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
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白话书信》。《白话书信》采用书信体的形式,第1版收100封书信,第4版收106封书信,分自序、绪论、家庭书信、社交书信、工商书信、论学书信六部分。家庭书信涉及妇女平等和婚姻自由,社交书信论社会的不平和政局的黑暗,工商书信讲劳工痛苦和资本剥削,论学书信旁及马克思、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和社会主义主张,对阶级斗争、剩余价值、唯物史论、无产阶级专政作了通俗浅显的介绍,并充分肯定和赞扬了俄国十月革命和以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及其苏维埃政权。“科学的社会主义,到德国学者马克思才发明。他是主张:人类底历史就是‘阶级斗争’的历史;人类历史的变动,是意识底变迁,都是受经济变动、物质变动的影响。因此便组成他的‘唯物史观’底哲学;谈到社会主义,莫不以马克思为祖宗。”《白话书信》与胡适的《尝试集》和陈独秀的《独秀文存》是当时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的三种畅销书。由于它宣传了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国民党的审查机关专门批了“严予禁毁,以绝流传”的禁令。这本书出版后虽屡经查禁却再版39次、印刷10万册之多,影响了无数青年志士,有力地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
2月11日
上海新青年社因出售《阶级斗争》、《到自由之路》等书籍画报,被法捕房以“有违租界章程”为由强行封闭。
△广东省公署设立以陈独秀为委员长的全省教育委员会。
年初
恽代英在省立五中作题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废除二十一条”的演讲。
3月21日
为《白话书信》再版作序。“《白话书信》第一版,错字很多,这是要对读者道歉的!现在要再版了,本书中还有多少不恰意的地方要修改的,多少材料要增加的,因为事忙,不及修改增加;就是更正错字的工作,还是请钱杏邮先生替我代劳的。应当对读者声明一下并当对钱先生说一声感谢。至于修改文字、增加材料只好等待将来!”
3月
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临时中央委员会在上海成立,俞秀松任书记。
春
在陈独秀、高语罕的推动和筹划下,蔡晓舟、韦素园等成立安庆社会主义青年团,这是当时全国17处地方团组织之一。
4月
蒋光慈、吴葆萼与刘少奇、任弼时、肖劲光、韦素园、曹靖华等人赴莫斯科进东方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学习。
4月6日
陈嘉庚创立的厦门大学成立。
4月30日
创办《芜湖学生会旬刊》。这是一张四开四版的小报,辟有评论、译著、著述、国内要闻、本省要闻、本会要闻、学生会纪事、本会消息、丛谈、文艺、小说、随感录等栏目。
5月
和沈泽民、李宗邺、夏揆予、陈德征、王肖山、王报庐、吴遁生、郝耕仁、时绍五、崔南谷、俞学峻、龚含祖、刘光藻等15人创办芜湖学社。
5月5日
孙中山在广州就任中华民国非常大总统。
5月15日
芜湖学社创办《芜湖半月刊》。提出“改造社会,先要改造青年底思想”。该刊设有评论、研究、文艺、诗、通讯、随感录、国外调查和短评等栏目,均用白话文写作。刊登《代英致泽民语罕》(恽代英)、《谈谈中国国民性》(沈泽民)、《五月九日的感受》(陈德征)、《中等学校教授中国文学史底我见》(高语罕)、《学潮中的教育》(高语罕)、《省会门前的血》(高语罕)以及《安庆学生被杀详情》等文章,着重讨论如何改造教育和社会问题,揭示爱国运动的意义,谴责军阀政府镇压学生运动的罪行。
5月
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在上海宣告暂时解散,11月正式恢复。
6月2日
安庆中等以上各校学生要求省政府发放积欠教育经费,马联甲出动军警实行血腥镇压。学生代表姜高琦被军警连戳七刀,当场倒在血泊之中,受伤者不下40人,酿成震惊全国的安庆“六二”惨案。
6月3日
发动学生罢课,与王肖山率领17人的“芜湖声援姜案代表团”赴安庆请愿,要求惩办“六二”惨案主凶。公祭之日,高语罕送上挽联:“身婴七刀先我死,精化二龙破壁飞。”
6月13日
芜湖农业、女师、商业、工读、职业、教会等学校及各中小学3000多人举行游行示威,抗议省议会与军阀勾结杀害学生。
6月15日
在《学潮中的教育》中强调,学潮中虽然学校的教育完全停顿了,但社会的教育却从此开始了。学潮教育了青年,“教学生彻底地觉悟,现在已经到了无可幸免的时候了。政府不能保护我们的生命财产,法律已完全失其效力。诉之于法律,是没有;诉之于政府,更没有。有眼泪,想法子到别处去哭;有血要经济的去流。”呼吁大家“丢掉这种缓和的、消极的行动,直接行动吧”,走俄国的道路,“俄国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发表《省会门前的血》诗一首。
6月17日
胡适作怀念姜高琦的诗《死者——为安庆此次被军人刺伤身死的姜高琦作》。“他身上受了七处刀伤,他微微地一笑,什么都完了!他那曾经沸过的少年血,再也不会起波澜了!我们脱下帽子,恭敬这第一个死的。——但我们不要忘记:请愿而死,究竟是可耻的!我们后死的人,尽可以革命而死!尽可以力战而死!但我们希望将来,永没有第二人请愿而死!我们低下头来,哀悼这第一个死的。——但我们不要忘记:请愿而死,究竟是可耻的!”
