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走向繁盛——隋唐时期(1 / 1)

隋开皇九年(589),隋文帝派兵渡过长江,灭掉了位于南方的陈朝,结束了自东汉末年以来将近400年的分裂割据局面,重新建立起统一王朝,改变了东亚地区的政治格局。隋朝虽然享国时间短暂,但非常强盛,对外交流达到一个新的层次。

隋炀帝即位后,锐意对外经营,大业三年(607),他派屯田主事常骏、虞部主事王君政从南海郡(治今广州市)出发,出海前往赤土(位于今马来半岛南部)。船队从南海郡出发后,先到达焦石山,再向东南航行,在陵伽钵拔多洲停泊,这座岛与西边的林邑(今越南中部)相对。又向南航行,到达一座名叫狮子石的海岛,两三天后经过狼牙须国(在今马来半岛北部),到达赤土国(在今马来半岛东部)境内的鸡笼岛。赤土国王派遣婆罗门鸠摩罗率领30艘海船来迎接,再经过一个多月的航程,到达赤土国国都。在赤土国,常骏使团获得了王子和国王热情的高规格接见,使团圆满完成任务,乘船入海,在海上航行十多天,到林邑东南,沿海岸的山峦航行,到达隋朝境内的交趾郡(治今越南河内)。大业六年(610)春,常骏与赤土国的那邪伽王子在弘农郡(治今河南灵宝)谒见了隋炀帝。

常骏出使赤土国,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证明了当时中国海船的航行能力,以及在此之前就业已存在的海上交通线。隋朝和赤土都清楚对方的存在并愿意加深了解与沟通,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南海交通的重大意义。隋炀帝时期,很多海外国家都取道海路前往隋朝朝贡,其中包括赤土、真腊(在今柬埔寨)、林邑、婆利(在今文莱)、丹丹、盘盘等国。

唐朝建立之后,国内局势稳定,经济恢复发展,对外又取得了一系列的军事胜利,成为强盛的东方大国,声威远播。唐朝在对外交往方面,抱持比较开放的心态,允许外国商人在中国经商、居住,允许外来宗教在中国传播、建立寺院。唐朝还采取宽容开放的人才政策,外国人也可以参加唐朝的科举,通过后一样授官任职。著名的例子有盛唐时期的日本人晁衡(本名阿倍仲麻吕),他在唐朝留学后,因慕中国之风,在唐朝居住50余年,曾任安南都护、镇南节度使等高官。唐僖宗时,新罗(在今朝鲜)人崔致远考取进士后,曾任淮南节度使从事之职。唐宣宗时期,随商船来华的大食(及阿拉伯帝国)人李彦升考取进士,一举登第。

唐朝对前来朝贡的使者,在制度上提供了很好的保障,在新疆吐鲁番阿斯塔纳出土的《仪凤三年度支奏抄》,上面记载了对从各个方向朝贡使团赏赐财物的规定,其中海上各国,主要是由交州都督府负责。

唐玄宗天宝十四载(755),身兼卢龙、范阳、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在范阳(治今北京市市区)起兵反叛,迅速攻陷河北各州县,随即占领东都洛阳和长安。安史之乱爆发后,唐朝戍守西北的军队奔赴内地作战,吐蕃乘机夺取了原本属于唐朝的陇右、河西和安西四镇,西北丝绸之路受到严重阻碍,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性愈加凸显出来。《资治通鉴》中记载:当年,河陇地区被吐蕃占领,天宝年间来到长安奏事的安西、北庭官员,以及西域各地的使者,他们的归途都被阻断。几十年后,才分别遣送他们从海道返回。

安史之乱耗时8年,叛军与唐朝军队之间反复作战,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极大摧残,社会遭受了一次空前的浩劫。整个北方地区一片荒凉。《旧唐书·郭子仪传》记载当时的情形:“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榛棘,豺狼所嗥,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于徐方,北自覃怀,经于相土,人烟断绝,千里萧条。”[15]

为了躲避战乱,保全性命,黄河中下游地区的人民纷纷向尚未被战火波及的地区迁徙,其中最主要的迁徙方向就是向秦岭—淮河一线以南的南方地区。唐肃宗至德元载(756),叛军向江淮地区大举进攻,遭到唐朝守军张巡等的顽强抵抗,南方半壁得以保全。李白有诗为证:“三川北虏乱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李白《永王东巡歌十一首》)在战争平息后,很多北方人留在南方,定居下来。据学者估计,安史之乱后大约有250万北方移民定居在南方。

