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云物中京晓 天人外馆开(1 / 1)

长风几万里 白夏源 4692 字 10个月前

这段时间胤岳辰着实烦恼不已,裴皇后因为儿子被废,老爹被辞,心中郁闷,对胤岳辰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臭脸。安贵妃因儿子被贬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马贵妃倒是小心翼翼的,可是因为小儿子被贬,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现在人已经老了,对临幸宫女也提不起jing神,只想找一个妃子聊聊天,说说心里话,于是他更多的时间都流连在自己最宠爱的叶贵妃的寝宫中。虽然叶贵妃没明着说什么,对胤岳辰也是刻意逢迎,但从她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话外音中也听得出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小六子实在太嫩了,自己当然不可能给叶贵妃什么承诺。

“嗯,听说过。”

“现在一些大臣都纷纷上折子,要寡人尽快再立储君,寡人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此次来也是想听听国师有什么想法?”胤岳辰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陛下,这是您的家事,我实在不好多说什么。”沈原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国师此言差矣!宫中从无家事。寡人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就会去见列祖列宗,寡人可不想扔下一个烂摊子去见祖宗。”

“陛下,您还是再等等看,若是实在担心万一,那就先选一个您现在认可的皇子,写下诏书,密封起来当众置于朝堂之上的‘天威难测’牌匾之后。万一需要,可规定由当时的丞相、枢密使及六部尚书当着诸皇子和百官之面共同拆阅,宣布陛下您亲自指定的继位者。”

胤岳辰的眼睛亮了起来:“国师毕竟是得到过大神的亲自教导,什么难题到了国师的手里都能轻而易举地化解。能得国师襄助,我朝幸甚,寡人幸甚!”

胤岳辰兴致勃勃地与沈原闲聊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晚上,国师府热闹非凡,门前的广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马车。原先沈原只想自己家人小聚一下,可是朝中众臣得知皇帝亲临国师府道贺后,也都纷纷登门。沈原一想,干脆就热闹一下,于是便改为大摆筵席,邀请朝中百官前来赴宴。夏府也开一席,邀请关系不错的商家、作坊掌柜赴宴。只是苦了夏玉莲,还要带着一双儿女两头赶场子。

赴宴的客人都得到了一套特别的回礼:一个jing致的柳条筐。其中放着两包糖果、两瓶果汁、两瓶酸nǎi、两支口红棒、两瓶面霜、两瓶花露水,并附了一份jing美的说明书。每样两件寓意好事成双,六个品种代表六六大顺。这件礼品原本就是沈原想送给重要人士作为广告用的,现在正好一举两得。

沈原捣鼓了近两个月,总算把化妆品折腾出来了,用的材料都是市面上找得到的东西,如酒、蓖麻油、蜡、薄荷香、樟脑、羊毛脂、芦荟汁、花汁染sè剂等。这些东西永远不会缺少试用者,现在已是妻妾们的化妆必备品了。沈原又把周欣宜请来,识货的漱琼轩掌柜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巨大的商机。两家合股的谈判没费多大功夫,打的是宝瑞漱琼轩化妆品公司的牌子。夏家占三成半,杨家占两成半,周欣宜占四成股份,掌柜的还是周欣宜。在杨兴敏的协助下,漱琼轩的各处分号也都扩大了店堂,并统一装修布置,店员也都换上了统一的店服。后来又化妆品公司又陆续开发出了眉笔、睫毛膏、眼影、粉底霜、润肤ru液、洗发水、沐浴露、香皂等,这是后话不提。

满月酒回礼带来的效应就是宝瑞旗下的各家店铺全都人满为患,漱琼轩各家分号的新品全都被抢购一空,连带着以前不太卖得动的存货也销出了大半,店员们更是数钱数得手抽筋。特别是花露水和口红棒,更是得到了大家闺秀们的热烈追捧。一时间连青楼也都是香气缭绕。

商人们都像闻到了腥味的苍蝇一样盯着杨载元和夏世安不放,杨夏两家的门槛都被磨低了两寸。

叶德基带着户部的几个侍郎、主簿和转运使司、度支使司的一帮官员再次登门,与沈原整整讨论了两天才带着厚厚的一叠记录回去。

业务一扩大,人才不够的毛病马上暴露出来。沈原也感到时机成熟了,便开设了宝瑞综合培训学校,第一批学生就是夏富贵、杨家四兄弟、谭雨清、周欣宜以及作坊店铺的一些主管、账房先生,还把裘必远也叫来了。上课的内容包括银行管理、工厂管理、会计管理、店铺管理、仓储物流等,也不管他们听不听懂,一股脑儿先灌了下去。同时还让谭雨清把夏府老宅改造成学校。