6月21日
致胡适信。“我们经了此番惨痛,脑子里已经起了一个大革命。把从前苟安旦夕的心理,完全推翻,所谓‘实地的计划与组织’,我们也想了一些,所谓‘最后之计划’,必须实地的计划与组织实行以后,然后自然而然地就想出来了。以我看来,现在各方面尽力于实地的计划与组织,到了末了,最后的结果便产出了!你所主张的正与我们不谋而合!前次之‘杀学生’号,现在出版之《芜湖》半月刊第三号,均可看出安徽人的意见!现在政府与人民,新生的势力和腐败的势力,军国主义和民生主义,愈逼愈近,此次不过前哨冲突,离大决战的日子还远着咧!不过此次有一种最好的现象,老辈如方常季、阮仲勉、黄书霖等,都义愤填膺,大声疾呼地加入我们青年队里,和恶魔宣战!安庆城中之各校队,幸有不畏强击之李光炯、光明甫,芜湖方面幸有希平,不然,教育界的人,就教那一班子‘眼中只有金钱、胸中只有饭碗’的货色丢尽了。我想到京里来一趟,有多少话,要同你们商量。大致对于实地的计划,要分工;(1)简单的手段;(2)专门以实地的教材去训练学生;(3)组织精之又精的知识阶级的同盟去做宣传的事业;(4)用政治的手腕促进改革。(2)(3)两条为一部分人——就是我们;(1)条为一部分人;(4)条又为一部分人。要各自为战,不可牵扯,不致互相影响。我到南京有点勾当,两日便回芜湖。省城一般读法律的,也只等于请愿,我们不愿过问。所谓北大、南高、金陵大学等处的毕业学生,对于这事(学生被杀事)都非常冷淡,而教职员的热度,平均要比学生低减三四十度!”
7月12日
北京政府教育部通令京师学务局及各省教育厅速设女子学校,或在合适的学校设女子部。
7月16日
北京政府教育部通告本年度选派留学生办法。其中,安徽等五省不举行考试。
7月21日
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杜威回国。
7月23日
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
7月
《芜湖》学社被解散,主要成员被迫离开芜湖。
8月2日
胡适回皖讲演。“此次安徽省教育会选举的事闹得太不像样子了。一派人主张推王抚五(星拱),一派拥戴李光炯(德膏),遂大起纷争。此事至今尚无结果。”
8月3日
上海《民国日报》(国民党机关报)“妇女评论”副刊出版。
8月6日
胡适离开安庆。发表《对于安徽教育的一点意见》演说,在与陶行知等人反复商量后,领衔发表了改造省教育会的宣言,提出变会长制为委员制的议案。
8月21日
安徽凤阳关监督倪道烺包办选举,迫使省长聂宪藩辞职。又出40万元贿赂北京政府国务院总理靳云鹏特任自己的老师李兆珍为省长。
△芜湖总商会等团体及个人通电反对李兆珍主政安徽。
9月9日
安徽省教育会呈省长第九六六号(呈复奉令呈请拟给高语罕赴美留学官费改由教育预备费项下拨给由),在1921年度教育预备费项下拨给国币三千元,资助高语罕赴美国研究教育。
9月17日
参加安徽民众驱逐李兆珍的斗争。围攻省长公署时,高语罕、王肖山带着学生往上冲,李兆珍逃跑。
9月中旬
陈独秀辞去广东省教育委员会委员长职务回到上海。
△离开安徽来到上海,准备到美国去研究教育。因为各种手续还没完备,经费问题也没有完全解决,所以“迟迟吾行”。在外国语学校补习外语。
9月20日
芜湖全城罢市。各中学学生举行联合大游行,要求驱逐李兆珍。
9月29日
北洋政府准免李兆珍安徽省长职,特任许世英为安徽省长。
10月6日
全国教育联合会在上海开会,会议讨论华盛顿会议和国内教育问题。
10月12日
同江是坪出席全国商会联合会和全国教育会联合会召开的联席会议。会议对自1918年第一次护法运动失败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中国所面临的重大内政外交问题进行了广泛的讨论,提出了商教两界对内政和外交的主张。会议通过了4项决议:(1)推派余日章、蒋梦麟赴美宣传中国民意;(2)发表对内、对外两项宣言;(3)致电各省军阀,劝告息战裁兵;(4)通电各省议会等团体,联合组织国是会议。所谓国是会议,就是协商国家大政方针的机构。
10月20日
飘着些小雨,天色阴沉。下午一时开船。
10月21日
下午二时开谈话会,发表学校经济公开的意见,并报告安徽省立学校经济公开的状况。
10月22日
午后三时,船抵厦门。陈嘉庚偕同厦门大学校长林文庆等数人在趸船守候欢迎。高语罕一行参观了新建的厦门大学。
10月23日
夜11时,在船上给陈待秋、郝耕仁、刘希平、李宗邺、武可权诸位写信:“我们的船现正在大海中向香港进发,涛声汹涌。夜深了,月亮出来了,极目碧空,海天一色!同伴的都呼呼地睡得好熟!对着这白茫茫的大海、明晶晶的月色,空中的野鹤,展开他那一去万里的翅膀,自鸣得意地‘扑地’一声打船边飞去。我呆了,我心中只剩下无限的悲哀!”
