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晏居当夏晚 寓直会晴初(1 / 1)

长风几万里 白夏源 4881 字 10个月前

下车伊始,沈原就满意地看到了宝瑞作坊对面已经建成的停车场。接到通报的夏富贵急忙赶出来迎接。

“小人参见姑爷!”

“呵呵,富贵,来,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杨公的公子,这位是兴平兄,这位是兴全兄……”沈原将杨家四兄弟一一介绍给夏富贵,夏富贵一一拱手作礼。沈原又对杨家四兄弟说道:“富贵原来是夏府的管家,现在负责宝瑞作坊,今后可就要和兴禄兄一起共事了!”

杨兴禄朝夏富贵一拱手:“小弟初来乍到,今后还望夏兄多多指教!”

“哎呀!杨兄来了就好,我可是ri盼夜盼呀!”夏富贵高兴地拱手还礼。

“富贵你先带他们去厂里走走,等下叫餐厅搞点好吃的,我们一起吃中饭。”

“是!姑爷。”

夏富贵叫过一个门卫吩咐了一下,然后就带着杨家四兄弟进入厂区,一路走一路介绍,四兄弟张大了嘴巴,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沈原独自一人来到了停车场,这个停车场还真是大,可以停放上百辆大车,现在已经有八成满了。因为时间已近中午,停车场里的车夫休息室空无一人,几个仆妇正在收拾几案上的茶杯。旁边的餐厅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沈原走进餐厅,只见可容纳两三百人的餐厅里摆放着一排排的长条桌凳,一大半的座位上都有就餐的车夫坐着。他们的面前摆着一只木托盘,托盘里是一盘荤菜、两盘素菜,外加一碗汤,大海碗里的饭堆得高高的像座小山。打饭的窗口还有几十个人在排队。

沈原走到一个正在吃饭的车夫身边,这位车夫见沈原过来,便往里挤了挤,招呼沈原坐下:“兄弟,坐这里吧!你的饭菜还没打?”

沈原说道:“噢,我还不急。兄弟,这里的饭菜怎么样?”

那车夫停下筷子,一翘大拇指:“不错!餐餐有肉,米饭管饱,每次来菜都不重样的,比我们在东家那里吃得还好!这宝瑞作坊的掌柜可真是个大善人。”

对面一个正在吃饭的车夫也插嘴道:“现在到宝瑞作坊来提货可是个美差,我们那里为能来这里提货都抢破头了。”

旁边另一个搬运工模样的人接口道:“我们那儿都排着队轮换着来,今儿正好轮到我。这下晚饭都可以不吃了。”

沈原满意地点点头:“那你们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兄弟慢走啊!回见!”

沈原又到停车场里转了一圈,看到几个专职人员正在打扫马粪,冲洗场地,不禁暗暗点头。回到作坊门口,门卫见到沈原便说:“老爷,夏掌柜请您直接去小餐厅用餐。”沈原嗯了一声,便朝餐厅走去。来到餐厅,夏富贵和杨家四兄弟已经坐着等他了。

“怎么样,都看过了吗?”沈原问杨兴禄。

“都看过了,真是匪夷所思!许多设置都是闻所未闻,看来小人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呀!”

“姑爷,边吃边说吧!”

“好的,大家都开动吧!吃完再聊!”

吃完饭,夏富贵把众人带到接待室,夏富贵先向沈原汇报了工厂的经营情况,沈原向夏富贵、杨兴全、杨兴禄、杨兴敏介绍了一些工厂管理的基本知识,并提出了流水线概念、质量管理、研发部门、奖金激励、仓储及售后服务、市场调研、经销商管理、物流管理等概念,同时提出了品牌xing、规范xing、专业xing、连锁xing等经营诸要素。让他们先去想一想,自己琢磨一下,过段时间再找个机会好好商议一下,拿出一套完善的规范出来。

几个人正在聊着,忽然翠菊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夫君,快……快走!夫……夫人要……要……生了!”

