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毓钦见形势危急,急提真气,人往前一蹿,抬脚准确地踢到了持刀人的手腕上。持刀人手腕一抖,钢刀斜斜向上飞出,胤毓钦这才看清出手偷袭的竟是胤毓斐的一个贴身侍卫。“怎么会这样?”胤毓钦正在疑惑,只觉得腰上一痛,“噗”地一声,一把匕首已经插入他的后背。他只听到一声惨叫和几声怒吼,随即就痛晕过去了。
胤毓斐见必杀一刀突然改变轨迹,立刻放开手中的刀,以手支地,右膝下意识地往上一抬,只听“喀喇”一声,膝盖正顶在失去平衡的偷袭者胸前,偷袭者惨叫一声翻身倒地。胤毓斐借势跳起,这才发现胤毓钦也已颓然倒下,在他的背后,一个贴身侍卫正狞笑着使劲将匕首往下压。而自己的两个侍卫此刻已砍翻了偷袭者,另一个侍卫提刀护在了自己身边。这时胤毓钦的其他三个侍卫才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持刀劈向偷袭胤毓钦的那个侍卫。胤毓斐大喝一声,一脚踹向那个侍卫,那侍卫猝不及防之下,蹬蹬蹬连退三步,正好撞上三个持刀侍卫。“噗!噗!噗!”三下刀劈入肉的声音响过,那侍卫立刻倒地不起,眼见得是不活了。
胤毓斐回头望向胤毓钦,只见他面sè惨白,腰眼上一把匕首只剩下了一个刀柄,鲜血正从刀口汨汨流出。“六弟!”胤毓斐悲呼一声,扑了过去。一条人影比他更快,原来是计勇廷。“别拔!把胡大夫叫来!”计勇廷吩咐道。
“来了!来了!”胡旭康因为住得比较远,此刻方才赶到。“啊?!是六殿下!别动匕首!”胡旭康从身上取出几支银针,扎在几处穴位上,血当即止住了。“快将六殿下抬进房里去!”胡旭康喊道。
侍卫们七手八脚将胤毓钦抬进房里,放置在**,胡旭康让他们多拿几支蜡烛来。很快房间里亮堂了许多,胡旭康皱着眉头轻轻拔下了匕首,伤口中又流出了一些鲜血,很快就止住了。“贺司令、计司令,恐怕还得请家父亲自来一趟。”
贺涔毅点点头,对胤毓斐说道:“二殿下,此刻已是半夜,还得劳烦您亲自走一趟。柏良,你带上jing卫连的弟兄保护二殿下一起去!”
“好!我这就去!”胤毓斐一挥手,急忙冲出房门,三个侍卫紧紧跟上。“小的们!把那帮兔崽子看好喽!老子回来要亲自审问!”
褚柏良带着jing卫连护着胤毓斐急奔东门而去。
一个时辰后,胡一针出现在房中,他先查看了胤毓钦的伤势,然后又为胤毓钦切脉,良久之后他才问道:“几位将军,六殿下是否跟师傅学过功夫?”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神sè一松:“那就没什么大碍了,师傅所传的神功对伤势的恢复有极大的益处,老朽再开一些药,估计六殿下的身体在一个月内就能恢复。放心吧!不过,最好能到老朽的诊所去养伤。”
在场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魏宝根说道:“那就好!但末将认为六殿下不宜离开军营。”贺涔毅也赞同道:“魏参座所言极是,今夜刺客的目标显然是两位殿下,虽然目前尚不得知刺客属于哪个势力,但无论如何军营中是最安全的。对方谋定后动,行险一搏,显然是谋划已久。二殿下,末将认为,在未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之前,您和六殿下的侍卫最好换成国师的老卫队队员。大殿下也一样。”
胤毓钦yin沉着脸点了点头,对贺涔毅与魏宝根拱手一礼:“贺司令、魏参座,多谢!”显然对头已将魔爪伸到自己的身边了,若非胤毓钦奋力相助,自己这条命可就算交代在这里了,想到此他不禁打个寒颤。
两人同时回礼:“二殿下客气了!今夜二殿下与六殿下的表现可圈可点,令人佩服!而且两位殿下兄弟情深,令人羡慕!”