全部讲完后,再让这些人自己上台,把他们已经弄懂的知识再讲一遍,台下的人互相补充,加深印象。最后沈原再按各人的专长分成几组,专门轮流讲授其中的一门课程,并自己编写教材。这样折腾了一个多月,夏府的改造已经完成了一半,于是,前院开始使用,后院继续施工。宝瑞综合培训学校正式开课,学员就是宝瑞旗下作坊店铺的各级主管。

沈原又加开了一门工业设计课程,对象是旗下作坊中一些头脑灵活的工匠,莫无言也被他从望山城叫来了。他还抽了一些店员开设了市场营销课程,并把店铺主管也都叫来一起听。

……

兴**的体能训练终于结束了,淘汰了最差的六百人,又从老队员中抽调了五百多人补充进来,兴**的架子终于搭了起来。抽了一些头脑灵活的新兵和部分老队员作为参谋组成了作战部,由参谋长魏宝根负责,副参谋长要等全面训练结束后才决定人选;冷固谦主管后勤部和后勤连,胤毓琮也被封了个后勤部副部长兼后勤连副连长的头衔;副司令除了由计勇廷与贺涔毅担任外,又加设了两个,分别是胤毓斐和胤毓钦;军法处、宣传部的架子都搭了起来;直属小队与亲卫队合二为一,称jing卫连,连长由褚柏良担任;

在原来国师府卫队的基础上成立了猛龙、飞龙、迅龙、潜龙四个营,一个营六百多人,下辖一个营部和三个连,每连下设一个连部和四个排,每排下设四个班,连排长正职都由原国师府卫队的小头目担任,副职等全部训练结束后再从班长中提拔,班长、副班长则由老队员担任。其中猛龙营、飞龙营为步兵营,分别由应矗和计勇廷兼任营长;迅龙营为骑兵营,由贺涔毅兼任营长;潜龙营为特种作战营,由魏宝根兼任营长。营部包括营长、副营长、参谋长、军法组、通讯班、jing卫班、救护班、后勤炊事排等。连部由连长、副连长、通讯员、jing卫员、卫生员、后勤炊事班等组成。

后勤大队改称后勤连,下辖辎重排、医疗排、司务排、工程排各一,医疗排排长由胡旭康担任。侦通队改称侦通连,下辖两个侦察排和两个通讯排,褚柏嘉任连长。

淘汰下来的新兵一部份成为训练基地的后勤连的辅助人员,一部份与最初淘汰下来的家丁中训练成绩佼佼者一起在接受一段时间的简单军事训练,然后就分到宝瑞旗下的银行、储蓄所、店铺、作坊担任jing卫。其余人就分到各处打杂。

编组完毕后,兴**全部迁入训练基地,正式开始军事训练。训练科目有兵器的使用、战场搏杀招式、擒拿格斗技巧、行军布阵、扎营立寨、战场联络、侦察与反侦察、包围与突围、攻城与野战、攻坚与守营、近战与远攻、设伏与正面对抗、大部队混战等等。当然,训练中仍然应用了原先的奖罚措施,并在那些变态的教官手中进一步发扬光大。训练的方式也花样百出,不时有半夜紧急集合、长途拉练、偷营夜袭之类的突然袭击项目。至于背后偷袭、群殴等更是家常便饭,搞得这些当兵的那怕是休息逛街也时刻保持jing戒状态。

……

宝瑞综合培训学校这一期的全部课程结束后,沈原将一批成绩优秀且语言表达能力较强的学员留了下来,再经过短期强化培训后,就作为学校的师资力量,定期培训宝瑞旗下的员工。沈原自任校长,任命裘必远为常务副校长,统管学校的大小事宜。又在京城及周围城镇收容了两百多个流浪街头的孤儿,作为一年级学生,开班授课。原来的几十个孩子就算是两年级的学生了。另外从战舰中派了几个智能仿生机器人充作教师,以一种迥异传统的方式传授数理化基础知识,同时也不忘灌输效忠沈原的思想。这些孩子就是沈原的希望了。沈原告诉裘必远,他已经让夏连成把训练基地旁边的一块地买下来了,正在让谭雨清建造新的校舍,估计一年后就可以开始使用。今后每年要去收容一批孤儿充作新生,原有的学生就上升一级。这样,估计十到十五年沈原手中就会有一批真正掌握新知识的可用人才了。