“啊?!杨兄、富贵,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沈原立刻跳了起来,抱起翠菊就往外冲去。

楼下一辆马车正等着,沈原跳上车喊了声:“走!”马车立刻就往门外驰去。

“翠菊,通知岳丈了吗?”等翠菊缓过点气来,沈原问道。

“玉桐已经去了!”

马车一停下,沈原对翠菊说了声:“你慢慢过来,我先去了!”说完跳下车便往内宅飞奔而去。来到楼上沈原见夏世安正站在卧室门外团团转,便上前请安:“岳丈,小婿给您请安了!”

“贤婿,你来了就好!”

“玉莲怎么样了?”

“这不,正在痛得哼哼呢!”夏世安指指门口的棉帘。沈原凝神一听,房里传出了夏玉莲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帘子一掀,碧柳端着一盆水从夏玉莲的卧室出来,沈原急忙问道:“碧柳,玉莲现在怎么样了?”

“啊!夫君,夫人刚才破水见红了,现在直喊肚子疼呢!稳婆已经请来了,干娘正在里面陪着夫人呢!”

“我进去看看!”说着沈原就要去掀帘子。

“老爷,您不能进去!女人生产,男人不能进啊!”两个守在门口的老妈子伸手挡住了他。

“滚开!”沈原两手一分,将两个老妈子推到一边,一掀帘子走了进去。两个老妈子刚想跟进去,多多挡在门口,呲着白牙,低低地吼着,吓得两个老妈子连连后退。多多就在门口趴了下来,耸着毛茸茸的大头,jing惕地注视着四周。

沈原疾步走到床边,握住了夏玉莲的一只手:“玉莲,你怎么样?”

夏玉莲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夫君,您来了?妾身还好,就是疼得厉害。”

“姑爷,你怎么进来了?”夏夫人惊讶地问道。

“哦,岳母大人,您忘了,我可是胡一针的师傅哦!”

夏夫人顿时释然,是啊!有这么个神医女婿在身边,女儿一定会少吃很多苦头。

沈原低头在夏玉莲的**看了一下,说道:“才开了两指宽,宫缩还不够,看样子还要等一会儿。”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夏玉莲的身边,攥住夏玉莲的手说道:“玉莲,你忍着点疼,为夫帮你一下。”说完,沈原从天元空间取出一盒银针,从中抽出两支,分别在夏玉莲的腿根和腰侧扎了进去,一边看着夏玉莲的下身,一边轻轻地捻动着。

夏玉莲只觉得小腹剧烈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浑身的汗水不断地往外冒。雪梅在一旁不停地用毛巾为她擦汗。

过了一会儿,沈原抽出银针说道:“好了,准备接生吧!”

等在一旁的两个稳婆惊奇地看着这一切,对沈原刚才所说的是胡神医的师傅一事已是深信不疑了。她们上前一看,婴儿的头顶已经冒出来了。

“用力!”两个稳婆把夏玉莲往外挪了一下,然后喊道。

“夫君!妾身一点力气也没了!”

沈原握住夏玉莲的手,度了一丝真气进去:“玉莲,用我教你的吐纳之法,全身放松,运转真气。”

婴儿的头一点点出来,慢慢地肩膀也露了出来,然后是两只小手,一个年长的稳婆托住婴儿的身体轻轻地往外拉,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稳婆托住夏玉莲的臀部。终于出来了!年长稳婆倒提婴儿,在婴儿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响亮的啼哭声撞破了沉闷的空气。

“恭喜国师,恭喜夫人!是个千金!”年长稳婆熟练地用羊肠线结扎脐带,一边说道。剪断脐带后,将婴儿递给年轻稳婆抱去洗澡,自己继续处理胎盘等善后事宜。

夏玉莲轻松了一些,但疼痛仍未结束。

这时年轻稳婆抱着洗干净的女婴来到床头,将臂弯里婴儿轻轻地放到襁褓里包起来,夏玉莲侧过身爱怜地看着眼前的小东西,伸出手去抚爱女儿娇嫩的面孔。当她的手指头划过女儿的嘴边时,小家伙马上含住吮吸咂巴起来了。