在安史之乱之后,唐朝陷入长期的藩镇割据之中,藩镇之间的战争,尤其是唐朝末年黄巢起义和其后(包括五代十国时期)大规模的军阀混战,导致北方人民大批向南方迁徙逃难。甚至有地方军政长官率领辖境人民集体迁徙,如唐僖宗光启元年(885),光州(治今河南潢川)刺史王绪带领光州、寿州(治今安徽寿县)的5000士兵,“驱吏民渡江”,最后进入福建,跟随他南迁的移民可能达到两三万人。

数量巨大的劳动力迁徙,改变了中国的人口地理分布,人口比重由南轻北重变为北轻南重。加上长期和平稳定,南方经济和文化稳步发展起来,导致经济文化重心的南移,到宋朝时这一历程基本上完成了。广州所在的岭南地区虽然距离中原较远,不是接受移民的主要区域,但据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中记载,唐宪宗元和年间(806—820),广州的户数是7万余户,而开元年间是6万余户。人口的增长与海外贸易的发展是同步的。

在这种背景下,与中国海路相通的国家,无论数量还是交易的规模,都比前代有很大的增长。

唐德宗贞元年间(785—804),著名地理学家、宰相贾耽记录了唐朝与“四夷”交往最重要的七条路线:“一曰营州(治今辽宁朝阳)入安东道,二曰登州(治今山东蓬莱)海行入高丽、渤海道,三曰夏州(治今陕西靖边北)塞外通大同、云中道,四曰中受降城(治今内蒙古包头西)入回鹘道,五曰安西(治今新疆库车)入西域道,六曰安南(治今越南河内)通天竺道,七曰广州通海夷道。”[16]其中第2条和第7条是唐朝通过海路与海上各国联系的主要通路。

根据《新唐书·地理志》的记载,“广州通海夷道”的具体行程如下:

广州东南海行,二百里至屯门山,乃帆风西行,二日至九州石。又南二日,至象石。又西南三日行,至占不劳山,山在环王国东二百里海中。又南二日行,至陵山。又一日行,至门毒国。又一日行,至古笪国。又半日行,至奔陀浪洲。又两日行,到军突弄山。又五日行,至海硖,蕃人谓之“质”,南北百里,北岸则罗越国(在今马来西亚南端),南岸则佛逝国。佛逝国东水行四五日,至诃陵国,南中洲之最大者。又西出硖,三日至葛葛僧祇国,在佛逝西北隅之别岛,国人多钞暴,乘舶者畏惮之。其北岸则个罗国,个罗西则哥谷罗国。又从葛葛僧祇四五日行,至胜邓洲。又西五日行,至婆露国。又六日行,至婆国伽蓝洲。又北四日行,至师子国,其北海岸距南天竺大岸百里。又西四日行,经没来国,南天竺之最南境。又西北经十余小国,至婆罗门西境。又西北二日行,至拔[img alt="" src="../Images/image393-1.jpg" /]国。又十日行,经天竺西境小国五,至提[img alt="" src="../Images/image393-1.jpg" /]国。其国有弥兰太河,一曰新头河,自北渤昆国来,西流至提[img alt="" src="../Images/image393-1.jpg" /]国北,入于海。又自提[img alt="" src="../Images/image393-1.jpg" /]国西二十日行,经小国二十余,至提罗卢和国,一曰罗和异国,国人于海中立华表,夜则置炬其上,使舶人夜行不迷。又西一日行,至乌剌国,乃大食国之弗利剌河,南入于海。小舟泝流,二日至末罗国,大食重镇也。又西北陆行千里,至茂门王所都缚达城。

自婆罗门南境,从没来国至乌剌国,皆缘海东岸行。其西岸之西,皆大食国,其西最南谓之三兰国。自三兰国正北二十日行,经小国十余,至设国。又十日行,经小国六七,至萨伊瞿和竭国,当海西岸。又西六七日,行经小国六、七,至没巽国。又西北十日行,经小国十余,至拔离謌磨难国。又一日行,至乌剌国,与东岸路合。[17]

这条海路从广州出发,穿越南海和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波斯湾及东非海岸,是当时东西方最重要的海上交通线。[18]

