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诗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忘掉刚刚梦到的一切。
但刚刚的梦境有一种真实的恐怖感。
真实到仿佛她曾经经历过一般。
致使她现在都不敢看纪卿言。
“醒了?”纪卿言在一旁柔声解释:“现在是在送你回医院的路上,刚刚你哭得太累睡着了。”
一个和梦里长得很像的人出现在面前,就像是这场梦在延续著做下去。
北诗稍稍点头,不敢继续开口。
剩下的一路,空气就像僵死了。
北诗大气都不敢出。
到达目的地,她只说了一个再见,连道谢都没道谢,就慌慌张张逃命般下车。
回病房路上,北诗都震惊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一个梦恐惧成这样。
安静下来思索后,发现这个梦境根本就不成立。
北诗小的时候家里没有钢琴。
她父母只有她和她弟弟两个孩子,她连表兄都没有,怎么会有哥哥呢?
何况纪卿言是在她哭的时候安慰自己的温柔男生,怎么可能会像梦里般暴戾虚伪。
一定是梦境错乱了她的记忆。
北诗用善良和信任将自我说服。
她回忆起刚刚自己不礼貌的举动,心想还是回去跟纪警官发消息说谢谢吧。
……
夜色很暗,小区街道的路灯在诡异明灭,纪卿言穿戴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穿行其中。
影子被拖的的很长。
他没告诉北诗,她刚刚做噩梦时虽然皱着眉头,但一口一个哥哥地喊得很软很娇。
喊到纪卿言恨不得把她按到身下狠命的吻她,把她的每一字都吞到一干二净。
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纪卿言还是爱死了北诗嘴巴张合说哥哥两个字的感觉,会让他迅速陷入她只依靠自己,只需要自己,张嘴只能吃自己经手的东西的过去里。
这种时候他的内心会蔓生出强烈的几近成瘾的被需要感和占有欲,在这种感觉里他会兴奋到浑身颤栗,心脏痉挛。
身边有人影掠过,纪卿言刻意藏在角落里,放慢脚步,尽量减少小区住户的关注度。走到半?,纪卿言收到北诗道谢的消息。
勾唇笑了。
明明宝宝有想起来的机会,宝宝自己浪费掉了呢。
那不怪他了……
纪卿言垂眸,盯着离开的人影。
他想起北诗刚刚在便利店哭泣的样子,细密的泪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楚楚动人,潜藏在骨子里的凌虐欲又像病毒一样快速繁殖繁殖。
他帮她擦眼泪的那几秒里大脑已经像变态杀人犯一样疯狂且冷静地做好计划,等一会她坐到车上,奶茶里的药起效后,他就会要她,立刻,扒开衣服按在身下的要……
过?中她要是醒了就用麻醉药捂一会……
被车窗外面的人看到也没关系,他毫无羞耻感也不会恐惧。
北诗本来就是他的,如果不是怕她疼,他恨不得把她里里外外从头到脚都刻上自己的名字。
但听到她在旁边喊哥哥,他还是克制住了。
如果今天做过头,她很有可能会恢复记忆,或者怀疑上他,这不是他的本意,何况总是用麻醉药对她身体不好,他的宝贝太虚弱了。
但是……能把她欺负哭的人从小时候起就只有他才对。
怎么现在有多余的人介入了?
小区明灭的路灯终于熄灭,纪卿言从幻梦里醒来,他查过,这片区域最近有些时段电力不足。
压低帽檐后,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单原楼。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纪卿言穿上手套鞋套,熟络地走进卧室。
床上的孟婉婷睡意正浓,丝毫没察觉到危险降临。
被氯仿猛地捂住口鼻,孟婉婷窒息了几秒,随后陷入麻醉状态。
纪卿言用她的指纹解开手机,一条一条地翻看起她手机里的内容。
……
孟婉婷离开医院,家长打电话说她请吃饭。
像间接送礼,划算的买卖。
这种事做了好几次后,她就学聪明了,先假装不合规矩地拒绝,然后又勉强说好。
餐桌上虚与委蛇,课堂上她可是泾渭分明。
孟婉婷的讲课原则是只管那些聪明的学生,差生嘛……自生自灭的好,当然送礼的学生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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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太累心了。
吃饱喝足,孟婉婷才陷入思索里。
刚刚碰到的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姓北,北……诗?