“夫君,小东西真可爱!噢!……”一阵剧痛袭来,夏玉莲缩回手,紧紧地抓住床单。小家伙立刻哇哇大哭起来,碧柳赶快过来抱起了襁褓。

“又一个出来了!”年长稳婆紧紧地盯着夏玉莲的**,年轻稳婆赶紧就位。夏玉莲整个人绷得紧紧的,苍白的脸胀得通红。

“恭喜国师,恭喜夫人!是个胖大小子!”

随着又一声嘹亮的啼哭,夏玉莲一下瘫在了**,此时已经透支了全身体力的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为她擦汗的沈原。当稳婆将包在襁褓中的儿子放到她的枕边时,夏玉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坐了起来,撩开衣襟,抱起儿子,将ru头塞进了儿子的嘴里。“碧柳!”她喊道。

碧柳将女婴抱过来,夏玉莲接过女婴,将女婴的嘴凑近自己的另一个ru房。闻到nǎi香的女婴立刻噙住ru头吧嗒吧嗒地吮吸起来。吃饱喝足的两个婴儿很快睡着了。夏玉莲示意碧柳和雪梅将孩子放在自己枕头的两侧,然后看了沈原一眼,躺下去立刻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呼!终于搞定!”沈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这才发觉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连衣服都湿透了。“翠菊,请两位稳婆到客房休息一下,再到账房去取六百两银子作为谢仪。”

“老身多谢国师大人,恭喜国师大人喜得麟儿凤女!”两个稳婆惊喜地跪伏在地,刚刚接生完时的疲劳感一扫而空,她俩原以为能得到十两的赏银就不错了,没想到国师竟如此大方,一出手便是每人三百两。

“岳母大人,来看看您的孙儿孙女吧!”沈原伸手抄起正睡得香甜的一双儿女,一种骨肉相连的奇妙感觉瞬间流过心田。

夏夫人接过两个婴儿,喜得嘴都合不拢了,她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玉桐、雪梅,你们陪着岳母大人抱孩子出去,让岳丈也高兴一下吧!”

“知道了,夫君!干娘,来!我们来帮您抱一下!”

“不用了,两个小孙孙老婆子我还抱得动!”夏夫人开心地抱着两个孩子,说什么也不撒手。玉桐和雪梅只好护着她走出门外。很快门外就响起了夏世安惊喜的声音。

“碧柳,你去取一套干净衣衫来,准备热水,等下陪我沐浴!”

“是!夫君。”碧柳转身从房内的楼梯下楼去于是准备热水。

沈原伸手点了夏玉莲的睡穴,抄手抱起她,并用混元力布下防护场护住。“翠菊,替玉莲换一套被褥。”沈原看着自己臂弯里晶莹白皙的**,一时间竟痴了。直到翠菊告诉他被褥换好了,这才回过神来。沈原抱着夏玉莲,让翠菊用热毛巾为她抹了身,方才把夏玉莲放到**,盖好被子,解了睡穴。

这时夏夫人也抱着两个孩子进屋来了,玉桐和雪梅跟在身后,碧柳也上楼报告热水已备好。沈原接过孩子,放在夏玉莲的枕边。然后吩咐玉桐送夏世安夫妇去休息,翠菊和雪梅照看夏玉莲,碧柳陪自己洗澡。

×××××

“啪!”怒不可遏的胤岳辰将他最喜爱的一方水晶镇纸狠狠地摔到地上,砸得粉碎。“传旨,三皇子胤毓嘉品行不端,行事乖戾,即刻废去储君封号,圈禁府内,不得外出!五皇子胤毓希加封悟王,封地木西路堂庭县,七皇子胤毓翔加封悔王,封地列阳军当扈县,三ri后起程,不得拖延!所有参与此事的原储君府恶仆即刻由刑部会同御林军缉拿归案,处以极刑!”

