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耐劳忍气——曾国藩的居官不败之要(1 / 1)

历来仕途多变幻,功成身退有几人。曾国藩置身官场的漩涡之中,能够常保盈泰,稳坐钓鱼船,成为“中心第一名臣”,除了他自身聪敏,善于处变而外,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善于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把谨慎耐烦作为自己的原则。他为官以耐烦为第一要义,以谨小慎微做为至高准则,深思远虑,耐劳忍气,力尽人事,克己践行,没有一刻放松对自己的戒惕和监督,因而才得以在宦海的风浪中稳步前进,步入辉煌。

时刻要能耐烦

曾国藩语录:居官以耐烦为第一要义。

曾国藩认为:居官以耐烦为第一要义,这是因为身在官场都会遇到许多烦事,还必须要处理许多烦事,有的人处理一件烦事还可以,处理两件烦事也还凑合,但三件或二件以上的烦事就耐不住了;有的人遇到一件小的麻烦还可以,一旦遇到大的麻烦就挺不住了;有的人处理别人的麻烦事还可以,一旦自己遇到麻烦就受不了。这样就有可能使自己心浮气躁,做出一些不符合理性的事情来,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后果。

做官要耐烦,第一件事就是训练自己处事不急不躁,无怨,清醒。头脑清醒才能保持安静,保持安静才能稳住部下,稳住部下才能做出决断.不然的话,心急似火,性烈如马,只会使事态的发展更加混乱.

有一天,曾国藩接到曾国荃的一封信,信中说:“仰鼻息于傀儡膻腥之辈,又岂吾心之所乐.”曾国藩谆谆告诫弟弟说,这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苗头了,将来恐怕难以与入相处.能耐烦的好处就是从容平静,从容平静方能产生智慧,方可处变不惊,才能安稳如山.

1862年,曾国藩率部追击捻军.一天夜晚,捻军突然来袭,湘军护卫仅千余人,湘军开始不耐烦了,惊俱不已.幕府文书钱应溥急忙向曾国藩说: “现已半夜,力战肯定不行,突围恐怕危险重重.但若我按兵不动,佯为不知,彼必生疑,或许不战自退.”曾国藩于是高卧不起,钱应溥也镇静若常.守护曾国藩的卫兵见主帅若无其事,于是也都平静下来,恢复常态.捻军见状,果然怀疑曾国藩布有疑兵,徘徊不定,不敢冒进,最终匆匆撤去。

曾国藩认为,做官能做到耐烦,这主要来源于平时对心性的修养,下面的这些话就基本了包括了曾国藩训练人耐烦的主要内容。

曾国藩引用庄子的话说:“美名成功于长时间的积累.”骤然为人信服的人,那么这种信任是不牢固可靠的:突然之间就名噪一时的人,那么他的名声一定大于实际情况.品德高尚,修养很深的人虽然没有赫赫之名声,也无突然而得的美名:这就像一年四季的更替,是 逐渐有序地完成一年的运转,让人们不知不觉.因此,一个人诚实而具美质,就像桃李,虽不说话,但由于它的花果美好,自然会吸引人们慕名前来.

他还曾经说:吴竹如教诲我说“耐”.我曾经说过: “做到了‘贞’,足够干一番事业了,而我所欠缺的,正是‘贞”.竹如教给我一个“耐’字,其意在让我要在急躁浮泛的心情中镇静下来,达到虚静的境界,以渐渐地向“贞”靠近.这一个字就完全能够医治我的心病了!

曾国藩好用“平实”二字教育人,我们从他的《批牍》中可以知道.他曾在《批管带义字营吴主簿国佐禀》中说:“本部堂常常用‘平实’二字来告诫自己.想来这一次必能虚心求善,谋划周全以后再去打,不会是像以前那样草率从事了.官阶有尊卑,阅历有深浅, 这位主簿一概置诸不问,本来是个生手,但自充是热手,没有学问自夸有学问,志向很高但不去实践,气虚几乎是不能审,让他去办的事情都不行,更何况于打恶仗那样的危险呢?

