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答应一声,冲我抱歉地笑,“我要走了,他的耐xing不好。”
原来是赶着约会的小小情侣。我还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目送她向前走,直走到——
樱花树下。
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斜倚着树身,一身黑衣,脸隐在树后,等着他的恋人徐徐行来。
然后,偶一转头。
阳光下,树yin中,金sè的发丝一半儿灿亮,一半儿暗淡。
樱花纷落如雨。
如同隔了三世七生。
我望见那双蓝sè的眼。
我在一片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
真是黑啊,空间像凝固了一般,不但看不见东西,甚至连是不是睁着眼都不能确定。
我抬手抚上面颊,摸到眼睛。
没有一滴泪。
很好,我微笑,总算有了一点进步。
鼻端萦绕着轻微的腐臭味,这气味我记得,是那祖孙俩长年不见天ri的茅屋里的味道。我动了动,身下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摸着像是干草。
“呀——”静谧中传来一声异响,门被推开,微微的光勾勒出一个矮小的黑影蹑手蹑脚摸进来。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看着他在黑暗中东翻西找,渐渐靠近床边。
“吓!”他骤然在黑暗中对上一双幽幽的眼,唬得倒退一步。
我坐起身,从背后拔出枪,对着他。
“在找这个?”
他不答,沉默地瞪我一眼,目光却不由自主移到枪上。
黑sè的枪身上有轻浅的光影流动,极度的冷硬中透出一丝丝媚。
我想起狐王的话,枪名……灭妖。
“不好意思,这是我一个朋友的遗物,我绝不能转手他人。”
“我只是借用——”
“不行。”我断然拒绝,“我知道你想报仇,但狐王太强了,普通人根本无法伤他。”
“我看到你用这个东西shè中他!”
我苦笑,摊开右手,“你没看到他把子弹还了回来。”
子弹是银sè,形状大小都颇像我的小指头,在掌心攥了这么久,金属的外壳已变得温热,连触感都像手指。
灭妖枪似乎能自动生成子弹,我从来不用换弹匣,也不用担心子弹告罄。
少年炯炯的眼光变得黯然,捏得紧紧的拳头高举过头顶,全力挥动着打击不存在对手,我几乎听到骨节的呻吟。
“我——我一定要——杀死那妖jing!”
“哦?你知道他在哪儿?”
他不吱声,背转身生闷气。
我收起枪,暗暗呼唤灯笼,淡淡的黄光很快在窄小cháo湿的空间内晕散开来,我趁机打量这间斗室。
确实是祖孙俩那间茅屋,我正睡在一个铺着干草褥子的土炕上,一眼望见屋中心那张方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