皇帝金口一开,朝中大乱。

“皇上,废储一事,当慎之又慎啊!”顷刻间象是老了十岁的裴五丰神sè惶急。

“哼!裴五丰!看看你那宝贝外孙干的好事吧!”胤岳辰将手中的一叠奏章悉数扫到地上!

裴五丰颤颤巍巍上前捡起奏章,越看脸sè越白,到后来他已经没有力气翻动奏章了。腿一软,整个人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裴卿家,寡人念你年事已高,不再多说什么,你就回家颐养天年吧!”

“安卿家,寡人听说你身体欠佳,再让你cāo劳朝政,寡人于心不安,准你告老还乡,安度晚年吧!唉!”胤岳辰叹了口气。

“启奏陛下,臣马河鲁教孙无方,请陛下准予微臣辞去枢密使一职,回家反省。”马河鲁出班跪伏于地。

“马爱卿,你治兵有方,功莫大焉,乃朝廷之栋梁,岂可轻言辞职?现丞相一职虚悬,还望马爱卿不辞辛劳,替寡人管理朝政。传旨!擢马河鲁丞相一职,统率百官,枢密使一职由胤丞尧接任,原胤丞尧兵部尚书一职由郭伊利接任。”

“微臣接旨!谢主隆恩!”胤丞尧和郭伊利同时出班与马河鲁跪在一起。

“郭伊利!”

“臣在!”

“兵部侍郎一职你自己看一下合适的人选,明ri递个折子上来吧!”

“遵旨!”

“好了,散了吧!寡人也乏了。”

“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储君被废的消息顿时不胫而走,整个京城稍有门路的人都知道了。

“你听说了吗,储君被废了!”

“你才知道啊!不过这个储君也太不像话了,跟自家兄弟争一个婊子,争不过还大打出手。可怜玉津园上下数百口无一活命,最惨的是那个头牌施睫熳,被扒光了当众游街,听说当场就疯了。”

……

“听说五皇子和七皇子上了施睫熳,还要在储君面前炫耀,气得储君立时将桌子掀了,回家后就叫人血洗了玉津园。”

……

“兄弟,昨天叫你跟我去喝酒,你还推三阻四的,错过了一场好戏不是?”

“好戏?还不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嘿嘿!你见过玉津园的头牌婊子当众游街吗?而且还是一丝不挂的,那身材可是没得说,两只nǎi子又大又白,啧啧!最爽的就是一路走还一路喊:‘我是烂货!我是破鞋!’哈哈!”

“啊?!亏了亏了!”

×××××

“皇帝这一招还真厉害,连消带打,不动声sè就将兵权收了回来,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啊!”沈原听说此事后,淡淡地评论了一句,然后又去逗怀里的两个孩子了。

国师夫人喜诞麟儿凤女的消息,给朝堂中沉闷的气氛注入了一丝清新。消息传出,朝中百官都来道贺,国师府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搞得沈原不胜其烦,不过也不好意思不接待。

商人们则都聚到了夏府。商人们对夏府的建筑都赞叹不绝,纷纷打听是谁营造的。这倒是促使了夏家和谭雨清的合作。两家干脆成立了一家合股公司——公司的提法是沈原提出来的,打的还是宝瑞的名头——宝瑞建筑公司,夏世安又拉上了杨载元,不过股份上夏家只占了三成,杨家占两成,谭雨清占一半股份,掌柜的还是谭雨清。公司成立伊始,形势就好得一塌糊涂,接到了大量的营造订单。长袖善舞的谭雨清又吃下了几家将作坊,招了一批人,这才支撑过去了。

