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锁链(1 / 1)

北诗做了一场她从没做过的梦。

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她靠着床头看窗纱被风吹到鼓起。

不知道看了多久,一个人推门进来,影子淡淡地掠过床面和瓷砖,无声无息地关掉窗户。

所有外界的声息被隔绝,耳朵混沌到除了他的声音听不见其他。

“醒了呢。”

那人坐在床头,夺走她的全部视线。

北诗望着他,神色空洞。

对方对于她的过于安静毫不在乎,像护工一般热忱耐心地帮她整理身后的靠背,又拿热毛巾帮她一点一点擦拭脸颊。

指尖碰到她的皮肤时她能感觉出他的手很冷,但她已经适应了这个温度,没有任何排斥的意思。

对方用勺子给她喂饭,她全部吃干净后他会很开心,揉着她的脑袋说真乖。

好像她是他的布偶玩具。

打算去卫生间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脚踝上有东西。

挣扎了几下,很结实,哗啦哗啦作响。

……是锁链。

长度很短,将她的活动范围彻底局限在床上。

她的意识立刻清明,恐惧的情绪渐渐吞噬大脑,只能无声地嗫嚅出几个字:“为,为什么?”

“想上厕所是吗?”对方读心一般说出她想法,用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求哥哥帮忙,哥哥就帮你。”

北诗屏住呼吸,感受到他的指尖已经游移到她的脖颈。

冷的发寒,北诗汗毛倒竖,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对方见她有些松动,放软了语气,唇角昵她的耳廓:“乖一点……”

生理需求为大,她压抑著害怕和耻辱,哆哆嗦嗦地重复一遍他的话:“求……哥哥帮忙……”

“嗯,阿月真乖,”对方心满意足,解开她的禁锢:“这是你今天主动和哥哥说的第一句话,不能没有哥哥是吧。”

“点头,不然哥哥去卫生间里帮你。”

她已经憋尿憋得失力,他说什么她都不得不照做,点头如捣蒜。

出来看他抵在门口的墙上,眸色黑的有些失神:“哥哥以后得照顾你一辈子,所以多和哥哥说说话好吗?”

又说到一辈子,一想到以后要被这样极端掌控的方式对待一辈子,眼泪就从她的眼眶里不受控奔涌,她拽住他的衣领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为什么要威胁老师让他打击我的自信心……”

“如果你不喜欢我学琴的话,直接和我说啊……”

对方像是预料到她会提这件事,神色平静,不动声色地拭掉她的眼泪,等她哭累了,打横将她抱到床上。

“不是的,不是不喜欢你学琴,你想学哥哥可以教给你。”对方用轻的不能再轻的温柔语气打断她。

随后伸手,手指病态地偏执地插入她的头发里。

他整个人像坏掉一般喃喃回答,声线青涩柔和又饱含贪恋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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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尝试新事物,哥哥当然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只是……和谁,学多久,在哪里,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要和我分开多久,这些全部都要由我来掌控才对,你忘了哥哥说过的话了吗,哥哥要永远保护你呢。”

她被他的一切都由他来掌控这几个字吓到,声音都在发抖:“不,不对,这不是保护……”

对方摸上她的脸颊,一字一句地洗脑:“没有错哦,哥哥威胁老师是在保护你呢。”

男生用阳光明媚的语气道出阴暗的计划:“哥哥是帮阿月提前看到这个世界的危险,知道外面有多危险,阿月就明白哥哥有多好了。”

“无论阿月哭泣崩溃到什么样子,哥哥都最喜欢你呢,哥哥都会在一旁安慰你。”

北诗摇头,无声流泪抗拒:“不……你这是错的,你是想让我一无是处,只好依靠你……”

对方好像不理解她的恐惧,偏著头温柔地发问:“只依靠哥哥不好吗?”

“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怎么?你想要依靠其他人?”这句话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依靠谁?”

他一字不落地背出她手机里全部好友的姓名和聊天记录,声线残酷骇人。

“是这里面的谁?”

她震惊他已经变态到连她的手机聊天都熟悉地了如指掌,不可自抑地往后退去,直致后背抵到床头:“你居然……监控我的手机……”

“嗯,不仅是手机哦。”对方一点一点地逼近她,欺身将她按在身下,像拆开礼物一般,极尽轻柔地一下又一下扯掉她衣服上纽扣,每个纽扣扣眼里都闪烁著诡异的红点。

颤抖之间,北诗看清这些是针孔摄像头。

“哥哥也在你身上也安监控了,每件衣服里都有呢。”

“所以你和谁聊天哥哥都知道哦。”

对方突然微笑了一下,原本好看的眉目变得愈发迷人,如果忽略这笑意完全到不了眼底的话:“啊,我刚刚少算了一个人,这几天跟你一起聊天的男生。”

他立刻收回脸上的笑意,语气阴森可怖:“你说我们要不要绑过来问问他呢。阿月。”

“回答我。”

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这个人全方位无死角彻头彻尾的窥视,恐惧从骨子里蔓延开,她突然发觉面前这个人好陌生好陌生:“别,别这样哥哥,我好怕……”

察觉到女孩恐惧的情绪,他像戴上面具一样,从刚刚质问时的面无表情瞬间切换到温文尔雅:“可以啊,哥哥都听你的,跟哥哥做保证好吗?像之前那样。”

又来了,他又开始以保护的名义让她向他让步了。

她看到内心里最宝贵最珍视的东西被他一点一点掰碎,捻成粉末,吹进风里再回不来:“我答应哥哥,我全都听哥哥的,我只会和哥哥在一起……永远……只和哥哥在一起。”

“嗯,真乖,”听到回答,对方像得到镇定剂般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梦呓般低语:“阿月,你要知道,哥哥的世界里只有你,没有你哥哥会死的。”

“所以不要做哥哥不喜欢的事好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觉得内心苦涩至极,一动不动地忍受他吻着她的发顶。

动作持续了很久,仿佛一旦触碰不到她,他就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似的。

北诗看电视剧般做完这段梦境,内心的自我防御强制自己压抑代入的感觉。

但睁眼后,她发现她的衣服还是因为惧怕完全被冷汗浸透。

原来刚刚她在纪卿言的车上睡着了。

克制着紊乱的呼吸和急剧的心跳,她侧过脸,借着车窗外清冷的几点微光,猛地意识到纪卿言的眉眼和梦里的人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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