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三，我和朱莉一起去陪我爷爷吃午饭。照例，他躺在躺椅上，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袖衬衫。他看起来更老了，手腕细得像扫帚柄，眼睛也湿漉漉的感觉。他的呼吸有些吃力了，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肺也老化了，失去了肺泡和毛细血管，横膈膜也变弱了，肌肉也渐渐缺少了弹性。

朱莉弯下腰去亲吻了他一下。

“嗨，你们好。”他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他问起我的孩子们，不过能看出来他已经记不起他们的名字了。

“你最近在做什么？”他问我。

我告诉他我最近在写关于肺的文章，“你知道的，你做过有益于纽约人的肺的事。”我说。

“哦，是吗？”他说道。

“你参与的所有公共交通项目上都是在做这件事啊，你帮助减少了污染。”

“是吗？”

他看起来非常高兴，但又有点困惑。我提起了他以前的大胆想法。他一直都是地铁和公交系统的支持者，他在几年前就认为公共交通工具应该免费，那就很少有人会开车了，排放的尾气更少，污染自然会减少。

“很快就会实现的。”他说。典型的乐观主义吧，甚至是妄想。

“嗯，但愿如此。”我说。

纽约的空气污染很严重，但还可能会更严重。美国肺脏协会最近发现，纽约在臭氧污染最严重的城市中排第17位（洛杉矶排第一），在颗粒污染城市中排第21位（加州贝克斯菲尔德市排第一）。

空气污染会导致各种健康问题，比如肺气肿、哮喘和心脏病。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全球每年大约有210万人死于与空气污染相关的疾病，这还只是一个粗略的推测数据。目前还不知道纽约的数据是多少。所以，你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家里的空气保持清洁。不要使用香氛蜡烛或其他香氛产品；每年都要清洗空调；有医生建议每天开窗15分钟，因为室内空气比室外空气更脏；如果肺部有问题，可以买一台高效微粒空气净化器；不要在车来车往的道路上骑行或慢跑，因为运动时是深度呼吸状态，吸入的汽车尾气会造成更大的身体伤害；最好买N95的医用外科口罩，这种口罩可以过滤掉微小颗粒。我在我那台有点儿臭臭的、一股烧橡胶气味的跑步机上走步时试过一个，透过它呼吸进去的空气就像在热带雨林里呼吸一样。

“爷爷，看来你从空气污染中幸存下来了。”朱莉很认真地说。

“我还在坚持。”爷爷微笑着回答。

“爷爷，你其实挑了个好地方生活。”我说，“虽然你还可以做得更好一点，选一个更好的地方，比如冲绳。”

我告诉他，纽约尽管污染严重，但还是有高得出人意料的预期寿命78.6岁，而整个美国的平均水平是77.8岁。为什么呢？各种理论说法都有，但大部分都同意，这在很大程度上与纽约人大量走路有关。正如纽约前公共卫生专员告诉《纽约》杂志的那样，大都市纽约就像一个超大的健身房。

日本南部的冲绳县百岁老人很多，要归功于多种因素（有适合步行的陡坡，即使是老年人也还在继续劳作；低脂肪、低糖的饮食等）。

“或者你还可以成为圣地亚哥的基督七日复活论者。”这又是另一群长寿的人，其长寿原因是密切的家庭关系和严格的无肉饮食。

“你说什么？”爷爷问道。

“基督七日复活论者，是一个宗教团体。你可以申请加入。”

“我觉得为时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