在唐朝,阿拉伯人也通过海上丝绸之路与中国沟通。9世纪中期,伊本·胡尔达兹比赫的《道里邦国志》就记载了从位于波斯湾的伊拉克港口巴士拉出发,最终到达广州的航程。这条航线在马六甲海峡以西与“广州通海夷道”航程相似,过马六甲海峡后向东,到达菲律宾群岛后,向西折回,沿中南半岛东海岸向中国港口航行。全程需要87天,和贾耽所记航线时间相仿。他在书中还记录了唐朝贸易港口的情况,介绍了交州、广州、泉州和扬州这4个主要港口。阿拉伯商人苏莱曼曾到过广州,他编撰有《中国印度见闻录》,书中记载的他的来华路线,与“广州通海夷道”也很相似。

隋唐时期的海外贸易,中国的商品以丝绸和瓷器为大宗。10世纪初,阿拉伯地理学家伊本·法基在他的著作《地理志》中,把中国陶瓷、中国丝绸都列为受阿拉伯世界欢迎的名牌产品。[19]唐朝时新罗僧人慧超曾说,波斯商人往往从波斯湾出发,航行到印度洋,到斯里兰卡换取宝石等物产,又到东南亚换取黄金。也会航行到中国,直达广州,换取丝绸等纺织品。[20]据学者研究,在唐朝海上丝绸之路沿线的许多地方,都有产自中国的瓷器出土;在埃及开罗南郊的福斯塔特,发现大量唐朝瓷器碎片,种类有唐三彩、邢窑白瓷、越窑黄褐釉瓷、长沙窑瓷器等。长沙窑在唐朝中国并不出名,但在埃及、伊朗内沙布尔遗址、巴基斯坦卡拉奇斑波尔遗址,都发现了唐朝长沙窑瓷器残片,这说明中国瓷器出口数量之大,各港口腹地之广。近年以来,在海南岛东部陵水县的海滩,以及西沙群岛附近海域,也都发现了唐朝时期广东的瓷器,这些瓷器都是成捆套叠堆放的,看得出是为外销所包装,是唐朝瓷器经海路外销商船沉没所遗留。[21]这可以看出唐朝瓷器生产销售的商品化程度之高。唐朝时期,进口商品以象牙、犀牛角、珠玑、香料等为主,印度、阿拉伯、拜占庭帝国的药材也为数不少。波斯、阿拉伯、印度等地的文化、技术也沿着海上丝绸之路传入中国,如波斯的金银器皿制作技术。外国的医术也传入中国,唐朝鉴真和尚在广州停留时,患有眼部疾病,当时有“胡人”说能治疗眼病。这个胡人很可能是中亚的粟特人。可见当时居留在广州的外国人数目之众多,各行各业都有。

为管理日益繁盛的对外贸易,从唐玄宗时期开始,唐朝设置市舶使,管理广州等重要港口城市的对外贸易。广州的海外贸易非常兴盛,唐代宗大历年间(766—779),每年抵达广州的海外商船少则四五艘,多则40余艘。天宝八载(749),唐朝高僧鉴真途经广州,在珠江上见到了如此盛况:“江中有婆罗门、波斯、昆仑等舶,不知其数;并载香药、珍宝,积载如山。其舶深六七丈。师子国、大石国、骨唐国、白蛮、赤蛮等,往来居住,种类极多。”[22]当时的海船贸易,因为靠季风航行,冬去夏来,具有季节性,正如鉴真所说的“往来居住”。韩愈在《送郑尚书序》中谈到广州海外贸易之兴盛时说:“外国之货日至,珠、香、象、犀、玳瑁奇物溢于中国,不可胜用。”很多诗人在诗文中留下了关于广州市舶盛况的记录,如杜甫在他的作品《送重表侄王砅评事使南海》中,写有“海胡舶千艘”的诗句。唐朝诗人刘禹锡《酬南海马大人诗》中也有“连天浪静长鲸息,映日帆多宝舶来”之句。泉州的市舶贸易也很兴盛,唐中期诗人包何在《送李使君赴泉州诗》中写道:“傍海皆荒服,分符重汉臣。云山百越路,市井十洲人。执玉来朝远,还珠入贡频。连年不见雪,到处即行春。”“市井十洲人”,可见来泉州经商的外商之多。