来国师府道贺的官员中更多的是为了和沈原搭上关系,毕竟朝廷中的势力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明摆着新帝将会从二皇子和六皇子中决出。问题是靠到那一边去心中没底,须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原来兵权在握的枢密使马河鲁被皇帝的一下散手轻飘飘地挪到了丞相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上去了,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是明升暗降嘛!现在上来的这个枢密使又是个两边不靠的角sè,跟二皇子、六皇子都搭不上界。原本好好的一条光明大道忽然变成了两条连个指路牌都没有的羊肠小道,于是那些骑墙派便一下子没了方向。或许眼前这个声势在京城不作第二人想的国师能指条明路。不过从国师府出来后这些人依然是一头茫然,尽管国师非常客气,但言语中摆明了一副不问国是的态度。

由于来的人实在太多,沈原只好扔下夏玉莲和两个孩子,一头扎进了军营不出来了,直到半个月后才回家。

现在体能训练已进入中期,离军营不远的训练基地中训练场地已经全部完工,只是宿舍、教室、库房等辅助用房还在紧张的建设之中。集训的新兵们每天早上绕着海yin镇跑一圈,然后进入训练基地开始一天的训练。训练量也已加倍再加倍,仰卧起坐、俯卧撑、深蹲各三百个,两百下背手蛙跳,平地跑步改成了障碍跑,蹲马步还是半个时辰,不过要压上五十斤重的杠铃一副,手持木刀虚劈五百下,静坐吐纳调息半个时辰,再持木枪虚刺五百下,直到傍晚才返回军营。现在的教官也开始变着花样折腾人了,反正不把新兵们的最后一丝jing力榨干决不罢休。有时半夜里还要紧急集合,顶盔穿甲拉到大校场跑上五圈。在固定时间内未到者或是衣甲不整者加倍。

胤毓斐和胤毓钦经过一个半月的训练,整个人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白净细腻的皮肤被晒成了古铜sè,浑身肌肉坟起,青筋虬结,显得十分壮实。现在他们都选择了强化训练,与教官们的关系也十分融洽,在教官们的言传身教下,他俩现在也是整ri满口粗片子。整个兵营都知道这几位皇子参训的事,对于他们远超常人的表现也十分钦佩。

沈原对胤毓斐的毅力还是很欣赏的,特别是他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jing神正是一个上位者最需要的,相比起来胤毓钦就要差一点了。不过胤毓斐那种轻视平头百姓的观念还是很浓重,和普通士兵的关系远不如胤毓钦融洽,胤毓钦甚至能够放下架子与普通士兵互相开玩笑。在训练中胤毓钦因得益于沈原传授给他的天元心法第一层,比胤毓斐要轻松,但胤毓斐争强好胜的心理促使他练得比胤毓钦更刻苦,所以还是紧紧地咬住胤毓钦不放。

沈原也很想看看这两人的竞争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于是便将天元心法的第一层也传授给了胤毓斐和胤毓琮。半个月后胤毓斐已经隐隐有超越胤毓钦的势头,于是胤毓钦为了保持优势,也只有更加努力。

沈原的一双儿女满月的时候,胤岳辰亲临国师府登门贺喜。这次夏连成见到皇帝的銮驾已不像上次那样惊慌失措了,当他远远见到大队御林军向这里开来时,便叫了一个家丁去通知沈原。当皇帝走下銮驾时,夏连成带着家丁们都已伏在地上三叩九拜:“国师府管家、草民夏连成恭迎圣驾!恭祝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夏管家,国师在吗?”胤岳辰和蔼地问道。

“启禀皇上,我家老爷已经前来迎接圣驾了!”

夏连成的话音刚落,就见沈原步出府门,向胤岳辰鞠躬行礼:“不知陛下圣驾光临,沈原有失远迎,望祈恕罪!”

“哈哈哈!国师,是寡人不请自来呀!听说国师喜得麟儿凤女,寡人一直未来道贺,失礼了!”

“陛下客气了,来!陛下请进!”

“好,我们进去说!”