世人所说的豪杰人士,基本是抱着济世之才,矢志不渝,利禄不能动摇他的心,艰难危险也不能使他失去 士气.曾国藩的部下,大多是血性忠义人士:他为了实现“取人为善,与人为善’的思想,总是用砥砺志气的话相互勉励.如: 自古圣贤立德,豪杰立功,成功还是不成功,一开始是难以预料的,只是日积月累,全在你自己了.孔子所说的‘谁敢侮’,孟子所说的‘强为善’都是这个意思.”这里说的是人要自强.

又如; “凡是做一件事,无论艰险还是干易,都必须埋头去做.掘井只要不停地去挖,终究会有一天会出水的.……如果观望犹豫,半途而废,不仅对于用兵会一无所成,就是干别的事也是因自己停止而完不成.。这里说的是人应当有恒.

又在给李元度的回信中说: “军事兴衰,全在于一两个人的志气,所以我的意思是希望阁下暗暗的进行激励吧.”

为了去掉好胜好名的私念,曾国藩常用“不忮不求”作为治心的重要内容.他说: “我这一辈子粗读儒家经典,看见圣贤教人修身,千言万语中最重要的是‘不忮不求’.忮,就是嫉贤害能,妒功急宠.所以说 “怠惰的人自己不能修养,忌妒人的人又怕别人有修养’的人就属于这一类.求,就是贪利贪名,怀士怀惠.所以说‘没得到的时候想着得到,已经得到了又怕失掉’的人就属于这一类。‘忮’不常常表现出来,每逢发生显露都是在那些名声事业相等,权势地位相当的人之中;‘求’也是不常表现出来的,每逢发生显露都在事物相互承接,升迁相互妒嫉的时候.要想造福,先要去掉‘忮’心,所以说‘人能够完全没有害人的心,那么仁就用不完了.’要想树立品德,先要去掉‘求’心,所以说‘人能完全没有偷窃的心,那么义就用不完了’.不去掉‘忮’,满怀都是荆棘;不去掉‘求’,满腔天天都是卑污.我对于这两项常常加以克服,只恨没能够扫除干净.你们要想心地干净,应当在这两项上狠下功夫,并希望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警惕,每天都在功利场里,能够不忮不求的人,真可以说是大彻大悟了.可惜这番道理太高了,不能向平常人讲说罢了!”

不但当官要耐烦,而且人做任何事都要耐烦。人生之事,十之八九不符合心意,怨天尤人总不是办法,只有静下心来冷静思考、慎重处理才是根本之道。不然的话,心急似火,性烈如马,只会使事态的发展更加混乱,个人越控制不住大局。

须以谨慎为怀

曾国藩语录:做官之人,终身涉危蹈险,如履薄冰,故不能不自省、察人。

一般而言,中国古代封建社会,走向仕途的人要有一二贤者且居高位之人引之向上,仕途就会通达起来、但群众基础也很重要。虽然在只对上负责的中国古代社会,群众基础不起决定作用,但僚属的评价也事关一个人的前程。尤其是人言可畏,不可不省。

曾国藩涉世很深,观人极广,谨慎异常。他曾经这样说:

做官的人,比一般人办事方便得多,做大官的人,往往他想都没有想到,就已有人帮他把事办好了。不仅他自己是这样,就是他的家人往往也是一言九鼎,颐指气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限风光尽被占。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位高权重的人,就不能不对自己的行为特别小心,包括对自己家人的言语也当格外谨慎。

由于他的处境,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为人,自然很多同乡会去找他商量,一旦找他,也都是一些危急的事情,事情一危急,自然会有几分棘手。曾国藩遵守的是祖父的做法;“银钱则量力相助,办事则竭力经营。”这是一种很智慧、很圆融、也不失体面的做法。他希望家人都这么做,但有一条是不得违背的,那就是家人莫干预公事。

早在道光年间,他就嘱咐家人,千万不能到衙门里说公事。如果闯人衙门,一方面有失乡绅的气度,一方面也使曾国藩蒙受羞侮;一方面会使地方长官难堪,一方面也会被地方长官所鄙薄。所以即使自家有事,情愿吃亏,千万不可与他人寻衅争讼,以免被地方长官怀疑为仗势欺人。