随着入华外国人的增多,他们因等候季风、存储货品等原因,在中国东南沿海的港口停留、居住。后来随着贸易量的增加,中国与域外各国经济、文化交流的发展,一些域外客商长期居住在中国,在港口建立居处。唐朝的时候,就有不少大食、波斯、天竺、狮子国、真腊、诃陵等国番客留居广州。宋朝人章望之在《重修南海神庙碑》中说广州当地居民与海中蕃夷、四方之商贾杂居,有些外国人甚至在中国居住几十年不回国。

外国人所居住的区域被称作“蕃坊”,这个名称最早见于唐文宗大和年间(827—835)房千里所著的《投荒杂录》,文中提道“倾年在广州蕃坊,献食多用糖蜜、脑麝,有鱼俎,虽甘香而腥臭自若也”。房千里曾在端州(治今广东肇庆)和高州(治今广东高州北)等地任职,距离广州都不远,对当地情况应该比较熟悉,对“蕃坊”的记载也是可靠的。

据学者研究,唐朝中后期,每年进入广州的外国人接近1万人次,这个数目相当可观。古代来华的海船因受印度洋和南海信风的影响,一般多以农历五六月乘西南信风直达广州,到十一、十二月借东北信风南下回国。因此,所有来华的外国人,包括船上的船员水手,至少要在中国居住半年,所以当时住在广州等沿海港口的外国人为数不少,尤其是夏秋两季居多。这么多的域外人员和如此规模的商品货物进入广州,为管理与中国风俗不同的侨民,组织外贸交易,亦应组建一个专门的区域供其居住、经商,蕃坊也就应运而生了。据《宋高僧传》记载,唐玄宗开元年间(713—741),僧人释不空从广州返回狮子国,准备乘船离开的时候,采访使召集番禺(治今广东广州)境内“蕃客大首领伊习宾”等人,吩咐道:“现在三藏法师前往南天竺狮子国,你们要约束船主,妥善把法师及弟子一行37人送到目的地,不得有任何疏失。”这条记载也说明唐朝政府对外籍人士的管辖。

唐朝时,从海路来华经商的国家,从东南亚到波斯湾,直达东非沿岸,不下二三十国,其中以阿拉伯人和波斯人为最多,以广州和扬州二地为最盛。这些外商主要经营香料业和珠宝业。这些外籍商人在居住地“多占田,营第舍”,有的与当地人“相婚嫁”[23],融入了中国社会。从海路进入中国的域外商人往往沿大运河北上,《旧唐书·田神功传》提到,在唐肃宗上元年间(760—761),扬州胡商波斯数千人被杀。可见在华域外商人的人数。其中,大食商人人数最多。传说唐末黄巢率军攻打广州,杀死大食商人及其他外国人众多,可见当时在广州等东南港口城市的外商很多。

隋唐时期的中国与隔海相望的日本也有密切的联系,因为这一时期中国国势强盛,日本从7世纪初掀起向隋唐学习的热潮。隋炀帝大业三年(607),日本圣德太子派遣小野妹子率僧侣几十人到中国求取佛法,这是日本历史上第一次遣隋使。唐朝建立之后,日本认为唐朝是“法式备定之珍国”,继续派出使团、留学生、学问僧,到中国学习文化、法律、制度。从630年到894年,日本共派出19次遣唐使。把中国的法律制度、宗教文化等介绍到日本,推动了日本的“大化革新”和奈良时代天平文化的繁荣。日本仿造唐朝的三省六部制,创立三大臣八省;参照唐朝的“律令格式”法律体系,制定了《大宝律令》、《养老律令》等。在城市规划方面,仿造隋唐长安城,修建了平城京城(在今奈良西郊)。汉字在日本被广泛应用,后来日本在汉字的基础上,创造了本国文字“假名”。中国的教育制度、科学技术、文学艺术、衣食住行等各方面都深刻影响了日本文化的面貌。

唐朝时期,朝鲜半岛的主要国家是新罗,其奉行与唐朝交好的政策。唐朝与新罗之间往来频繁,主要是通过海路,从山东半岛北端的登州(治今山东蓬莱)、莱州等地出发,渡过黄海到达新罗的场口镇,也就是贾耽所记载的“登州海行入高丽、渤海道”。日本僧人圆仁在其所著的《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中提到,有很多新罗人居住在唐朝登州、莱州、密州(治今山东诸城市)、楚州(治今江苏淮安)等北方沿海地区。唐朝中期,曾在唐朝军队中任低级军官的新罗人张保皋在新罗莞岛设置清海镇,经营唐朝、日本、新罗间跨黄海的国际贸易,兴盛一时。