“这次多亏了六弟,要不然我已是黄泉之下的一缕游魂了!诸位辛苦了!请早点安歇吧!我要去审一下这帮兔崽子。”
“柏良,你陪一下二殿下!另外,把jing卫连调来保护六殿下!”
“末将遵命!”
军营的一间练功房里,数十个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厅堂里照得纤毫毕现,十几个刺客被五花大绑捆在临时树起的木桩上,头罩和蒙面布都已被扯掉,其中一半以上是面目姣好的女子。上百个士兵正站在周围嘻嘻哈哈地品头论足。
一脸yin鸷的胤毓斐目露凶光,走到一个女刺客的面前说道:“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说出来就给你个痛快,要不然,哼!”
那女子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下巴被胤毓斐伸手勾起,jing致的脸上一片苍白。
胤毓斐yin笑道:“老子的耐xing是有限的,不说是吧?很好!反正也不缺你一个。”他伸手抓住女刺客的衣襟,双手用力向左右一分,“哧啦”一声,女刺客的夜行衣被撕了开来,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翠绿的肚兜。胤毓斐的双手伸进了肚兜。女刺客白净的脸上淌下了两行清泪,但仍是沉默不语。胤毓斐反手勾住了肚兜的上缘,用力一扯,两丸晶莹的怒峰暴挺而出。
“贱婢,本钱不错啊!”胤毓斐揉捏了一番,拍拍手走了开去,对着士兵们一努嘴:“小的们,赏你们了!”旁观的士兵们喉结颤动,口水直流,听到胤毓斐的话,立刻拥了上去,七手八脚解开了绳索,横拖直拽地把不停挣扎的女刺客拖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小兔崽子,一个个来!”胤毓斐yin笑着说道。
惨叫声和yin笑声从小房间里不停地传出,充斥在厅堂中,其余几个绑在木桩上的女刺客都浑身颤抖。胤毓斐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刺客们脸上流露出的愤怒而无奈的表情,yin沉着脸一言不发。褚柏良在一旁毫不在意地看着。
惨叫声渐渐低了下去,终于变得毫无声息。几个士兵一边扎着裤腰带走出来,一边还在说道:“过瘾!细皮嫩肉的,爽啊!”
“把那贱婢给老子扔出来,让他们看看嘴硬的下场!”胤毓斐yinyin地命令道。
那女刺客被几个士兵拖了出来,扑通一声扔到了地上,**的躯体上洒满了粘糊糊的黄白之物,下身一片狼藉,红红白白的**还在不停地流出,人已是奄奄一息,显见得进气少出气多了。
胤毓斐又走到一个颤抖得最厉害的女刺客身前,双手搭上了她的衣领。
“别碰我!你杀了我吧!”女刺客尖声叫道。
“杀了你?我还舍不得呢!”胤毓斐在她的胸前掏了一把。“说吧!说出来就给你个痛快,要不然……”
“别碰我!我说!”女刺客的jing神崩溃了,急忙叫道。
“小晴!你敢说!头儿饶不了你!”旁边一个男刺客厉声喝道。
胤毓斐放开女刺客,转身来到这个男刺客的面前,啪啪啪连抽了十几个耳光:“在这里还轮得到你嚣张?老子要你们生不如死!小的们,给他洗个澡,让他凉快凉快,清醒一下!”
两个士兵抬了一大桶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去。在这隆冬腊月的季节,彻骨的寒气顿时袭遍全身,那男刺客顿时冻得格格发抖,脸上一片青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了,这下清净了!”胤毓斐又来到另一个女刺客身边:“你呢?”