穿的衣服还行,也在市里上班?
看来过的也算不错。
一种不安感涌上孟婉婷心头——难道会过得比她还好?
父齂靠找关系才替她找到的这份工作,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
难道她高中讨厌的人日子过得比她还好?
不可能。
就算可能,她也不信。
算什么东西。
刚刚那副眼神好像她很委屈的样子。
当初跟这家伙做同桌,这家伙每天都吃药,药味大的要像腐尸,体育课也不去上,说自己身体不好,结果在教室里偷偷学习,装可怜给谁看。
做同桌时这家伙还总是和自己说话。别的孟婉婷没记住,就听到她比自己大一岁,是留级生。
孟婉婷笑了,一种攀比的快感让她快意十足,顿时觉得北诗身上的药味和垃圾桶里的恶臭没什么区别。
过了这么多年别人一点小毛病,孟婉婷都记忆犹深。
这家伙不仅矫情而且还小气。
孟婉婷记着之前这家伙借过她饭卡吃过饭,虽然后来还了回来。但毕竟也算?她个人情。
没想到后来她管这家伙借几十块钱这家伙都不肯张口,说她家里有些特殊情况,生活费不太够,等下个月可以吗?
什么特殊情况,伪善,不借就不借吧,等下个月可以,这算什么回答。
孟婉婷微笑着说好吧,转头就把这件事和北诗留级的故事讲给其他人听,当做和别人交往引起话题的谈资。
父齂教导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每天和这样晦气的人在一起,孟婉婷觉得自己也被沾染上了晦气。
忍耐到第一次小考,孟婉婷一向满意的数学成绩也没让她失望,虽然不是最高,但她也足够跟家里人炫耀了。
直到旁边这家伙的试卷下来,她心态爆炸了,这家伙居然比她高上五分!
岂不是全班最高分。
不是……居然考得比她好?
抄的,绝对是抄的。
这家伙不去体育课,每天都在教室里做数学小抄。怪不得爱和她说话,是为了影响她学习。前几天最喜欢的笔也丢了,没找到是谁,一定是这家伙拿的。
真恶心。
为什么她会摊上这样一个同桌啊。
熬到了分班,终于有人出头替她教训了这个讨厌鬼,她帮忙告诉牵头的女生北诗的名字,班级,平常喜欢去哪个食堂吃饭,下课都会做什么,方便霸凌的女生围堵北诗。
冷眼看着她被霸凌,孟婉婷笑了。
活该,伪善软弱。
活该,偷窃抄袭。
活该,穷且鄙贱。
这些都是北诗应得的。
孟婉婷回忆完,用鼻子哼气。
想到明天是周一,又得开始该死的社畜生活,面对一帮唧唧歪歪吵闹聒噪不服管的初中生们,孟婉婷心里开始烦躁。
一时愤怒在网上发泄。
【学生们都是狗,除了叫就是撒尿。】
【家长们都有毛病吧,天天给我发信息,烦死了。】
【领导真恶心,都一年了不给我加薪,怎么?用钱包养小三了?】
【同事怎么都有奖金,肯定跟领导睡过了。】
发完心里顿时畅快多了,埋头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居然到了中午,直接错过早上她的课。
她在鞋柜上随便拿了双鞋穿上,慌慌张张赶去学校。
进办公室的时候,同事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
孟婉婷有些紧张,不自在地问了句:“怎么了?”
几个同事脸上挂著嘲讽的笑意:“你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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