沈原还把胡一针找来,让他也开一个班,专门教授医学知识,并让他去请或招一批医术较好的郎中来作为教师。

并且沈原还召集旗下所有作坊、商铺的主管以及合作伙伴一起开了个会,会上沈原宣布,宝瑞旗下的所有企业全面实施全新会计制度。对于“企业”的意思沈原也作了解释。企业中从事生产的一律称某某工厂,但是京城的宝瑞作坊维持原称呼不变,因为这已是一块金字招牌了。

下一步的任务是将ru牛养殖场迁到海yin镇,并扩大养殖规模,提高ru制品产量。继续大量收购海yin镇周围土地,一部分用于建设新厂房,现在业务摊子铺得太大,外城的宝瑞作坊已经显得有点拥挤了,今后要逐步将其中的部分生产部门搬迁出去,分别建立专业xing的工厂。一部分土地划归专门设立的宝瑞农业公司,用于农业创新试验,如改良稻种蔬菜、研究嫁接技术改良果树、大棚温室种植技术、开挖鱼塘、增设农林果木研究中心、建立果汁原料生产基地、招聘花匠开展花木养殖、盆景制作等等。其余土地分给兴**士兵,可以由其家人耕作,家中无人或无力耕种的也可由宝瑞农业公司有偿代耕。另外要在其它军路开设连锁店或加盟店,铺设银行网点。

最后沈原向大家道别,因为他要到各地去走一走了。

因为夫君要离开一阵子,夏玉莲顾不上害羞,拉着翠菊四女一起,与沈原**了一整夜。整整三年了,除了在望山城失踪了三ri,夫君还从未远离过她,现在夫君遽然远行,她的心中不由得一阵阵空虚无力。她怕送别夫君时忍不住要哭,于是便把自己的jing力全都消耗在欢爱之中。

清晨,众女都已体力耗尽,沉沉睡去。沈原从众香国中爬起,一一吻别了五女。梳洗打扮完毕,走出房门来到彩虹、彩霞的房间,亲了亲儿子和女儿。然后一个人走到府外,坐上仿真机器人驾驶的马车,前往皇宫。

×××××

朝堂上,一批大臣在兵部职方侍郎梅康佳的带头下,向胤岳辰进言及早立储。

胤岳辰嘿嘿一笑:“众爱卿的意思寡人已经明白了,这么多天来,寡人的耳朵里已经起了老茧了。今ri寡人就给众爱卿一个交待。罗十三!”

“皇上,老奴在!”

“东西准备好了吗?”

“回皇上,已准备妥当!”

“取来!”

“遵旨!”

罗十三取来一个杏黄缎面的锦盒,打开后又从中取出一个小锦盒,开盖后放在御案上。胤岳辰从怀里掏出一块白sè缎帛,举在手里扬了扬:“寡人已将继位者的姓名写在这份密诏之中。”

堂下百官无不紧紧盯着这份密诏,恨不得自己的眼光能拐弯透视,马上揭开谜团。

胤岳辰将密诏轻轻放入小锦盒,亲自盖上盒盖。“封起来!”

罗十三取来一段翠绿缎面,用糯米糊沿接缝处封好,然后掌玺太监捧来玉玺,胤岳辰亲自盖上骑缝章,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命罗十三捧着锦盒下堂去走一圈,让众臣检视一下。随后罗十三将小锦盒放入大锦盒,合上盖子后同样密封盖印。

“李三!”

“皇上,老奴在!”

“把它放到‘天威难测’匾额之后!”

李三捧起锦盒,抬头看了看牌匾,命人抬来两张案台放在匾额下方一侧,再往上叠放了一张案台。只见他手托锦盒纵身跃起,双脚在案台上轻轻一点,身形又拔高了数丈,双手将锦盒往匾后一送,轻飘飘地落回地面。

“启禀皇上,密诏已安置妥当!”

“嗯,你去吧!各位爱卿,密诏就放在这里,若寡人有何不测,丞相、枢密使及六部尚书可当着诸皇子和百官之面取下密诏,共同拆阅,当众宣布。当然,若现在指定的继位者表现不佳,寡人也有可能随时更换密诏!”