“呜呜,我说!”那女刺客泪流满面,呜咽着说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他们分开一个个问,若是口供对不上,哼哼!”
审讯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些刺客都是隶属于一个叫星灭堂的秘密组织,是专门从事暗杀的。带队的头领就是先前发暗器的黑衣人,已经死了。那个男刺客是副头领,不过也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在审讯中咬舌自尽了。剩下的一帮都是小喽罗,所知有限,不过却供出了他们在外城贫民区中的一个窝点。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后,胤毓斐命人将男刺客全都斩首,女刺客就便宜了这帮士兵。
在被sè急的士兵们压在地上剥衣裳时,那个名叫小晴的女刺客尖叫道:“你们不讲信用!”
胤毓斐嘿嘿yin笑道:“既然要来行刺,就应该有失手被擒的觉悟,慢慢享用吧!小的们,干完后给她们一个痛快!”
……
急促的马蹄声再一次打破了夜空的宁静。魏宝根亲自带着潜龙营跟着胤毓斐直扑外城星灭堂的窝点。抓捕基本成功,只是最大的两个头目从地道中脱逃。抓捕行动结束后,天sè已经大亮。胤毓斐带着口供直接上了朝堂。
“皇上,二殿下求见!”
“哦?斐儿来干什么?宣他进殿!”
“皇上有旨,宣二皇子胤毓斐进殿见驾!”随着太监们那一声声独特的尖利嗓音响起,胤毓斐大踏步地走进崇政殿,来到丹陛下跪倒:“儿臣胤毓斐叩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斐儿平身!”
胤毓斐起身后将口供高高举起:“启禀父皇,昨夜有一伙刺客暗中潜入军营,图谋行刺儿臣与六弟,幸被军中士兵发现,现已全部拿下,儿臣与六弟的贴身侍卫中也有人参与行刺,已被当场格毙,但六弟不幸为其侍卫所伤。幸得胡神医救治,现已无大碍。擒获的刺客供出了一个窝点,儿臣已带兵清除了这个窝点,擒获反贼六十余人。这是反贼的供状,呈请父皇御览!如何处置反贼,还请父皇示下!”
罗十三上前接过供状放在御案上。胤岳辰接过供状扫了一遍,顿时大怒:“反了!反了!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居然敢行刺皇子!史海信、谭雨润!”
“臣在!”
“即刻将反贼羁押起来,详加审讯,彻查此事,缉拿元凶!”
“遵旨!”
朝中百官顿时一片震惊,行刺皇子等同于谋逆大罪,这种大事要说朝中无人参与,任谁打死也不会相信,只怕朝中又要掀起一片血雨腥风了。
“斐儿,你马上将钦儿送进宫来养伤!”
“启禀父皇!胡神医的意思是六弟现在不宜搬动,还是在军营中静养为好。”
“嗯,那就听胡神医的吧!李三备车,寡人要去看视钦儿!散朝!斐儿,来!你跟寡人同车,寡人要听听昨夜的详情!”
“儿臣遵旨!”
皇帝銮驾开出承天门时,魏宝根正带着潜龙营整齐列队在皇宫之外。地上躺着一片五花大绑的星灭堂徒众。见皇帝銮驾出来,全都行起军礼山呼万岁。胤岳辰见到军容整肃气势不凡的潜龙营兵将,便问道:“斐儿,这就是兴**的兵将吗?”
“启禀父皇,这正是兴**潜龙营的将士,为首的将官叫魏宝根,是国师原来的家丁头目。”
“嗯,让他近前回话。”
胤毓斐不等太监传话,便从銮驾上探出身去叫道:“魏参座,皇上命你近前回话!”
“末将魏宝根参见皇上!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宝根上前来行了三叩九拜大礼。
“魏将军平身!不错,真乃一员虎将!”
