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是吗?看来我们凡人别的本事没有,抗打击力超一流。不过在你们眼里,恐怕跟蟑螂也差不——”
身体向后倒去,肩上的白衫轻扬起来,遮住了耀目的阳光。
耳边隐约有歌声响起,我软软地倒在地上,满地的血,血腥味儿呛鼻,映入我眼帘中最后的事物,是被劈成两半的梨树。
我恍惚地想,心被劈开的梨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呢?
……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歌声,亲亲地、轻轻地、小声地在你耳边徘徊,仿佛细语呢喃。
在你还是小婴儿的时候,母亲会在你的摇篮边唱着这首歌,随着歌声一起的,是温软的抚摸,是安全的怀抱,是一哭就能得到回应的相守……
这世上有没有一个人,永远都在那里?
哪怕你不断地推开他,伤害他,但又依赖他,甚至攀援着他。
像一株藤,攀上一棵大树。
你会不会对大树说——
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你,反正我需要你。
你就是我的。
……
眼前骤然大亮,我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明亮的楼梯间里。
我站起身,疑惑地看着四周。
墙壁刷得雪白,阳光从镂空处透进来,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数级台阶一路往下延伸。
我抬脚,一步一步,走下去。
楼梯很快走完,原来我只是从二楼下来。站在门口,大太阳正照过来,我不由得偏过头。
这一眼望去,呆若木鸡。
樱花树。
就在这幢楼旁边,有一株正在开花的樱花树。最多碗口粗细,也并不很高,满树淡粉sè的樱花沉甸甸地压下来,压低了枝叶,拂过每个经过的人头顶。
那是……我梦中的樱树……
十六岁那年初遇颜琛,他就站在这样一棵樱花树下——不,我们学校没有樱花树,那么,是桃花?
我惶恐起来,左思右想也忆不起当初和颜琛的相遇,难道我一直以来的记忆都是错的?可是,我分明记得这棵樱树!
我一个人站在大太阳底下,绞尽脑汁回想初恋的细节,记忆却越来越混乱,正没奈何处,有人在我身后柔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呼一跳,猛地转身,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女,约有十六七岁,温柔浅笑地望着我。
我摇头,她看着我,乌黑的眼珠转动,“我好像见过你,可以请问你的名字吗?”
我也越看她越熟悉,于是道:“我叫温——”
“喂!”
一个声音截断了我的说话,颇不耐烦的,清亮的少年嗓音。
“热死了,你还不走?站那儿等着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