堂下百官一阵错愕,一时鸦雀无声。

“皇上圣明!”马河鲁带头打破了沉默。

“皇上圣明!”百官这才反应过来,齐声称颂。

“陛下未雨绸缪,不愧为明君!”门口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笑容从胤岳辰的脸上浮现:“国师谬赞了!国师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ri前来,有何见教?”

“沈原是来向陛下辞行的!”

“辞行?国师要去哪里?”

“陛下,沈原身怀大神重托,该出去走一走了!”

×××××

夜sè朦胧,原已是门庭冷落车马稀的三皇子府在夜sè的笼罩下更显得冷清。

“拿酒来!老子储君没得做了,难道连酒也喝不起啦吗?贱婢!还不快把酒拿来,找抽啊?!”胤毓嘉醉醺醺的喊声飘荡在夜空中。

“大姐,你看他这副样子……”倚窗而立的莫妃蹙着眉头。

“别理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由得他去闹吧!”胤毓媛瞥了一眼窗外。“听说父皇今ri将传位密诏当庭置于‘天威难测’匾额之后了!”

“啊?!这下他不是更没机会了吗?”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这般……”胤毓媛在莫妃的耳边悄声说道。

“啊?!这事一旦败露,那可真万劫不复了!”

“不冒风险如何成得了大事?”

“好……好吧!那就让缥缈组去办吧!”

沈原这次出来,就是想脚踏实地好好考察一下云汉国的风土人情,他打算认认真真地用车轮丈量一下瓯居路和大泽路。要不然也不用那么麻烦坐个马车上路,直接用一辆太空坦克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不过他现在可算是有家室拖累了,家大业大,不顾着点也不行。于是他动用了一艘侦突舰配上几十个智能仿真机器人,常年悬停在汤谷城上方三千米的高空,通过近地轨道上的探测器随时监控国师府、夏府、宝瑞学校、宝瑞作坊、军营等重要场所,一旦有事也可就近处置。

临走之前沈原又到训练营地去转了一下,听取了贺涔毅七人的汇报,他肯定了教官组恶搞式的应变能力训练方法,只是让他们把握好其中的度,不要搞出人命来。又把正在训练中的三位皇子找来,检查了一下各人的天元心法进展,然后便与众人告辞。

沈原坐的马车是新做出来的量产制品,外观上很不起眼,任何人见到这辆马车的第一印象就是,这辆马车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有钱的商人。他自己也用刚学会的幻容术变换了一副相貌,神使的招牌——多多则留在了国师府。摆渡过了海河后马车就悠闲地走在通往萧余府的官道上。

此时已近隆冬,京畿路大平原一片肃杀景象,官道旁栽植的树木大多已经枯黄凋零,只有零星几簇常青灌木还在寒风中努力抗争,点缀出一小片勃勃生机。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过冬作物才刚刚发芽,稀稀拉拉的,远远望去,田野中好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绿雾。

走过了十几个小镇后,一座城郭出现在前方。沈原用神识扫了一下周围五里的范围,见无人活动就干脆把马车收进了天元空间,自己也换了一身读书人的行头。然后慢慢地走到城门口。城门上方刻着“翼望”两个大字,这就是京畿路辅畿州的州治所在地翼望城了。翼望城位于京畿路的正南部,离京畿、瓯居两路的边界不远,就建在纵贯辅畿州和瓯居路的濛水河东岸。

濛水河是一条运河,北接海河,东邻风暴洋。其北端连接汤谷城,由北而南一路下行进入瓯居路后,在中途拐了个弯,沿东南向穿过云汉国第二大河淳安江,然后一直流入南端的风暴洋入海口。濛水河是一条承接南北运输的重要运河,河面上每天都是百舸争流千帆竞发的热闹景象。翼望城是一个重要的商货集散地,沿河建有无数的码头,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

交纳了十文的进城费后,沈原随人流进入了翼望城。

除了城池小了点,城里的繁华程度不亚于京城。沈原一路走着,慢慢浏览着街景。此刻虽然已是黄昏时分,大街上仍是摩肩接踵、人如cháo涌。沿街各种叫卖的摊点上小贩们还在唾沫横飞地卖力推销,各种商铺依然开着门,里面已经点起了明晃晃的蜡烛,照得店铺一片亮堂。沿街一溜的饭馆客栈生意红火,宾客满座。头戴伙计帽,手挽白毛巾的店小二正站在门口卖力地吆喝着,竭力拉拢过往的行人进门吃饭留宿。

沈原在一个雅致的门楼前停了下来,守候在门口的伙计立刻迎了上来:“这位爷,您是要留宿还是就餐?”