“皇上,末将失职,致令六殿下遭遇不测,有负国师重托。”魏宝根俯伏在地,并不起身。
“魏将军起来吧!此事与尔无关,恕尔无罪!寡人还要好好谢谢你们哪!若非尔等jing觉,恐怕就不单单是受伤这么简单了。”胤岳辰刚才已经从胤毓斐处了解了全过程。
“末将谢皇上宽宏大量!”魏宝根这才起来。
“嗯,寡人很满意,到时定当论功行赏!”
“谢主隆恩!”
……
胤毓钦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中,腰部还是一阵阵的剧疼。他一睁眼就看到胤岳辰正坐在面前关切地注视着他。“父皇,儿臣给您请安了!”胤毓钦挣扎着要爬起来。
“钦儿别动!”胤岳辰一扫脸上的焦虑,伸手按住了胤毓钦。
“二哥怎么样了?”胤毓钦虚弱地问道。
“六弟,我没事!二哥这条命是六弟你给的,二哥永世不忘!”见到胤毓钦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自己,胤毓斐心中一阵感动。“ri后自己要是坐上皇位,一定不能亏待了六弟!”胤毓斐暗暗想道。
“钦儿好样的!没让寡人失望。你就在军营好好养伤吧!”胤岳辰欣慰地说道。
“二哥没事就好……”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胤毓钦眉头一皱又昏睡过去了。
“二弟!二弟!”胤毓斐惊惶地喊道。
“皇上,二殿下,请放心,六殿下没事。只是他现在还比较虚弱,就让他安静地睡一会儿吧!”胡一针在一旁说道。
“胡神医,那就拜托你了!”胤岳辰叹了口气。
“草民定当尽心竭力,还皇上一个生龙活虎的六殿下!”胡一针恭敬地说道。
×××××
幽暗的密室中,两个人正在悄悄地交谈。
“星灭堂失手了?”
“是!小人无能,让总管失望了!”
“那就收拾好首尾,不要让人找上门来!”
“是!”
“龙刺怎么样?”
“还算顺利,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家伙不太好办,碍手碍脚的。”
“那就想办法把他引出来,在外面下手。”
“是!”
“你去吧!要是再有什么差错,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直接提头去见主上吧!”
“总管放心,属下保证办好此事!”
“哼!”
这三天是喜儿最快乐轻松的ri子。这位相貌敦实的夏爷从未要她做过任何令人难堪的事,每天要干的活也很简单,不过就是早上起来准备一下洗脸漱口水,铺床叠被,打扫房间,为夏爷梳梳头,洗洗衣服,晚上放好洗澡的热水。仅此而已,不要说是侍寝,就连陪浴都不曾有过。每天夏爷还带着她去吃各种美食、游览各处风景名胜,还不时地讲一两个笑话逗她。要是这位夏爷一辈子都不走就好了,喜儿的心底隐隐有一丝希冀,不过早熟的她深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
一连三天,沈原带着喜儿徜徉于翼望城的大街小巷,流连于各种茶楼酒肆饭馆食摊。出手豪阔的沈原已经成为店家眼中的最佳客人,同样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当沈原带着喜儿刚看完一座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刹——松赞神庙(云汉国没有任何佛寺道观,只有无处不在的盘古大神神庙)安步当车慢慢走回翼望城时,碰到了一帮人。
这帮人一身短打,人人肩扛一根大烟杆,个个趾高气扬。这烟杆倒也有特sè,半人多长,杆身是用翼望城特有的黑竹所制,坚逾jing钢,头上嵌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铜烟锅。最为奇特的是这些人的胸前还用红丝线绣着烟杆的标志,最多的绣了四根烟杆。