曾国藩深知历史上许多高官败在身边人手上,所以当他的叔父打着他父亲和他的旗号去干预地方公事后,他立即写信予以制止。并讲了一番此乃败家误国的道理。最初,他的

叔父不以为然,甚至有些气愤,这时还是曾国藩的父亲搬出“祖训”来,曾国藩的叔父才收敛起来。

到曾国藩任两江总督时,权势更大了,曾国藩也更加谨慎。他在给曾国荃的一封信中写道:

“捐务公事,我的意思是老弟绝不多说一句话为妙。大凡人官运极盛的时候,他们的子弟经手去办公务也是格外顺手,一唱百和,一和百应。然而闲言碎语也由此而起,怨恨诽谤也由此而生。所以我们兄弟应在极盛之时预先设想到衰落之时,在盛时百事平顺之际预先考虑到衰时百事拂逆之际。弟弟你以后到长沙、去衡州、回湘乡应把不干预公务作为第一重要的原则。这是为兄我阅历极深之言,望弟千万铭记在心。”

曾国藩是一个畏天但不怕天,畏死但不怕死,他怕的就是他人的嫌疑、闲言和怨谤,他和曾国荃同领一个军队,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曾国藩尤其谨慎。他对弟弟说,我出任地方官,如果仅带一个亲弟弟在身边,那么好事未必是九弟之功,坏事必专指九弟之过;不可不慎。如何处理这种关系呢?曾国藩写了一副对联与弟弟共勉:

为平世之官,则兄弟同省,必须回避;

为勤王之兵,则兄弟同行,愈觉体面。

居官以谨慎为怀,不能不说是曾国藩免于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做事,谨慎是良药,常言所说的“防患于未然”,对于做任何事情,尤其是做领导的,鲁莽行事是大忌,万事小心为好。俗话说:三人成虎。一言一行不慎就会招来祸端。与其以后招来麻烦,授人以柄,倒不如今天谨慎从事,谨言慎行。

居官必须戒傲

曾国藩语录:傲为凶德,凡当大任者,皆于此字致于颠覆。

曾国藩晚年在总结为官之道时,把 “傲慢”与多言看作是前世卿大夫兴衰及近日官场所以致祸之由,认为为官傲慢轻则会导致自己的职位不保,重则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因此,他一再要求为官必须戒傲,只有这样才是保全自己之道。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他不只对同僚下属相当谦让,就是对手中的权势,也常常辞让。咸丰十年六月实授两江总督、钦差大臣之后,曾位高名重,多次上疏奏请减少自己的职权,或请求朝廷另派大臣来江南协助他。

为官必须戒傲,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做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因为凡是骄傲的人,必然有宠可恃,必然有某种资本:或者和权势人物有某种特殊的关系,或者立过什么大功,或者具有某种为权势者所赏识的特殊才能。但是,历代官场上的事情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资格施给你恩宠的那个人是在不断变化的,或者他本人失去权势(因死亡,因下台),你所倚仗的靠山失去了,一切恩宠顿时冰释雪消;或者他的兴趣变化了,喜好转移了,你所倚仗的资本贬了值,你的恩宠也就衰弱了。然而恃宠者在春风得意时,是想不到这一点的,他们恣意妄为,傲视一切,于是,为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对立面,一旦时易世移,对手们群起而攻之,恃宠者不败何待!

张说是唐玄宗时的宰相,既有智谋,又有政绩,很得唐玄宗的信任,他也就恃宠而骄,目中无人,朝中百官奏事,凡有不合他的意的,他便当面斥责,甚至加以辱骂。他不喜欢御史中丞宇文融,凡是宇文融有什么建议,他都加以反驳。中书舍人张九龄对他说:

“宇文融很得陛下恩宠,人又有口才、心计,不能不加以提防!”张说轻蔑地说:“鼠辈,能有什么作为!”

