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复瀚章兄[1](光绪五年三月十二日)(1879年4月3日)(1 / 1)

李鸿章家书 董丛林 648 字 1个月前

哥哥大人左右:

二月二十七由轮船寄二百十四号书到否?十一日在京接二月二十五日三十九号手书,敬审慈躬康健、政祉多嘉为慰。痰咳旧症偶发,尚不剧否?念念。

弟于初三到京,初五、六、七日召见三次,问话甚多,另纸开呈大略,阅毕可知其详,其余不关紧要之事未及全载。太后自开年后召对外廷大臣,惟文星崖尚书煜撤帘,次即弟也。先日夔石来晤,谓须防撤去帘子,说话莫要矜持。至期果然中无隔碍,声音、神气究较清楚。内奏事太监□(云?),因系首辅老臣故尔,外人则不能也。

初六奉派同载鹤峰中堂赴惠陵隆恩殿书写神牌、扫青差事。十一日同载公请训,未叫起。今日出京,约十五抵陵,十六己刻行礼事毕,仍回至定福庄接驾随扈。二十六日奉安礼成,向例应派大学士题主。初十日礼部奏稿已派弟与宝、载、沈三相奉题,弟与佩丈恭题毅皇帝神位,载、沈恭题毅皇后神位,题毕即奉神牌还京。此系大典,向章应有优赏。据佩丈云,弟可赏用紫缰,宝、沈可双眼花翎,载宫保衔,系悬拟之词,且听下文分解,望秘之。

都中新闻,惟贺云甫因李锺铭事回奏不实,经部议降三级调用。潘伯寅升工部尚书。朱茗笙(星)[2]补侍郎,当出军机。孙燮臣升阁学署工右侍郎,骎骎大用,皖人稍生色矣。云甫软媚趋时,比昵匪人,不洽时望,降黜固宜,然暧昧小事,亦不值此雷霆。

樊口建闸一事弟已面奏,上意似颇动听。旋与佩翁谈及,云当时赖夔石略知情形,极力挽回,尚嫌尊处复疏义正词明中微有火气,现据司详奏定章程,不过一篇空话,闻鄂绅在京者亦知难再争论。云甫此蹶,更无领袖通气之人矣。南城士大夫则多直尊处而讥雪琴,是非尚有公论,可勿过虑。弟谒晤恭邸、宝相,均将尊意求退委婉代陈。恭云,我最怕人说退,一时实觅不出替人,且奉母迎养,一水往来甚便,比不得四川太远,语带诙谐。佩翁直谓不肯为力(渠因陪荣仲华开去杂差,面子不好看,亦求退军机,二次未准)。睹此情形,夔石居末班,够不上说话,即与商亦必推诿,是以暂未提及,俟扈从途次,从容向商,再行奉闻。兄既拟三月半后具疏请假,行止祈自妥酌。如不准退,自可相机为之。

稚璜几乎去位,枢议且看东乡结案如何处分。弟虽多言,亦欲保全正人,其合上意与否所不敢知,经笙则谓爱莫能助。顷接稚璜二月望来函,不知星使如何复奏,然已满腹牢骚,事竣恐将求去耳。夏子松查办东抚奏结,已有寄谕申斥。又有言官劾文抚收受陋规等事,故派广、钱二公再查。星轺四出,大非佳事,都人亦有私议,盖上意事从严,当轴间有迎合,今日封疆,真不易为,难保终必无查办之举,可惧也。

弟在京九日,酬应如麻,精力殊来不及,今日始少休暇,尚留人在京分送别敬,劳民伤财。欲乘间乞假省母,而太后无一语及私事,意旁皇不能启齿。佩翁尚以为是,但虑署篆无人,或者归途召对,相机陈恳,明知其不行,姑为烦渎而已。方儿回沪,未有来禀。榘侄想已到皖。二月中旬派弁往接姚芷轩,至今未闻到津,殊为怪事。学生岂可一日无师。彭子亭暂代,可暂不可久也。筠仙已于三月初五日抵沪,请假三月奉准,如过鄂时,为言弟在太后前极意疏解,并与邸枢商明,即有公函催促入都。匆匆敬叩母亲大人万福,顺颂起居,不一一。弟鸿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