喜儿一见这帮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恐惧的神sè,她往沈原的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道:“夏爷,快走!这些人是烟火堂的,最爱欺男霸女。在这里谁都惹不起。”
沈原拍拍喜儿的肩膀说道:“别怕!不用理他们。”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城门不远的地方。此时虽然已近黄昏,还是有不少人在进进出出,不过人们一见烟火堂的人,都远远地避了开去,把守城门的厢勇也都将头别转。沈原带着喜儿旁若无人地走向城门。
“站住!”二十几个烟火堂的堂众围住了他们俩,为首一人横眉竖目,胸前有四根烟杆,显然是个头目。
“这位兄弟尊姓大名?挡住在下的去路,有何见教?”沈原懒洋洋地问道。
“你家大爷我是烟火堂松赞分堂的鲍卫强,听说夏爷你钱多得花不完,施舍一点给我们弟兄用用怎么样?”鲍卫强将蒲扇似的大手一摊,神态嚣张地说道。
“要钱好说,诺,拿去用吧,鲍大爷你可不要嫌多哦?”沈原郑重地从怀里摸出一文钱放在鲍卫强的手上。
“nǎinǎi的,竟敢消遣你家鲍大爷?”鲍卫强暴跳如雷。
“消遣你又待如何?”沈原好整以暇地笑道。
“找死!”鲍卫强抓起大烟杆,搂头盖脸砸了下来,旁边的烟火堂堂众也都纷纷撤下烟杆砸了过来。
沈原搂住喜儿冷冷一笑,伸出两指夹住烟杆轻轻一带,鲍卫强身不由己地跟着转了一大圈,被一帮堂众的大烟杆砸了个正着。鲍卫强惨叫起来,双手松开烟杆,捂住满头是血的脑袋躺在地上不住地哼哼。
“老大!”几个堂众赶紧上来扶起鲍卫强。“呸!”鲍卫强吐出一口血水,声嘶力竭的喊道:“小的们!给老子上!把这混蛋揍成肉酱!”堂众们抄起大烟杆一齐砸向沈原。
沈原用手中的烟杆迅疾点在众人的肘间,堂众们只觉得手腕一麻,大烟杆不由自主地变向砸到了自己的头上。一阵痛彻心肺的剧疼袭来,堂众们纷纷撒手。沈原搂住喜儿转了一圈,伸拳疾点,拳拳着肉,等他放开喜儿气定神闲地拍拍手掌,烟火堂的二十几个堂众已经都变成了滚地葫芦。
“不许动!”一个厢勇头领带着一大票厢勇张弓搭箭围住了沈原。
“大哥!这个贼人竟敢打我,你可一定要好好治治他啊!”鲍卫强见到厢勇头领,连滚带爬地跑过去。
“怎么回事?你是何人,为何于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厢勇头领不理鲍卫强,冲着沈原质问道。
“你没长眼睛?二十多人围殴我一个,我不过是在自卫罢了。”
“好你个刁民,竟敢辱骂将官,我也不跟你一般计较。带回去!”
×××××
“啪!”辅畿州州衙内,巡抚袁永义惊堂木一拍,开口问道:“堂下何人,为何聚众斗殴?”
“袁大人,小人鲍卫强和几个弟兄出城去大神庙上香,半路上碰到这个贼人带着一大帮暴徒要来抢劫我们,小人和弟兄们抵死抗争,差点被他们打死,幸亏樊头领带着厢勇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了我们。袁大人你可千万要对这个贼人严加惩治啊!”鲍卫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樊同,鲍卫强所述可是事实?”
“启禀大人,卑职带本部兵马巡逻时远远见到大群暴徒正在围殴鲍卫强和他的几个弟兄,等卑职带人赶到时,暴徒已一哄而散,卑职无能,只抓到了这两个刁民,请大人责罚!”樊同恭敬地说道。
“慢!樊同,你们这么多厢勇只抓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小姑娘?你可真不是一般的饭桶啊!”坐在袁永义身边的通判翟存礼讥笑道。
“事实清楚、证据俱作,人犯……呃……你叫什么名字?”袁永义这才想起他还没问清下面的人犯姓甚名谁,不禁一阵尴尬。
“大人,人犯名叫夏原。”樊同提醒道。
“嗯,人犯夏原聚众抢劫,殴打本城良民鲍卫强等人,罪不可赦,即刻羁押收监!”袁永义一拍惊堂木,大声宣判。
“袁大人,判案岂可如此草率,你如此偏听偏信,怎能服众?此事可有人证?”翟存礼不满地说道。
“翟通判,有樊同作证,还能有假?”