“你们这儿有清静的独门小院吗?”

“有!有!不是小人吹牛,我们这玉缘客栈可是翼望城里数一数二的豪华客栈,小人名叫守财,您老请进!”一听沈原要独门小院,伙计笑得两眼都眯了起来。他殷勤地带着沈原来到了柜台上。

店老板是个徐娘半老风姿犹存的女子,名叫谢三娘。沈原扔下一张宝瑞银行的百两银票后,她马上热情地招呼沈原:“夏爷,给您安排在天字三号院,让守财带您过去吧!”

沈原用夏原的名字登记过后,就跟着守财进了内院。来到天字三号院,沈原不禁暗自点头,毕竟是五两银子一夜的上房。院内种植了几株黄梅,幼小的花蕾已经缀满了枝头,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从院门直通客房。小径边还设了一张石桌,四只石凳,显得格外的优雅恬静。

守财殷勤地引着沈原来到房内,这幢客房是个三进的平房,最外一进是客厅兼餐厅,中间是卧房,最里一进是浴池和茅厕。客厅边上由一个小厢房,是专门服侍客人的丫环休息之处。一个十五六岁、眉清目秀的小丫环见沈原进来,跪伏在地说道:“喜儿恭迎老爷!”

守财指着喜儿说道:“夏爷,喜儿是专门服侍您老的,您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就是了!”

沈原点点头:“喜儿,起来吧!”

“是!夏爷!”喜儿站起身,乖巧地垂手侍立一旁。

“夏爷,您是要在房里用餐,还是去门口酒楼用餐?”守财问道。

“你去酒楼订一个临窗的座位。菜就捡你们拿手的招牌菜上吧!”沈原塞给守财一块碎银。

守财顿时眉花眼笑:“谢夏爷打赏!小人这就去订桌,喜儿你先服侍夏爷梳洗一下,一会儿小人再来请您老过去。”

……

坐在玉缘客栈门口的临风轩二楼窗边,沈原端起酒杯呷了一口:“不错!”他一扭头,见喜儿正手执酒壶站在身旁,便说道:“喜儿,你站着干嘛?来!坐下来一块儿吃!”

喜儿怯生生地说道:“夏爷,婢子怎敢和您老一起上桌?”

“废话那么多干嘛?叫你吃你就吃!把酒壶放下,拿起筷子,这就对了!”沈原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观望着热闹的大街……

……

“李掌柜,最近在忙什么呢?”

“咳!还不是混口饭吃吗?哪像陈掌柜你,守着一个成衣作坊,吃穿不愁。我刚从大泽路回来,咳!别提了!”

“不是听说你刚花了一大笔钱买到了果汁的制法,要到大泽路去开个果汁作坊吗?这可是来钱的买卖呀!”

“可不是?我也想着大泽路水果又多又便宜,没成想到了那里憋了一肚子气回来!”

“怎么啦?”

“我在那里盘下了一片果园,又买了一块地,打算开个作坊来着。哪想到东西还没开始做呢,官府就三天两头上门了,今天是人头税,明天是养民捐,又碰上一帮吃大户的刁民,这还让人活吗?所以我一气之下关张大吉,可谁知果园和地买来容易卖出难,一大笔银子就这么白白扔在那里了。”

……

沈原摇摇头,吏治不清,治安不靖,再好的产品也经不起折腾。

看看喜儿已经吃饱了,沈园喊道:“伙计,结账!”

跑堂的小二满脸堆笑地说道:“夏爷,您老用完了?承您惠顾,二两银子。”

沈原扔下一块碎银子:“不用找了,多的就归你吧!”

“谢爷的打赏!夏爷请慢走!欢迎再次光临敝店。”小二捧着银子乐颠颠地走了。

“喜儿,带我出去走走!”沈原吩咐道。

玉缘客栈位于翼望城的中心位置,走几步就到了四方街。四方街是一个小广场,翼望城的四条主干道东大街、西大街、南大街和北大街都汇聚于此。跟着沈原出来的喜儿就像出了笼子的小鸟,一副欢快雀跃的神sè,小孩子心xing毕露无遗。沈原招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带着他们把四条大街逛了个遍,等回到客栈时喜儿已经打哈欠了。

回到房里,喜儿去放热水。洗过热水澡,沈原吩咐喜儿也洗一下,自己回到卧室躺在**。

不一会儿,喜儿穿着一件睡衣来到卧房。“夏爷,要婢子侍寝吗?”喜儿怯生生地问道。

沈原呆了半晌:“喜儿,你在说什么?”