唐朝的时候,佛教兴盛,前往印度求法的僧人数量不输前代。由于海上商路的畅通,很多僧人选择乘坐商船,沿海路奔赴印度留学。据学者统计,有唐一代,取道海路赴印度求法的僧人,其事迹可考的有40多人次,以中国僧人为主,也有日本、高句丽和新罗僧人。

当时的航线主要是从交州、广州出海,经室利佛逝(在今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一带)、诃陵(在今印度尼西亚爪哇岛)、末罗瑜(在今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等国,到达狮子国和天竺。乘海路西行求法的高僧有义净、慧超和不空等。义净是齐州(治今山东济南)人。唐高宗咸亨二年(671),他从广州搭乘波斯大船,经室利佛逝到达印度,在印度瞻礼佛教胜迹,后在那烂陀寺学习10年。垂拱元年(685),他携带大批佛经乘船东返,途中又往返于广州和室利佛逝之间,最后于延载元年(694)回到广州,随即北上洛阳。义净回国后从事翻译事业,他撰写的《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和《南海寄归内法传》是记录当时印度、东南亚历史的宝贵典籍。慧超是新罗人,他于唐玄宗开元十一年(723)浮海前往天竺,后从陆路回到安西。不空(705—774)是狮子国人,早年来华,后受唐朝委任前往狮子国递送国书,又在印度游历。天宝五载(746),不空携大批佛经回到长安,译经弘法,成为中国密宗祖师。

在唐朝,很多日本僧人乘船来到中国求取佛法,与此同时,他们还邀请中国的高僧前往日本弘法。很多中国僧人应邀前往,其中最著名的是扬州僧人鉴真。他应日本入唐学问僧荣睿、普照的邀请,率弟子东渡日本,10年内失败5次,第5次在海上遭遇风暴,漂流到海南岛,在广东因天气炎热生病,导致失明。唐玄宗天宝十二载(753),鉴真第6次东渡日本,终获成功。他在日本传播佛教戒律,对日本佛教文化做出了重大贡献。鉴真东渡是中日海上丝绸之路交往史上的一段佳话。在日本奈良的唐昭提寺中还供奉着鉴真的坐像,被视为日本的国宝。

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在隋唐之际已走向繁盛。宋元时期,由于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的不断改进,中外海上交通、海外贸易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局面。

[1] 林海村:《丝绸之路考古十五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2页。

[2] (东汉)班固:《汉书》卷96《西域传》。

[3] (北宋)王钦若编:《册府元龟》卷985《外臣部》。

[4] (唐)玄奘、(唐)辩机:《大唐西域记》卷1《飒秣建国》。

[5] (北宋)司马光:《资治通鉴》卷225。

[6] 周振鹤:《汉书地理志汇释》,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518~519页。

[7] (西晋)陈寿:《三国志》卷30《魏书》。

[8] (南宋)王应麟:《玉海》卷147《兵制》。

[9] (西晋)陈寿:《三国志》卷49《士燮传》。

[10] (唐)欧阳询:《艺文类聚》卷85《百谷部布帛部》。

[11] (南朝梁)萧子显:《南齐书》卷58《东南夷传》。

[12] (南朝梁)沈约:《宋书》卷97《夷蛮传·狮子国传》。

[13] (唐)姚思廉:《梁书》卷54《诸夷传》。

[14] 陈桥驿:《水经注校释》,杭州:杭州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8页。

[15] (后晋)刘昫:《旧唐书》卷120《郭子仪传》。

[16] (北宋)欧阳修:《新唐书》卷43下《地理七下》。

[17] (北宋)欧阳修:《新唐书》卷43下《地理七下》。

[18] 李庆新:《海上丝绸之路》,合肥:黄山书社,2016年版,第74~75页。

[19] 沈福荣:《中西文化交流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05页。

[20] (唐)慧超:《往五天竺国传笺释》卷31《波斯国》。

[21] 李庆新:《海上丝绸之路》,第86~87页。

[22] [日]真人元开:《唐大和上东征传》。

[23] (北宋)欧阳修:《新唐书》卷182《卢钧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