“谁不知道樊同是鲍卫强的大舅子?他能作证?”翟存礼反问道。
“虽说樊同是鲍卫强的亲戚,但他毕竟是厢勇的将官,本官不相信他,难道相信堂下的刁民?”
沈原没想到云汉国的吏治竟是如此不堪,简直如儿戏一般。他不禁冷笑道:“看来袁大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昏官啊!颠倒黑白,强jiān民意,倒是你的拿手好戏啊!”
“混帐!你这刁民,竟敢当堂辱骂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棍!”
“骂你怎么啦?我还要揍你呢!”沈原双足轻点,拔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袁永义的身边,拎住袁永义的衣领,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袁永义的脸上,“我代陛下揍你这颠倒黑白的昏官!”不消一刻,袁永义的脸就变成了猪头。沈原看似拳沉势疾,其实下手很有分寸。
翟存礼刚想劝阻,闻言心中一动,袖手旁观起来。
堂下一阵哗然,厢勇挺起刀枪,隶勇扛起水火棍,冲了上来。可是他们冲到离沈原十步远时,却被一堵无形的气墙挡住了,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
沈原发泄了一通,扔开袁永义。伸手从怀里掏出盘古令,高高举起,只见数息之后,盘古令上方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光团。光团逐渐扩大,渐渐地出现了盘古大神拈须微笑的形象,两侧出现八个大字:“执此令者,如朕亲临。”同时沈原的脸型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众人马上全都拜伏于地,口中高呼:“拜见盘古大神!”
又过了十数息后,随着一阵动听之极的天籁之音飘过,盘古大神的形象化作无数光点散于空中。
众人仍拜伏于地,口中高呼:“参见神使大人!”神使大人和盘古令那可是早就画影图形,张榜公告天下了,谁不是耳熟能详?
袁永义眯着肿胀的双眼见到盘古令,心中顿时一沉,待见到盘古大神的形象时,已是万念俱灰,心中暗恨樊同和鲍卫强,原以为有一只大肥羊可宰,没想到却是引来了一个煞神!
“诸位请起!”沈原扬声说道:“沈原代天巡狩,察访天下,现辅畿州巡抚袁永义颠倒事实、混淆黑白、渎职枉法,即刻免去巡抚一职,收监羁押,囚送京师。巡抚一职由通判翟存礼暂代,等朝中任命下来再行移交。翟存礼!”
“下官在!”
“这里的事就由你来收拾,记住,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恶徒!烟火堂恶名昭著,你马上组织得力人手彻查此事!”
“下官遵命!”
剩下的事已不用沈原再cāo心了,于是沈原拉着喜儿飘然离去。
第二天一早,沈原就离开了翼望城。临走前他给了喜儿一百两银子,又当着喜儿的面告诉谢三娘他已认喜儿作妹子,要谢三娘善待喜儿,谢三娘满口答应。出门前因谢三娘无论如何不肯收房钱,沈原便为她的客栈题了字。谢三娘如获至宝,马上找人裱了起来,挂在柜台上方。沈原住过的客房也重新装修了一下,门口挂上“神使下榻处”的匾额,后来因此生意好得不得了。谢三娘还认喜儿作妹子,提拔喜儿做了玉缘客栈的管事。从此后守财在门口候客时总是一口一个:“我们玉缘客栈可是神使住过的大客栈!”
