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进行了另一项饮食试验:过一种无糖的生活。
糖,从来就不是营养师、父母和牙医的所爱。现在,它开始“挑战”烟草,争夺公共健康之头号敌人的地位。多亏了两位令人信服的宣传者,加州大学儿科教授罗伯特·勒斯蒂格(Robert Lustig)和科学作家盖里·陶比斯,“糖是毒素”运动才得以展开。
他们认为,无论是什么形式的糖——白糖、高果糖玉米糖浆、果汁等,都不只是单纯的卡路里数据,糖会破坏人的肝脏和胰腺,并使细胞对胰岛素产生抵抗力,从而导致糖尿病和肥胖症。当然,也有很多糖捍卫者,他们的说适量的糖是非常好的。耶鲁大学预防研究中心的大卫·卡茨(David Katz)就指出,糖是蜂鸟获得能源的唯一源头,“蜂鸟的燃料能有多邪恶呢?”
糖的仇敌们肯定会说,相当邪恶。他们建议,要避免吃甜度高的水果(如菠萝和西瓜),甚至建议喝像长相思这样的低糖葡萄酒,而不是霞多丽。他们指出,研究表明,糖会让人上瘾,它对大脑的作用和可卡因是一样的。
陶比斯写道,对甜的欲望会触发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包括唾液、胃液以及最不健康的胰岛素的释放。所以,为了真正的健康,我应该拒绝和孩子一起看《威利·旺卡和巧克力工厂》。
在营养学领域,关于糖的争论是由来已久的,但也有些模糊不清。不过,我确实认为糖很可能比我们常规的观念里认为的要糟糕得多,所以我打算放弃它至少两周的时间——没有果汁,没有格兰诺拉麦片,没有涉及碳水化合物的东西。
这将是一个很难度过的时期。当我和陶比斯谈到这一点时,他认为眼不见心不烦的策略可能是最好的——把家里所有含糖的东西都拿走。“完全戒掉碳水化合物和甜食,丢掉甜食,可能比尝试有节制地吃甜食更容易。”但是,陶比斯也有孩子,所以这件事在我俩的生活中都不可能发生。
可以考虑芒果干。我同意我的孩子们可以在午饭后吃几片。但是,我对它们上瘾,一天能吃多达20片。
芒果干看起来健康——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它作为尝试的首选。但实际上,它们就是长在树上的士力架,它们每天给我的血液输送60克左右的糖——相当于15茶匙白糖。
我的意志力在芒果干这儿失败了,我尝试过几种办法来戒掉这个嗜好。我把它们放在尽可能远离我视线的地方,把它们塞到顶层搁板上的一个托盘后面,但我还是去找了它们!
我也尝试过重新包装芒果干,把每片果干装进独立的塑料袋里。这种方法一段时间内起了作用。一天打开15个袋子,让我感到愧疚。但这个方法准备起来太浪费时间了,更不用说还浪费塑料袋。
有时候,去厨房之前,我会看一眼用数码技术制作的我年老时的照片,想着:我应该这样对他吗?好吧,我想他会原谅我的。但我也发现,这种想法能激励我采取行动——去健身房,跳上跑步机,吃黄瓜,这比制止我的恶习更有效。
不过,就在前几天,我取得了突破。我在伟大的科学节目——《电台实验室》(Radiolab)上听了一段关于坏习惯的节目,是对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托马斯·谢林的采访,他提出了一个经济学概念:当下的自我VS未来的自我。
他谈及一种听起来很有趣的禁烟策略。我觉得可以应用到我的脱糖计划中。
当朱莉回到家时,我提出请她帮个忙。
“如果这个月我再吃一个芒果干,我希望你拿我的1000美元捐给美国纳粹党。”
“纳粹党?为什么不是乐施会?”
“因为那不足以抑制我的食欲,我想要一些能让我觉得恶心的东西。”
“好吧!”朱莉说。
朱莉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她填好了一张给纳粹党的支票,签好名字,并在备注栏里写道“承蒙雅各布的好意”。然后,她拿着那张支票在我面前挥了挥,说道:“你可别吃芒果干啊!哪怕它们可能很美味。”
这就是所谓的“奥德修斯契约”。在《奥德赛》中,我们狡猾的英雄奥德修斯要求他的水手把他绑在桅杆上,这样他就不会在听见海妖诱人的歌声时跳进海里了。你不应该信任未来的自我,要对他/她的所有弱点做好准备。
感谢奥德修斯!因为这个方法是我所遇到过的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我已经两个星期没吃芒果干了!
我仍然会打开柜子看那些芒果片,流几滴口水,但是我绝对不会吃一片了。就好像关上了一个开关,我甚至不会去想吃它了。因为想到要为纳粹党旗买单,这个后果太可怕了。
我已经两个星期没吃芒果干了,一片都没吃!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英雄。
无糖饮食难以坚持,至少我不能坚持太久。但仅仅戒糖两周,我感觉自己有了更多的精力、更少的疼痛和更好的锻炼。像之前一样,不要低估安慰剂效应。多亏这个小实验,我变得更加反糖了。
但我是个意志力弱的人,所以两周过后,我开始使用一种糖的替代品——甜叶菊。对于讨厌糖的人来说,这就好像一根拐杖,可能会提高胰岛素的耐受性。但大部分人还是认为甜叶菊可以作为糖的替代品之一,它是最健康的。你可以买到叶子形状的甜叶菊,或者小包的粉末状甜叶菊,它有香草的味道。
在挑战“糖国王”的最后一次行动中,我决定我的语言也减少甜言蜜语。我不再用“亲爱的(sweetie)”来称呼朱莉,以此来美化糖的味道。可是,称她为“香薄荷(savory)”听起来不那么浪漫,最后我选择了“南瓜(pumpkin)”,尽管它是淀粉类的东西。没想到,朱莉也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