“夏爷,天字房里的客人若是有需要的话,也可以让丫环侍寝。这都已经算在房钱里了。”

“你以前常为客人侍寝吗?”

喜儿摇摇头:“婢子今天刚被调到天字房。”

“你自己去睡吧!我不需要侍寝。”

“夏爷您真是个好人,婢子愿意服侍夏爷就寝。”

“好了,你还小,快去睡吧!”

“夏爷的意思是婢子要是再大一点就可以侍寝了?那要不要婢子去叫一个岁数大一点的姐妹来?”

沈原被喜儿的误解弄得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不需要。你快回去睡吧!瞧你这小丫头,眼皮都睁不开了,明ri怎么有jing神干活?”看来这种高级客栈实际上就是一个变相的ji院嘛!沈原不禁大摇其头。

×××××

子夜,兴**的军营一片寂静,只有营房中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和营内巡逻队的脚步声。

“嗒”“嗒”几声,几只小巧的挠钩搭上了军营的围墙,一阵风声传过,围墙上多了十几团黑影。黑影沿着翻进墙内,蹑手蹑脚地潜到营房边,将挠钩搭上房檐,轻轻地攀爬上去,伏在屋脊之下。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挥手一指,黑影们纷纷爬到另一侧攀缘而下,悄悄地向一处营房潜进。突然,所有人都急速窜进了墙根yin影下。

一扇房门打开,从房里冲出了一个迷迷糊糊的士兵,他冲到墙根,解开裤子掏出家伙,“滋——”,一道水箭急shè而出,过了一会儿,他浑身一个激灵:“爽!——他nǎinǎi的,憋死老子了!呼!好冷!”

就在他提裤子时,一道刀风急奔他的面门而来。他急忙后仰,刀风贴着他的鼻尖掠过,他的右脚条件反shè般地贴地扫出。“cāo!又来这一套!”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双手可没闲着,将裤腰一摺掖紧,双手在地上一撑,一个侧空翻退了开去。嘴里还大喊:“敌袭!”

周围的房门很快就都打开了,从里面抛出了十几个灯笼,四周一下就变得亮堂起来了,潜伏在墙根的十几个蒙面黑衣人的身形立刻就暴露了出来。随着灯笼落地,四周营房冲出了上百个手执刀棍的士兵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他nǎinǎi的!这回看老子玩死你们!”

“哈哈!蒙着面就当老子不知道了?这一套老子见多了!”

“玩不出新花样了?上回的苦头还没吃够吗?”

“嘿嘿!抽死你丫的!”

士兵们一边说着粗口,一边挺着兵刃冲了上去。

黑衣人也不答话,撤出兵刃,刺向奔来的士兵。士兵见兵刃直奔胸前而来,纷纷左扭右闪,有几个躲闪稍慢的身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啊!”几声惨叫同时响起。

“哟嗬!动真格的?那就别怪老子们不客气了!弟兄们上!把他们的蛋黄都揍出来!”

士兵们三个一组五个一堆与蒙面黑衣人打在了一起。这些士兵的武功并不高强,但动作却溜滑之极,而且互相配合极为默契。挡兵刃的,抽冷子的,使绊脚的,分工合作,极有章法,令一众黑衣人顿时有束手缚脚的感觉。

三位皇子也都被一声“敌袭”给惊醒了,提着刀子带着贴身侍卫,很快就出现在房门口。胤毓琮扫了一眼打斗的场面,没什么兴趣,转身回屋睡觉去了。胤毓斐和胤毓钦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场内的搏斗。

“你们这帮兔崽子,唱大戏哪?这么多人收拾不了一个人?十、九、八、七、六、……”一声怒骂,不用看士兵们也知道是应矗的声音。正在拼斗的士兵们想到应矗数到零的后果,不由得一个激灵,手脚顿时加快,十几个黑衣人顿时被揿翻在地。只有一个黑衣人拼着背上硬挨了好几刀强行冲出,双手一扬,两枚暗器激shè而出,直奔胤毓斐面门而来,黑衣人随即倒地不起。

听到隐隐的破空声,胤毓斐一个铁板桥仰身躲过。“二哥小心!”胤毓钦惶急的叫声传来,胤毓斐一惊,这才发现一把刀正自上而下急劈下来。“吾命休矣!”胤毓斐魂飞胆丧,眼睁睁看着刀锋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