李三和罗十三带着几个御前侍卫紧紧跟着胤岳辰,御林军指挥这回学乖了,只是把人马布列在国师府门口就完了。

一行人走到客厅时,夏玉莲已经带着翠菊四女等候在门口,夏玉莲的两个贴身丫鬟彩虹、彩霞抱着沈原的一双儿女夏翰琏、夏依缘站在一旁。见到皇帝走进来,头戴凤冠、身着霞帔的夏玉莲带着四女盈盈拜倒:“赐妇夏玉莲(夏翠菊、夏玉桐、夏碧柳、夏雪梅)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国师夫人平身!这就是你的儿女么?”胤岳辰看着彩虹、彩霞怀里的两个婴儿问道。

“启禀皇上,这正是我的一双儿女夏翰琏与夏依缘。”夏玉莲恭敬地回答。

胤岳辰伸手去逗弄夏翰琏,小家伙一点也不认生,两只小手乱舞,咿咿呀呀地一脸笑容。“可爱的小家伙。咦?怎么不是姓沈?”

“陛下,若非岳丈一家悉心照料,沈原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更无缘与陛下相识。沈原的命可以说是岳丈一家给的,常言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岳丈无子,故此我的孩子自当姓夏,以续夏氏一脉。”

“好!知恩图报,国师这可算是一段佳话呀!罗十三,拟旨!着赐封夏翰琏都禁龙骑尉……”

“陛下,可以先听沈原一言吗?”

“国师但说无妨。”胤岳辰颔首道。

“陛下,沈原先谢过陛下无微不至的关怀。常言道,无功不受禄。陛下对沈原的赏赐,沈原坦然受之。但这两个小家伙,对云汉国并无寸功尺进,当不起陛下的封赐。有道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他们能得到皇帝陛下的什么赏赐,要看他们为云汉国做出了多大贡献。故此敬请陛下收回封赐!”

“好一个儿孙自有儿孙福!唉!寡人又一次见识了国师的高风亮节,那就依国师所言。寡人的贺礼国师可千万不要推辞哦!”胤岳辰感慨地说道。

“陛下,请先进屋奉茶!妾身告退!”夏玉莲和四女又向胤岳辰敛衽一礼,然后就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

待众人在客厅坐定后,罗十三拿出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欣闻国师喜得麟儿凤女,特赐礼品若干,以示祝贺。钦此!”罗十三又掏出一份清单:“赐礼清单如下:御酒十坛、贡缎十匹、长命锁两副、银手镯两对、宝罗轻纱帐两顶、摇篮两只……御笔亲书兴国公府匾额一块、文武官员下马碑一方!”

等罗十三念完后,沈原起身向胤岳辰鞠了一躬:“多谢陛下厚爱!”

胤岳辰含笑说道:“国师不必客气,国师的兴**训练得如何了?寡人那几个不成器的皇子表现如何?”

“陛下,您如此说就有失公允了!几位皇子应该说不愧是人中之龙,表现非常出sè,现在已远远超出普通新兵。二殿下和六殿下的训练强度已比一般的士兵高出一倍,两位殿下可以说是不分轩轾,颇有些较劲的味道在里面。大皇子的训练强度也和士兵中出sè的相差无几,而且大皇子对后勤辎重管理极有天赋,常常有独到的见解,冷固谦将军对他也很佩服。”

“呵呵,有出息就好!不枉国师费心竭力地栽培他们。”胤岳辰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国师,寡人还有一些事想和你商议一下。”

“陛下请讲!”

胤岳辰扫了周围一眼:“你们退下!”

“陛下请稍等!陛下,沈原还有一事希望得到您的恩准。”

“国师请讲!”

“今ri是小儿小女满月,沈原想赠给陛下的随扈每人十两谢仪可否?”

“既是国师所赐,寡人就代他们谢过国师了!”

“谢陛下恩准!连成,这件事你去办一下!”