偏偏张说自己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人,他贪财受贿,终于被宇文融抓住了把柄,向皇帝奏了他一本,朝廷派人一查,还真是有那么回事。这一来张说神气不起来了,吓得在家待罪。当唐玄宗派宦官高力士去看望他时,他蓬头垢面,坐在一块草垫子上,一只粗劣的瓦罐中,盛的是盐水拌的杂粮,算是他的饭食,等待着朝廷给他的处分。唐玄宗知道了这个情况,倒颇同情他,想起他毕竟是有功之臣,便只撤掉了他的宰相职务,并没有另加惩处。

一个大臣恩宠正隆时,在处理人际关系时,常常表现为三种形式:对君上越发恭顺,以保其宠;对同僚排斥倾轧,以防争宠;对下属盛气凌人,以显其宠。这其实是一种很不明智的作法,这样一来势必树敌太多,使自己陷于孤立。这种人又常常只是将职位相同、权势相等的人视作对手,小心加以防范,而对职位比自己的低的人往往不大放在眼里,如张说所说的那样,“鼠辈,何能为!”这更是一种缺乏远见的做法,殊不知过了河的小卒还能制老将于死地,下属们造起反来往往最能击中要害。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任何一位权势者都有自己薄弱的环节,不要因为一时的恩宠而忘乎所以,以为自己是一尊打不倒的金刚。可是有人偏偏犯这样的毛病。

邓艾是三国时期魏国人,他原是一个给人放牛为生的孤儿,又因为有口吃的毛病,总也没能谋上个什么差使。后来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见了司马懿,司马懿发现他并非寻常之辈,便委以官职,从此,他跻身于魏国的军界、官场。由于他出色的军事指挥能力,屡建奇功,官职一再升迁,从一个下级军官最后封侯拜将,成为魏国后期最为出色的将领。

公元263年,他奉命率师西征蜀国。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他不畏艰险,迎难而上,在穿行七百里无人地带时,沿途尽是不见顶的高山,不可测的深谷,粮食又已经用尽,军队几乎陷人绝境。邓艾身先士卒,亲自前行探路,有的地方根本无路可走,他便用毯子裹身,从险峻的山崖上滚了下来。就这样尽经险阻,走奇道,出奇兵,出其不意地包围了蜀国的京城成都,迫使蜀国的皇帝后主刘禅束手投降,刘备所开创的蜀国至此灭亡。

由于建立了这样的殊勋,朝廷下诏大大褒奖了邓艾,授他以太尉这最高的官衔,赐他以两万户最厚的封赏,随他出征的将官也都加官晋级。

邓艾因此居功自傲,洋洋得意地对部下说: “你们要不是因为我邓艾,怎么会有今天!”又对蜀中人士说: “要不是遇到我邓艾,你们恐怕早就没有性命了!”同时,给朝廷中执掌大权的司马昭提出了他对下一步行动的安排:虽然现在是乘胜攻吴的好时机,但士兵太疲劳了,可留在蜀中休整,并修造船只,做攻吴的准备;以优厚的待遇对待刘禅,封他为扶风王,其子也封为公侯,原有的部下也尽赏以钱财,以此表示对投降国君的优宠,来诱使还没有投降的吴国皇帝。

这样的事情,只有中央朝廷才能有权决定,因此,司马昭未置可否,只是派人告诉他:“凡事应当上报朝廷,自己不得做主。”邓艾不听,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并当众宣言说: “我受命出征,既然已经取得了灭国虏帝这样的重大胜利;至于安排善后的事情,稳定新降之国的局势,应该由我相机处理。蜀国的地理形势十分重要,应当迅速安定下来,如果什么事情都等待朝廷的命令,路途遥远,延误时机。古人说过: ‘大臣在离开国境之后,凡是有利于国家之事,有权自己做主’,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可按常规办事,以致失去良机。兵法上说,一个优秀的将领应该是:进攻不是为了追求个人的好名声,退却也不害怕承担罪责,我虽然还达不到这样高的标准,也不愿为了避嫌而损害国家的利益!”