10月24日
船抵香港,傍晚入虎门,形势险要,入口时两边山峦相抱,如同猛虎张口噬人。
10月25日
晨,到香港,住大东旅馆。白天开会,参观,晚上汪精卫与广东财政局局长廖仲恺、广州市教育局局长许崇清等陪同晚宴。
10月27日
全国教育会联合会第七次会议在广州开幕。给郝耕仁、刘希平、卢伯荪、王肖山、武可权、陈待秋、李宗邺等人写信:“我到广州已经三天了。教育联合会今天才开会,不过形式而已,没有什么可记。但是我今天在这里很宽敞、很朴洁、很静雅的会场上,听见各方面的言论,看见那窗外葱郁青苍的树木,生气勃勃的繁花,回想我们北方现在草木零落、露霜侵人那样萧杀的气象,不禁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想!”
10月29日
在广东总工会演讲,黄平为粤语翻译。“首先有一种惭愧的心思!为什么惭愧呢?就是前次在上海全国商教联合会议席上,主张加入工会,奈赞成者居少数,卒被否决。力不从心,实在抱歉!次则又有一种意外的欢欣!为什么欢欣呢?就是今天贵会社在广州公然开起大会来,我们在上海视为必不可行的,在此地居然视为天经地义!现在社会革命的潮流,已经从西方鼓**到东方来了,工人已渐渐的有了阶级的觉悟了。日本的工人已经有了很多很大的示威运动,他们并且赞扬广东为‘赤色化的南中国’!不过我看工人对于资本主义的态度分两步:第一步要求待遇改善(工资增加做工时间减少);第二步直接管理工厂,取资本家而代之。现在俄国的工人已经做到第二步了,英美各国的工人,也经过第一步正向第二步进行,日本的工人才正在那儿做第一步,我们中国的工人还在那儿做梦,连第一步前的‘阶级的觉悟’还没有达到!唉,难道这是中国工界同胞自己的罪过吗?大家连一点受教育的机会都没有,怎样能以有‘阶级的觉悟’?那么使得我们工界的同胞没有受教育的机会,到底是谁的罪过呢?政府的罪恶么?这事能望之政府么?稍有常识的也晓得不可。拔木塞源,我们教育界不能辞其咎。现在大家明白了,我们工人对于资本家的武器:第一是怠业;第二是罢工;最后是社会革命。依我看来,我们中国的工人,目前所急切的是要求待遇改善。而重要的要求,还是使工人自身和子弟都要获得均等的受相当教育的权利!不然徒向最终的目的的进行,而知识方法都不足以副之,则是南辕北辙,离题愈远!照此看来,我们教育界更是责无旁贷!不过现在像我们所办的学校和工读学校,大半都是造成资本主义的寄生虫的教育,不然也多少带些资本主义的臭味!不能和我刚才说的工人教育混为一谈。听说现在贵会社已着手自动的组织工人教育机关,这真是最好的消息!”
10月30日
下午一时半,同代表们分坐摩托车恭谒黄花岗。先是恭献花圈,次是行三鞠躬礼,再次植树,再次摄影,最后立碑。高语罕瞻拜宋豫琳烈士之余,也写二诗志哀:“声咽东濠入海迟,哪堪挥泪诵遗诗!故人地下相逢语,‘血壅黄花开满枝’!十年国事惆怅里,万里山河破碎中。低首献花肠九折,已无余泪哭英雄。”
10月下旬
语罕向周佛海推荐安庆学生宋伟年、唐道海出席远东各国共产党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芜湖省立五中学生马章禄、夏揆予亦作为皖省代表。
11月7日
全国教育会联合会第七次会议闭幕。
11月8日
离开广州。回上海的途中,风浪非常的大。
11月12日
上午十二时回到上海。
11月17日
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在北京大学日刊登载启事,征求会员。
11月
张椿年(太雷)带着国际少年共产党在中国组织少年共产党(即青年团)的指令从苏俄回国。陈独秀签发中央通告,要求上海、北京、广州、武汉、长沙五区都要成立执行委员会,全国社会主义青年团须超过两千名。
12月4日
《民国日报》副刊《觉悟》发表高语罕的《青年底病根》。
本月
中共上海地方委员会成立,陈望道任书记。
是年
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从恢复起到1922年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前,成立了17处的地方团组织,安庆是其中之一。安庆的团组织取名“安徽社会主义青年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