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诗歌美学观(1 / 1)

兰波在《文字的炼金术》里曾经叙述过自己最初的喜好:“很久以来,我自诩能享有一切可能出现的风暴,可以嘲弄现代诗歌与绘画的名流。我喜欢笨拙的绘画、门贴、墙上的装饰、街头艺人的画布、招牌、民间彩图、过时的文学、教堂里的拉丁文、满纸错别字的**书、祖先的小说、童话、小人书、天真的小曲、单纯的节奏。”[8]他15岁时写给自己的修辞学老师的信阐述了自己的诗歌美学,“事实上,您所坚持的原则中只有主观诗歌:您固执地回到大学框架之中就是证明。您总是作为一个什么都满足的人,其实又什么都没有做,也不想做什么。更不要说您所提倡的主观诗歌总是那么淡而无味。总有一天,我希望,许多其他人也和我一样,能够在您的原则里看到客观诗歌论,那时我就会真诚地看待您所做的一切。”[9]兰波所提倡的客观诗歌,就是他在这封信中所说的“我是他者”,诗歌中的人不是诗人,而是他者。换句话说,诗人被排除在诗歌之外,诗歌不再是诗人感情的表现场,诗歌是一个独立的审美体,人们从中欣赏和仔细品味的是诗歌独立的结构。它所展示的独特的词语搭配、色彩搭配和音韵搭配,不需要其他任何人,包括诗人自己去作多余的解释和说明。要想独立于诗歌,诗人必然与众不同,他所希望成为的诗人是这样的人,“我要做诗人,我努力使自己成为通灵人:您一定不明白,我也确实不知道如何给您解释。那就是要通过各种器官所造成的错乱触及不为人知的事物。痛苦是巨大的。但是,应该强大,成为诗人,一出生就是诗人,我认识到自己身上的诗人气质。”[10]通灵者的诗人,在他5月15日写给老师的朋友保尔·德·维尼的信中表达得更加明确:“想当诗人,首先就要研究关于他自身的全部知识;寻找其灵魂,并加以审视、体察、探究。一旦认识了自己的灵魂,就应该耕耘它。”

“我认为应该是通灵者,使自己成为通灵者。”

“必须使各种感觉经历长期的、广泛的、有意识的错位,各种形式的情爱、痛苦和癫狂,诗人才能成为通灵人;他寻找自我,并为保存自己的精华而遍尝苦药。在难以形容的折磨中,他需要坚定的信仰与超人的力量;他与众不同,成为伟大的病夫,伟大的罪犯,伟大的可诅咒者——至高无上的智者——因为他触及到了未知,因为他培育了比任何人都丰富的灵魂,他触及到未知,当他陷入迷狂,终于失去智慧的视觉时,他才真正看到了视觉本身。”

“所以,诗人才是真正的盗火者。”[11]

诗人应该具备穿越无限空间和灵魂的慧眼,应该具备摆脱常人所说的个人人格的束缚,应该成为“永恒”的代言人。现在的所有感官和语言环境均无法满足他创作新诗歌的愿望,无法满足他到达“未知事物”的愿望,所以他就必须创造能满足自己新诗歌的语言。“我们对新的诗人期待着,要求他们在思想的形式上有所创新”新的诗歌形式,新的诗歌语言,新的诗歌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