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栾夜？”
北诗僵硬地回头，看到身后的男孩乖巧地发问：“还有酒精的味道，姐姐昨天是喝酒了？”
不是吧，这么明显吗？
见栾夜一直盯着，北诗只好解释：“嗯……昨天朋友过生日，稍微喝多了点。”
栾夜的表情没有变，眼神是与心里深深嫉妒截然相反的无辜单纯：“薄荷味……姐姐有男朋友了吗？”
“没。”
女生没想到栾夜的嗅觉发达到这个地步，也惊讶于他问这个问题的直白露骨，摆手否认。
栾夜歪头微笑，慢慢向她走近，琥珀色眸子里阴暗的情绪慢慢地渗透出来：“姐姐不要撒谎哦。”
“真的没有吗？”
“有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想想多了解姐姐而已。”
男孩面上如同成人一般维持虚伪的正常。
语气却焦虑到失控，程度像极了小孩子确认正确答案。
北诗到底比他大上九岁，立刻感觉出异常。
她一瞬间北诗想起棠乐说过的那句话，不由得将心底的疑问和盘托出：“栾夜你该不会是……”
“喜欢我吧？”
说出这句话，连北诗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的抗拒。
“怎么会呢。”
担心点明会被喜欢人讨厌的恐惧刹那压过嫉妒，栾夜收起刚刚外露的不安，从牙缝里违心挤出回答：“我是姐姐的弟弟，怎么能喜欢姐姐呢。”
他低眉顺目，语意温顺：“我问这些只是想知道姐姐的生活而已，果然还是太多管闲事了，姐姐不开心了对吧，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语气里带了很多委屈的泪意。
北诗心软，后悔刚刚过分揣度男孩的善意：“没有，栾夜，不用道歉。”
她稍稍凑近男生，柔声转移话题：“栾夜这几天有交到新朋友吗？”
距离拉近，北诗身上的芳香也愈发浓烈。
男孩顿时羞红了脸，再度装起可怜：“有的，有在听姐姐的话和班里的?学们聊天，但真的很苦恼，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我，我总是背后说我的坏话……”
北诗联想起自己之前被诽谤的经历，愈发心疼：“不用在意他们的想法，这不是你的错栾夜，他们根本不了解你。”
“记住，栾夜你才十八岁，未来还长着呢，不要因为几句话就放弃和别人交际。”
栾夜听完北诗鼓励的话，内心像隔着一个玻璃没有起伏，但眼底不由发射出崇拜的目光。
心想姐姐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像天使。
天使连发丝都是美的……
“栾夜，栾夜？是在发呆吗？”
男孩回过神，因为没听到天使的呼唤愧疚到顶点，呼吸也瞬间局促起来：“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刚刚没听到姐姐说话……姐姐再说一遍问题可以吗……”
道歉的口气近乎央求。
北诗本来敏感的内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没事我没有怪你，刚刚我就是想问你妈妈的事，她为什么不出来继续演戏了呢，对了，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男孩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脸上第一次出现发愣的表情，思索了几秒讲述出一套美满家庭的故事。
北诗一言不发听完全程，注意到他讲述这些事说这些话时脸上挂著不可察觉的假笑。
在撒谎吗？
就像之前说手受伤是因为摔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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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吗？
北诗没深问：“栾夜，如果你以后心情不好，可以找我来倾诉，别一个人承担好吗？”
“好，都听姐姐的。”男孩甜腻的应着，眸子里的迷恋愈发深重。
姐姐姐姐姐姐真的太好了……
……
因为刚刚和姐姐说完话，栾夜上自习时嘴角还带着笑。
只是这笑意停留没多久就消散了。
因为栾夜瞥到桌上一个男生翻看手机相册里偷拍的照片。
男生旁若无人地欣赏著，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阴冷的视线。
那目光里只写着一句话——
神被虫子弄脏了。
“?学，还记得我吗？咱们?班呢。”
男生听到坐在身旁的人说话声，立刻关闭手机界面。
慌张地抬头，一张长相精致的脸映入眼底。
“记得记得。”
男生确实对栾夜印象深刻，毕竟因为好皮相，栾夜两个字总是出现在女生私下的讨论里。
一想到自己一直被人看做死宅男，男生愤懑的内心顿时生出一种雄竞的醋意。
他凑到栾夜耳边，假装不经意地发问：“打听一下，你是不是谈过很多女朋友？”
对方低头略带自卑地开口：“没，这种事我一直不太擅长……”
不擅长？真的？
“不会吧，你可是万人迷……”
“是真的，”对方头低得更深了，难为情地转移话题，“你谈过几个？”
男生闻言，自信心爆棚，臆想起手机里偷拍的美女照片，面不改色地扯谎：“我谈的不多，也就十几个……哎呀，我跟你说女的可好拿捏了……”
对方钦佩不已：“对了，你今天有空吗，要不去酒吧，你教我点搭讪的技巧，我请客。”
突如其来的天大喜事让男生乐不可支，想都没想直接?意。
男生面色兴奋地走进包间，还没来及叫美女，转头就被一帮抽烟的混混围堵。
男生尬笑，推门欲走，被人拽著领子直直甩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拉长腔调从头顶响起：“走什么？”
男生僵在原地，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人按在大理石桌面上，额角直直磕出一个血洞。
动手的小混混语气恶劣地在他耳旁恐吓：“艹，耳朵聋了啊！栾哥在跟你说话！”
男生抬起急剧疼痛的头颅，透过带血的眼睫望过去，光鲜亮丽的少年坐在沙发的暗处，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打开手机，我看看你偷拍的照片。”
男生认知还没调整过来，身体却颤颤巍巍地把手机交了上去。
栾夜接过，拨琴弦般一张张拨过去，乐句在指尖停在最后一张照片的刹那达到高潮。
画面中心的女生皮肤白净，气质温婉，坐在图书馆电脑旁，支著下巴发呆。
圣洁到足以让栾夜匍匐到她的脚下亲吻。
栾夜看着照片甜笑，话锋却指向男生，吐字很轻：“谁允许你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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