“是!老爷。”

等众人都退出后,胤岳辰说道:“国师前次所赠,现已全都付诸实施。不过如何管理这些商家,如何才能知道他们的产量,还望国师出出主意。”

“陛下,其实也不是太难,对于商家之间的交易以及大宗货物和高价货物,可以用发票来管理。发票由御用印刷坊统一印制,盖上专用印章,并以成本价出售给商家。商家出售货物,须开具发票,陛下可责令有关衙门定期或不定期到商家查帐,商家进货必须向卖方索取发票,造册登记,货物、帐册、发票应一一对应,如有货而无发票,即可判定偷漏税。如此朝廷即可以发票为征税的依据,定期检查商家的发票耗用几许,根据开出的发票存根计算征税金额,纳税后便在存根上盖印予以注销。”

“妙!但若有jiān商在开出的发票和存根间做手脚呢?”

沈原朝胤岳辰一翘大拇指:“陛下果然睿智过人!的确,这里有个漏洞,解决的办法有几种,第一,发票存根上注明是在何时何处开给何处何人,由专门的衙门定期不定期抽查发票,到对方去核对发票与存根是否相符,若有差错,即可判定为偷税,对偷税者予以严惩。其二、大宗货物可根据同类商家交易的平均价格作为评判标准,若是差距过大,则可判定漏税。其三,交易双方若是相距甚远不便查核者,可定一标准距离,这个标准可以骑马来回数ri为准,超出标准者,须在交易的同时立刻办理纳税手续,征税后由有关衙门在双方的发票及存根上盖章以示注销。”

“国师果然高明!那税率应如何计算呢?”

“凡是有关百姓生活必须的货物,如米、面、柴、普通衣物、劳动工具等,税率宜低不宜高,以免加重百姓的负担。凡非必需的高档商品如珠宝首饰等,可征高税。

直接卖给个人不便计算销量的商品,可按固定税额征纳,商家之间的交易,可按差价征纳税金,高档商品亦可按此办理。

陛下,征税就好比剪羊毛,小心地剪掉一茬,过段时间还会再长出来,而且会更浓密。若是剪得狠了,剪坏了羊皮,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合理的税率,既能保证国库的收入,又能保证商人的合理利润。商家有动力了,交易就更活跃,国库的税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不过税收离不开工商管理,陛下您可以考虑让哪一个衙门专门来负责对全国的商户、作坊进行登记,发给允许经营的营业执照,再配上征税衙门颁发的税务登记证,这样两证齐全的商户、作坊才是合法的,如此就更有利于管理。”

“国师高论!令寡人茅塞顿开!过几ri寡人让户部、转运使司、度支使司的官员前来向国师好好讨教一下。”

“陛下放心,沈原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沈原走到门外向夏连成吩咐了一下。

不一会儿,冬梅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放着几个造型奇特的大肚广口瓷瓶,罗十三也跟着进来了。冬梅将托盘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敛衽行了一礼便退出去了,罗十三则垂首侍立一旁。

沈原取过一个瓷瓶,撕掉瓶口上用火漆密封的蜡光纸,然后将一把长柄木勺插进瓷瓶递给胤岳辰:“来,陛下!尝尝这个。”

罗十三赶紧上来,抽出一根银针要往瓷瓶中插去。

“罗十三,你干什么?在国师这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给寡人滚出去!”胤岳辰怒道。

“老奴遵旨!”

胤岳辰接过瓷瓶,用木勺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下,接着三口两口将瓷瓶中的东西吃了下去。“不错!酸中带甜,甜中有酸,令寡人胃口大开!国师,这又是什么新鲜物事?”

“陛下,此乃酸nǎi,算是一种饮品,是取新鲜牛ru发酵制成,具有开胃养胃之功效。我也是刚刚研究出来,现在产量还不大,等过段时间我会让他们加大生产。”为了制作酸nǎi沈原还特意在宝瑞作坊里养了十几头ru牛,现在家里的一众妻妾们都爱上了这种饮品,连两个孩子都喜欢喝。

“嗯,好东西!国师可否再开一瓶?”

“陛下爱喝的话,回头我让人给您准备一些带回去。”沈原又开了一瓶递给胤岳辰。

“还有一事,国师想必也知道储君被废的事了?”胤岳辰踌躇了半晌方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