邓艾的这一番话自然没有什么错误,但,对于一个手握重兵,远离国土的人来说,这种话不能不令人心生疑窦。与他一同出兵的钟会对他的大功本来就十分妒忌,便以此为把柄,诬告他有谋反之心;司马昭也担心他功高权大,难于控制,于是,一道诏书下来,将邓艾父子囚车押送京师,中途被仇家杀掉。可怜耿耿忠心,70高龄的邓艾,再也不会想到,当他建立殊勋之日,也正是他灭亡之时。

所以,应该记住老子的话:“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不居,是以不去。”

俗话说,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句话对于做领导的人,也是如此。因为傲慢会使人不尊重群众意见,从而做不到集思广益,做出最佳的决策。此外,傲慢还会使人自以为是,处理不好周围的关系,使自己陷入孤家寡人的境地。因此,在现在还是将来,为官从政,谦虚谨慎,戒骄戒躁永远是一个不败的法宝。

深思远虑方可避祸

曾国藩语录:同一境而登山者独见其远,乘城者独见其旷,此“高明”之说也。

古往今来,世事复杂多变,险象环生,危机四伏,封建社会的宦海官场中,更是难有宁日,任何时候,都有善于钻营、巴结奉承而受到重用的奸邪之人,这种人不把心思用到济国济民建功立业上,面是挖空心思谋求个人私利,打击压制忠良贤士以求抬高保全自己。

曾国藩早早就涉足官场,对那些结党营私、苟且求生、贪图享乐的庸官俗僚了如指掌,他想做点利国利民事,但也不想得罪他人,以免惹来闲言碎语。加上清王室乃是满清旗人的王室,对汉人有着强烈的排斥与挤压,使得曾国藩愈加小心翼翼,慎而又慎,深思远虑,惟恐不周。

他的家乡有个朱知县,与当地乡绅关系甚密,与曾图藩家中也有密切来往。后来当地的财政出现了赤字。一些乡绅担心他会因此而被调离或降职,从而损害自身利益,激奋之时就口出豪言,想倡仪全县人民捐钱弥补亏空,从而留住这位忠正的父母官。曾国藩的弟弟向他征求意见,询问该不该支持这种行为。

曾国藩认为,发出这样的倡议之激辞,不过是官绅的小把戏。他们冠冕堂皇地提出来,似乎是为百姓做了件大好事。然而一旦付诸行动的时候,出钱财的事必定分摊到百姓头上。他们出不出钱,出多少钱谁知道呢?但他们却是名利俱收。而且,在征收银两的时候,又必然会有恶官酷吏假公济私、巧取豪夺、敲诈勒索百姓的血汗钱,更可怕的后果是,如果此事一旦实施。那么以后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官府推用,岂不是把劳苦百姓推入深渊之中了?

曾国藩认为,官职的补缺,官员的调遣,都有定规,偶有例外,也是偶一为之。因此.亏空补乎也无助于官吏去留,这显然表明事情不过是巧立名目谋取名利而已。曾国藩对此洞若观火。因此,他让家人持旁观态度,静观事变。

曾国藩在数十年的官场生涯中,遇事无不如此深谋远虑,巧妙周旋。

曾国藩说自己近乎“拙愚”,实际上城府很深,颇有心机。他无论是位高权重、一呼百应时,还是举足轻重、一言而决时,甚至在他不得志的之时,都不与朝中权贵过密交往。他不愿卷入高层的政治斗争中,做无谓的牺牲。但这不等于他与高层尤其是那些在很大程度上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没有密切的联系。事实上,曾国藩在遭光朝因倚重穆彰阿,在咸丰朝倚重肃顺,在同治朝倚重恭亲王,都形迹显然,但值得注意的是,穆彰阿、肃顺都不得善终,奕诉也几经挫折,而曾国藩官用升,荫照封,宦海浮沉似乎与他无缘。尤为叹奇的是,掌政的后继者与前任即使有不共戴天之仇,曾国藩也岿然不动,这就很值得研究。肃顺和穆彰阿是这样,恭亲王与肃顾又是这样,都是“仇人接班”,曾与穆、肃关系都不一般。我们认为,这是曾国藩运用了“心有灵犀、不露痕迹”之策。姑且以曾国藩与肃顾关系为例。

满族贵族中主张重用湘军集团的文庆,虽在咸丰六年病死,但继起有人,且权势更大。咸丰后期,皇族出身的恰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及其异母弟肃顺为首的集团已经形成,并且意来愈得到咸丰帝的信任,得到愈来愈大的权力。三人盘结,同干大政,而军机处之权渐移,军机大臣拱手听命,伴食而已”。肃顺尤为突出,遇事敢作敢为,又与军机大臣杜翰、兵部尚书陈孚恩、两广总督黄宗汉等人结为死党。同时,又广泛招纳有名望的官吏和名士,“颇搜罗人才,资以延誉树党。”

