头上，一边任男生温柔地处理伤口一边唤著：“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在，哥哥在……”男生耐心好到顶点，语气哄小孩般宠溺：“哥哥永远都在阿月身边，无论阿月喊多少次哥哥，哥哥永远都会回应你。”

男生歪头，笑容甜得如同浸了蜜，温柔的弧度仿佛能将世间所有的棱角都磨平：“阿月果然只能依靠哥哥呢。”

“嗯。”女孩的眼睛慢慢地失去亮光。

男生说让她睡下她就睡下了，男生说他会帮她除掉恶心的东西，男生说要永远在一起她就会跟着一起重复。

她能感觉自己好像在和这个世界渐行渐远，却完全没有任何办法来改变这种下坠感。

因为承受其他人都不喜欢她，直面别人的恶意，以及伤害她最喜欢的哥哥保护她的心意会让她痛苦至极。

好累啊……

真的好累……

要是不需要思考就好了……

女孩这样想着，疲惫至极地蜷进男生的怀里，接受这温柔之下几乎专制般的喜欢。

……

和女孩搭了两句话，说了女孩哑巴和病秧子的公子哥，见女孩被老师送进医务室，爆了粗口，啐了唾沫：“妈的，还想多聊几句来着。”

公子哥想起他刚刚和女孩聊天时，女孩僵著脊背低头不敢吭声的样子。

后悔刚刚没有摸女孩一把脸。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药罐子，鹅蛋脸，杏眼，长睫毛，皮肤光洁细腻。

心想让这东西穿上洋娃娃的衣服，肯定特上镜。

他拿着她的试卷在手上翻了两翻，嘴上特有耐性地说了两句搭讪的话，妈的，这个女孩就跟看到瘟神一样看着他，好像他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虽说他确实爱招惹小姑娘，也喜欢差役身边的穷鬼，但他对这个透明人可没下手过。

怎么怕他怕到这种地步？

不，那个女孩简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触手般的东西给缠身了，对周遭的所有东西都恐惧地不行。

已经不像正常人了。

公子哥在医务室门口蹲了一会，等得没耐心了，推门想装好人哄骗女孩晚上来他家拍点照片啥的，就被人从身后撞上了肩膀。

“艹，你他妈的，没长眼啊。”公子哥回头，破口大骂。

身后人听到他开口说话，突然顿住脚步，回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

“真对不起，同学，我没看见……”对方反身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明明是很有礼貌的道歉，明明是笑着的，但公子哥却没敢像之前对付其他人那样，咄咄逼人地向这人说出下跪求饶这种话。

这人比自己高上一个头，没穿校服，看着像校外人员。

盯他这么久居然连眼都没眨一下，整个过?就像……某种冷血动物在锁定猎物。

不舒服，危险，压迫感。

只是因为一个眼神，公子哥居然一连退了好几步，明明是这人撞了自己，现在这局面看起来倒像是他的错。

公子哥在心里骂了句不是善茬，完全忘了刚刚来医务室的意图，慌张地转身离场。

没走两步听到刚刚那人在敲医务室的门。

用乖巧地声音说了句校医姐姐，我是她的哥哥，我可以带我妹妹回家吗？

搞什么啊……

公子哥皱眉撇嘴。

原来这人是那个病秧子的哥哥吗？

怎么刚刚的眼神就像是知道了他和那个女孩聊天了一样……

有病吧，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连手都没上，照片都没拍……

那个女的摔破腿跟他有什么关系，神经病……

怎么一副要杀了他的架势……

公子哥在心里咒骂。

放了学还在骂，他一向记仇，反正家里人有钱，道上也有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好笑，怎么忿忿不平到这种地步。

反正几天后还会和那个女孩见面，到时候玩弄也不晚，最后再拍几张照片威胁……

公子哥想起今天约几个狐朋狗友去酒吧，打算过几天出点钱让这几个人帮着自己弄这个女孩，人越多越热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幻想起这等绝妙美丽的场景，公子哥捂住肚子，前倾身体，桀桀地笑了。

笑得动作过于剧烈，书包都掉到地上。

书包没捡起来，因为被人踩在脚下。

头来不及抬，头发就被人猛抓在手里，随后整个人被踢翻在地。

公子哥一边张口骂人一边挣扎着爬起身。

却感觉到那人一面用力地撵他的脸，一边用从地狱里来的阎王爷念生死簿般阴森的声线开口：“啊……她今天因为你受伤了呢，出了血……”

“我啊……一定要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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