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投资是一项带有严密的科学性的智慧活动,因为投资必须考虑到投资环境合适与否。李嘉诚深知投资环境如果还不成熟,一旦投资,就会造成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尴尬局面,因此对于投资环境的选择十分审慎,一直把它作为战略决策的重要前提。
李嘉诚坚决不迁册海外,在长达十余年的迁册风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但是在投资内地问题上,他却显得十分保守,甚至明显落伍,与他在海外的投资不成比例。然而1992年以后,他在大陆的投资却一发而不可收拾,后来居上。这种变化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一时间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
曾经有记者问李嘉诚:“为什么你在1992年前,只在中国内地大笔捐赠公益事业,而基本上没有投资?”李嘉诚回答说:“我们一直在部署,到1992年,大陆的投资条件才算成熟。”
从李嘉诚的这句话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些他在投资方面独到的见解,而这些见解或许就是他成为华人首富的秘诀。
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中国政府积极推行对外开放政策,开始大力引进外资。从20世纪80年代初起,港资投资内地,渐成风起云涌之势。在这股投资潮流中,绝大部分是中小企业主,他们多在珠江三角洲开办劳动密集型加工业,因为这类企业易进易退,风险很小,而且利润也不低。
而最令人注目的是,不少香港大财团开始参与投资内地的基本建设。1979年,霍英东参与投资广州当时规模最大、级别最高的白天鹅宾馆建设;与此同时,包玉刚投资改建宁波北仑港;利氏家族兴建五星级的广州花园酒店。从1983年起,郭鹤年先后在内地兴建了北京香格里拉、杭州香格里拉、北京中国国际贸易中心等10多幢大型物业。而胡应湘则牵头兴建了广州中国大酒店、深圳沙角发电厂、广深珠高速公路等数项大型工程。
在这股港资大举进军内地的大潮中,李嘉诚明显地落伍了。他虽然也参与了内地一些项目的投资,但这与他控有的香港最大财团、投资海外的大手笔相比,显得极不相称。他频频往返于欧美与香港之间,也频频往返于香港与内地之间,但是在内地人们的眼中,他只是一个慷慨大度的慈善家,而不是一个大刀阔斧的投资家。
在李嘉诚看来,那个时候内地的投资条件还不是很成熟。在内地,关于改革开放出现的一些新事物,姓社姓资的大讨论持续了10年余之久,仍在激烈地进行着。到内地投资,还有不少框框和禁区。海南省政府搞了个洋浦开发区,一时间嘘声四起,光唾沫都要把省政府官员淹死。李嘉诚不去冒这个险,并非不看好中国的前景,而是在等待内地的投资环境更加成熟。
《加拿大财经时报》记者曾这样说,李嘉诚等香港大富豪,拿出盈余的很小一部分,去中国内地做令内地人非常吃惊的慈善事业,目的是购买政治保险,维护家族在港的利益,所以他们宁可不远万里来加拿大投资,也不敢进香港的后院中国内地投资。
这只能是该记者按照自己的逻辑,做出的臆断。事实上,根据李嘉诚一贯的作风,他素来不喜欢抢“头唆汤”。假如过一条冰河,李嘉诚绝不会率先走过去,他要亲眼看到体重比他重的人安然无恙的走过,他才会放心跟着走。“稳健中寻求发展,发展中不忘稳健”,这是他经商的信条。已过花甲之年的李嘉诚,稳健还趋于保守,闯劲似乎不足。
然而,李嘉诚闯劲不足后劲足,这一点有口皆碑。在战后崛起的华人财团中,李嘉诚不是率先跨国化的,但他在加拿大的投资,没有一个华人巨富可与之论伯仲。李嘉诚在内地的投资,亦是如此。当然,前提是他看准了形势,认为时机已到。
1992年春,邓小平南巡。他的一系列讲话公布之后,被海内外舆论誉为“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二声春雷”,其意义不亚于三中全会。一时间,股票热、房地产热、开发区热、引进外资热,一些过去不敢想象,且被人为贴上“资本主义”标签的事物,在华夏大地蓬勃兴起。
1992年4月27日,李嘉诚分别受到江泽民、杨尚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从北京带回了“尚方宝剑”。形势变得明朗起来,李嘉诚由此开始了在内地的大规模投资。
香港与大陆的关系虽然血浓于水,但在行政与经济上毕竟还有一定距离,一旦投资内地,就完全置于内地的管理之下,而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商人毕竟还是普通老百姓,古人说“民不与官争”,不是要不要争的问题,而是能否取得胜利的问题,如果无法取得胜利,就不如避免麻烦。李嘉诚虽然富于爱国心,但是投资毕竟不是行善,在这种情况下,投资条件是否成熟,是一个成熟的投资家不能不认真考虑的问题。所以,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他在1992年前后对内地投资炯然不同的态度了。
[投资金律]
在李嘉诚看来,真正的投资高手都善于观察周围的一切变化,看一看自己的实力有多大,才能不输给盲目的自己。在趁势挺起者的眼神里,随处都是财富,都可加以充分发挥,从中挖掘资源。李嘉诚的眼中到处是财富,因为他把趁势挺起的过程看作是积累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