沈原出城时,翼望城里满地都是爆竹纸屑,应是昨晚老百姓燃放爆竹庆祝烟火堂瓦解时留下的。看来翟存礼行事也算是雷厉风行了,沈原如是想道。
×××××
刑部尚书史海信、侍郎谭雨润这两天的ri子很不好过,胤岳辰天天追问他们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每次都在朝堂上把他们骂得狗血喷头,后来干脆把李三叶派过去协查。他们发动了所有的隶勇、衙役,还调动了厢勇像过筛子一样把外城、内城彻查了一遍,皇城当然没人有那个胆子去查。除了在审讯星灭堂堂众时又找到了两个堂口,拿下了近百号人,剩下的收获就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抓了一大堆溜门撬锁的小混混。经审问得知除了星灭堂外还有一个云隐堂,但由谁主事,堂口在什么地方,除了星灭堂堂主谁都不知道,昨天黄昏又在城外发现了抛尸荒野的星灭堂两个堂主,线索算是彻底断了。三个人无言枯坐了一夜,对此一筹莫展。
李三叹着气离开了刑部,一想到回宫去还要面对胤岳辰的那张冷脸,李三的心头一阵发悸。回到宫中,李三习惯xing地先回自己的住处转了转,伸手在床尾下面的墙边掏了一下,竟然摸出一张纸条。“瓯居路?即刻?”看到纸条右下角熟悉的暗记,李三毫不犹豫冲出门外,叫了个心腹小太监将纸条呈交胤岳辰,自己匆匆出宫去了。
×××××
沈原出了翼望城后,来到濛水河边的码头上。时值清晨,码头上冷冷清清,只有两三条货船泊在岸边。一个妇人正蹲在岸边的石阶上淘米,她身边的船上,一个年纪在四十开外的艄公正坐在船头抽旱烟。
“船家,你这船可是去萧余府的?”沈原上前问道。
“噢,这位爷,我这条船今ri不走,后ri去汤谷城。您要去萧余府,正好隔壁的杜淮忠杜老大今ri要回去,要不我帮你问一下?”艄公放下烟袋说道。
“那就劳烦你了。”
“好说!”那艄公扯开喉咙叫道:“淮忠!有客人要搭你的船!”
“来啦来啦!栾老哥,是哪位啊?”旁边一条大船的船舱门“吱扭”一声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位三十几岁的jing壮汉子,这汉子黝黑的面皮,粗壮的身材,赤足站在船上,五只脚趾像蒲扇一样分开,看得出是长年生活在水上的。
“这不是吗?”栾老大一指沈原。
“杜老大,你是要去萧余府吗?”沈原问道。
“是啊!客人贵姓?”
“我姓夏。”
“哦,夏爷,那就请上来吧!船资二两银子可以吗?包吃包住,若是客人要另点河鲜,价钱另算。”
“可以。”沈原迈步上船,临走前还不忘和栾老大打招呼:“栾老大,多谢了!”
“不客气!”
这是一条典型的客货混装船,船身zhong yāng竖着一根桅杆,泛黄的船帆还未升起,正架在船篷上。船舱位于船的中后部,占了三分之一的样子。前面二分之一是货舱,现在是空的,七八个船工正在下面斗雀牌。
船舱进门处是一个狭窄的过道,过道两侧一边是厨房,一边是茅房。过道的尽头是一扇移门,移门内就是船舱了。船舱里地板油光水亮,两侧是几扇移窗,窗边散放着十几个蒲团和四张矮几。靠门边有一个小楼梯可以通到底舱。
沈原坐下后,一个姿sè中平的年轻女子端了杯茶进来:“客人,请用茶!”
杜淮忠呵呵笑道:“夏爷,这是我婆娘杏芳。”
沈原道谢后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杜淮忠:“杜老大,这几天要麻烦你了,一路上买点瓜果零食,割点鲜肉来,多下来的你就收着吧!”
杜淮忠愣了一下,随后爽快地接过了银票:“夏爷这么慷慨,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多谢了!”
开船前,又上来了一对小夫妻,是到元庆回娘家的。元庆是位于萧余府上游的一座城市,是瓯居路瓯庆州州治所在地。
杜淮忠匆匆上岸买了点瓜果零食后就开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