肃顺这样打击大臣和政敌,大肆结纳党羽,显然是为他长期把持朝政铺平道路;后来他与那拉氏、奕诉争夺最高权力,正是这一图谋的体现。有这样野心的人,对当时军队,特别是战斗力量强的湘军,自然不会漠不关心。但不论是打击或笼络湘军集团,都远比上述种种活动更为微妙,更须精心处理。军队是国家机器的支柱,大臣与带兵将帅密切往来,最易招致政敌的攻击,甚至引来不测之大祸,肃顺自然不敢贸然行动.曾国藩、胡林翼也会因避嫌而巧妙为之。

事实上,肃顺与湘军集团确有着微妙的联系。在其招纳的众多人员中,不少人与湘军集团有密切关系,甚至就是湘军集团中的一员。如尹耕云不仅为曾国藩任礼部侍郎时之属

员,且“极器重之”,同时.尹也为肃顺之属吏,且对之“敬礼有加”。王闽运为肃顺之家庭教师,肃对王非常欣赏,要与王结为“异姓兄弟”。此外,还有一些人,虽与曾、胡等人无多交往,但却与王、尹等关系密切,又为肃顺所赏识,如高心夔等人。

肃顺笼络这些名士,除了培植自己将来的政治爪牙外,还与他们共议政事。他们实际上起了幕僚的作用。如鸦片战争其间,肃顺在和战问题上,听取他们的意见,甚至参与他们的讨论,但没有表示明确的主张。镇压太平天国革命,湘军集团的兴起及其显赫战功,是当时最大的政事,肃顾自然也会与他们商议。事实上肃顺就与王讨论军事,即所谓“军事谘而后行”。他们也会趁机出谨划策,而他们同时与曾、胡等人在书信中议论政事。

这就是说肃顺与湘军集团,可以通过郭、尹等人进行间接甚至直接交往。如樊案的发生,王闽运、郭嵩焘求救于肃顺,肃顺便大力相助,通过郭、王等人,与湘军集团建立某种合作关系。肃顺后来更是肃顺乘时进言,力举咸丰帝不信任的曾国藩两江总督,此后对曾国藩的下属又多有任命。这显然是向曾国藩伸出了结交之手,他所给予湘军集团的实权利益也是前所未有的。尽管曾国藩对此早已垂涎面求之不得,但却始终不动声色,只是心照不宜地依靠名士、朋友间接往来。后来肃顾被慈禧以政变形式处决,想要进一步清除其党羽时,发现许多朝野文武大臣都有与肃顺交往的信件,但没有发现曾与肃顺的一字一言,自然没有任何有关曾国藩的把柄,以至于慈禧发出“曾国藩乃忠臣”的赞叹。

今天从政的环境与往日封建社会做官所处恶劣的环境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做为一个领导人,坐看深远,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认清国际国内局势而有所作为也是应该的。这样不但可以可以更好地少犯错误,而且可以更好地有所作为!

有所畏惧才能居高不危

曾国藩语录:余生平以享大名为忧,若清廉之名尤恐折福也。

有所畏惧,办事就会认真不苟,必深思熟虑而后行;有所畏惧,则无论何时都不会自满骄傲,不致因骄而败。曾国藩所畏的是权力可能导致的危险。他在曾日记中写道:“自古高位重权,盖无日不在忧患之中。”位越高,权越重,所受祸患则越大。纵观历代遭受奇祸的官员,多为权臣。曾国藩因功劳日大,权力越来越重,官高至于极品,使他更加担忧。咸丰十年(1860)六月,他给邓汪琼写信,请他多提谏言,信中说:盖位愈高,则誉言日增,箴言日寡;望愈重,则责之者多,恕之者少。阁下爱我,迥越恒俗,望常以药石之言相绳。

居高位而不败之法,只有谦虚谨慎而已。咸丰四年(1854)九月,曾国藩给诸弟写信,就已申明了这一原则:“功名之地,自古难居……兄唯谨慎谦虚,时时省惕而已。”

曾国藩的谨慎,体现在行事务个方面,如交友慎重,用人谨慎,谨言慎行等。而他“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时时反省自己的“悔”字诀更是有效。官居高位之后,曾国藩时时反思自己,力图避免一切缺点,使别人无瑕指责,从不授人以柄。

同治帝继位后,曾国藩受到了隆重的封赏,简直受宠若惊。然而在他的家书、日记、书信中,都找不到欣喜的字眼,反而有一种紧张的气氛。几个月间,朝廷数次封赏,被任为钦差大臣、两江总督、统辖四省军政,巡抚、提督以下均归节制,并加太子少保衔。曾国荃赏头品顶戴,升为按察使,赏穿黄马褂。曾贞干以同知直隶知州选用。但曾国藩在家书中,一再告诫高官难做,要谨慎行事。

咸丰十一年(1861)十一月十四日,曾国藩给二位弟弟写信,叹道:“昔太无权,今太有权,天下事难得恰如题分也。”二十四日,又写信说:“余自十五至二十二日连接廷寄谕旨十四件,倚畀太重,权位太尊,虚望太隆,可悚可畏。”次年正月初一,曾国藩被加协办大学士衔:曾国荃授为浙江按察使。曾国藩给曾国荃写信说: 至阿兄忝窃高位,又窃虚名,时时有颠坠之虞。吾通阅古今人物,似此名位权势,能保全善终者极少。 此时政变之后不久,慈禧垂帘听政,顾命八大臣四死四革。曾国藩之所以畏惧,也是有前车之鉴。惊惧之余,曾国藩开始反省自己有无过错。经过一番自我检讨,他认为尚没有太大问题,所以这年年底,他给曾国荃回信说:

弟因时贤开府论及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一节,极是极是。余三年以来,因位高望重,时时战兢省察,默思所行之事,唯保举太滥,是余乱政;不办团,不开捐,是余善政,此外省不了了。

从此信来看,曾国藩还是有自信的。但宫廷权力结构的变化再次使曾国藩警惕起来。自从辛酉政变以后,慈禧垂帘听政,而恭亲王奕沂则操持大局。奕沂思想开放,与洋人关系较为融洽,同时有改革思想,主张学习西方创办洋务。当时的“洋务运动”,京城以奕沂为首,地方则以曾、左、李、沈为首,互相支持。但慈禧为进一步控制大权,将奕沂视为对手,借机削其权力,最终迫使他屈服,完全交出权力。1865年后,奕沂几乎已经退出政坛了。对此曾国藩十分震惊。这年三月十八日,他给曾国荃写信说:

十七日接奉三月初八寄谕,首行军机大臣之上少议政王三字,殊堪大诧。以前无不有此三字者,虽恭王病假之时,亦尚有之。三月初六日寄谕亦尚有之,若非生死大变,则为斥逐,不与闻枢密大政矣。此事关系绝大,不胜悚惧。

老于官场世故的曾国藩果然没有猜错。不几日,他又收到京报,明白登载了革除恭亲王差事的谕旨。曾国藩在日记中写出了他当时惊心动魄的感觉:“有‘目无君上,诸多挟制,暗使离间,不可细问’等语,读之寒心,惴 之至,竟日忡忡,如不自克。”其心中紧张程度,可想而知。 奕沂位极人臣,而且是咸丰皇帝的亲弟弟,同治皇帝的亲叔叔,仍有覆败之日,曾国藩自己既非满人,又手握重兵,官居极品,如何不忧?发生了这件事后,他更加谨慎。每有封赏,他的担忧就加深了一层。平定太平天国后,他被封为一等侯,左宗棠、李鸿章、曾国荃都被封为伯。不久,又在他们的爵位上加封不同字。曾国藩在一等侯之上加“毅勇”二字,李鸿章在伯上加“肃毅”二字。曾国藩在日记里写道:“日内正以时事日非,怂然不安,加此二字,不以为荣,适以为忧!”此时曾国荃正受到朝野攻击,曾国藩惊惧不安,便是为此。

曾国藩总结历代权臣结果时发现,权位往往是致祸之源,尤其是兵权。秦朝的白起,西汉的韩信、彭越,明代的蓝玉,都是因兵权过重,声望过高而被杀的。曾国藩手握十几万重兵,足以推翻满清,更为朝廷所忌。对此,他早有警惕。就在1864年初,他就给昔日挚友倭仁写信,诉说自己的不安:

自古柄兵之臣,广揽利权,无不获祸谪者。侍忝附儒林,时凛冰渊,而使人以广揽利权疑我,实觉无地自容。

所以灭太平军后,曾国藩首先想到的是裁湘军,但他同时也保留了淮军,仍握有实力。这就是所谓的曾僵李代之计。因为做官不能太有权,但亦不可无权,无权则任人宰割,悔则晚矣。有人劝曾国藩急流勇退,曾国藩不听,也是同样的考虑。也正亏了他这种谨慎态度,才得以善终。倘若我们探寻曾国藩居高位的奥秘,不过一“慎”字诀而已。但道理人人能知,真正做到的,古今又有几人?

身居高位的三大法宝

曾国藩语录:吾服官多年,亦常在耐劳忍气四字上做工夫也。

曾国藩说,身居高位的规律,大约有三端,一是不参与,就像是于自己没有丝毫的交涉;二是没有结局,古人所说的“一天比一天谨慎,惟恐高位不长久”,身居高位、行走危险之地,而能够善终的人太少了。三是不胜任。古人所说的“惊心啊,就像以腐朽的缰绳驾驭着六匹马,万分危惧,就好像将要坠落在深渊里”。惟恐自己不能胜任。《周易》上说:“鼎折断足,鼎中的食物便倾倒出来,这种情形很可怕。”说的就是不胜其任。方苞说汉文帝做皇帝,时时谦让,像有不能居其位的意思,难道不是在不胜任这方面有体会吗?孟子说周公有与自己不合的人,仰天而思虑事情的原委,以致夜以继日,难道不是在惟恐没有结局的道理上有体会吗?

曾国藩说:越走向高位,失败的可能性越大,而惨败的结局就越多。因为“高处不胜寒”啊!那么,每升迁一次,就要以十倍于以前的谨慎心理来处理各种事务。他借用烈马驾车,绳索已朽,形容随时有翻车的可能。做官何尝不是如此?

他详细阐发说:国君把生杀予夺之权授给督抚将帅,如东家把银钱货物授给店中众位伙计。如果保举太滥,对国君的名器不甚爱惜,好比低价出售浪费财物,对东家的货财不甚爱惜一样。介之推说:“偷人家的钱财,还说成是盗;何况是贪天之功以为是自己的力量。”曾国藩说,我略微加以改动:“偷人家钱财,还说成是盗,何况是借国君之名器获取私利呢?”曾国藩认为利用职权谋取私利,这就是违背了不干预之道,是注定要自食恶果的。一事想贪,则可能事事想贪,一时想贪,则可能时时想贪。在这个方面应视手中的权势于虚无,因而也会少生无妄之想。至于不终、不胜,曾国藩则更深有体会,他说:陆游说能长寿就像得到富贵一样。开始我不知道他的意思,就挤进老年人的行列中了。我近来混了个虚浮的名誉,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就得到了这个美好的声名了。古代的人获得大的名声的时候正是艰苦卓绝的时候,通常不能顺利地度过晚年!想到这些不禁害怕。想要准备写奏折把这些权利辞掉,不要再管辖这四省吧,害怕背上不胜其任,以小人居君子的罪名。

正因为如此,曾国藩虽身居高位,也时时犹履薄冰,大功告成之日,更是益觉如踏危局。倒使得曾国藩该得到的也得到了。

正是这种战战兢兢、时刻处于危机之中的心态,造就了曾国藩,一刻也不放松的性格。

我国一位大型企业老板说的好:市场是无情的,危机无时不在。危机常挂心中,不断学习的进取精神也一刻不能放松。据调查,绝大多数事业有成的高薪收入者在回答“未来五年你最需要什么”时都选择了“培训”。那些在高新技术领域中的高薪收入者,更是把企业有无良好与完善的培训计划作为其加盟的观点和根据,细心选择未来的归属。任何人皆如此,在压力下可转化出动力,而发展自己,丰富自己,时刻感觉危机存在,不可日日沉迷于满足之中,那只是目光寸短的人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