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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影片排列表,结果一个字都看不懂。一个也来观看排片表的姑娘解答了我的疑惑。她告诉我,所有电影在所有时段上价格是一样的,首尔所有的电影院也都是一样价,大小电影一律7000韩元(约等于人民币35元钱)。我又试探着提醒她,如果是美国好莱坞的大片呢?价格也一样吗?姑娘想了想说,据她所知都是一样的,即便是所谓的美国大片。说着姑娘又回头看了眼同伴,她的同伴也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似乎还不大甘心,就又抛出了一个傻傻的问题:有的电影院位于商业区,那里的租金贵,花重金装修……都卖一个价格的话有些电影院岂不就吃亏了?姑娘的回答简单但有说服力,好的地段虽然租金贵,但来看电影的人多啊,装修好的电影院比装修简陋的能吸引更多的人对吗?我一听,在理!

在菲律宾旅行期间,我本想陪老婆在马尼拉看一场在国内错过了档期的《阿凡达》,但后来因为开演时间不合适只得作罢。电影院门口卖冰激凌的小姑娘得知在中国看这电影要80元人民币后,竟然说了句“你们中国人真可怜啊……”

在首尔,不光电影票,咖啡馆和酒吧里的消费也比北京便宜。除了国际连锁的咖啡馆价格和北京几乎一样外,凡是韩国本土的咖啡馆价格都比北京,甚至比中国所有城市的咖啡馆便宜。

尤其开在小街小巷里的咖啡馆,一杯卡布奇诺的价格最低只要10元钱人民币,而在首尔最热闹的酒吧街,酒水的价格也远远地被北京杭州等城市甩在了后面。

还有一个发现就是麦当劳的价格。西方有一个“巨无霸指数”的概念,说是麦当劳餐厅里巨无霸及其套餐的价格可以拿来衡量一个国家的劳动力成本、物价指数,以及经济发达程度等。所以,每到一个国家我都关注一下这个。

在欧洲各地,一套巨无霸套餐的价格基本上是在6.5欧元左右,不过在相对落后的西班牙,巨无霸套餐的价格就要比物价稍高的北欧国家便宜一两块钱。没想到的是,首尔的麦当劳反而要比中国大陆的便宜。当然我们也不得不考虑到最近的韩币贬值给这种比较带来了一些变化,但是即使用以前较高的汇率来算,其在韩国的价格也比在中国的贵不了多少。

譬如说一款巨无霸套餐,按照最新汇率计算,价格大约25元人民币,大概比中国的巨无霸套餐贵上两三块钱。但是韩国的巨无霸层数却要比中国的层数多些,肉的分量也要足一些。一杯巧克力圣代恐怕比在北京卖的还要便宜几毛钱呢。如果综合比较中韩两国的工资成本及平均物价,那么我们只好得出这样的结论:即麦当劳餐厅在韩国的利润要远远低于其在中国的利润。利润低说明赚得少,赚得少就会影响它的扩张速度,也许这正是为什么在韩国繁华的大街上很少见到麦当劳餐厅的原因吧。

在欧洲也同样如此,很多麦当劳餐厅都开在较差的地段,有些要么开在楼上,要么开在地下室,唯独在中国大陆,则往往占据着主要商业街的黄金地段。为什么卖粮食的铺子不敢开在王府井?这个道理谁都懂——利润低呗!如果再进行一下横向比较,我们还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欧美等发达国家,麦当劳都是当地最便宜的餐厅,平日里基本上就是劳动阶层的午间食堂,要是有人在麦当劳过生日的话,说严重点简直就可以说是天方夜谈了;而到了中国以后,麦当劳在某些地区却变成了中高档餐馆,而且还成了孩子们过生日的好地方。在快餐厅里过生日,听起来总觉得有点怪啊。

最近欧洲各地的麦当劳餐厅开展了一欧元的促销活动,汉堡包一欧元,咖啡一欧元等等,如果在中国也搞这样的促销的话,谁都可以把麦当劳当食堂了。

我的另一个发现就是在韩国洗车比国内便宜。

在韩国,有条件的加油站不仅可以让顾客加油,还可以在这里洗车。从油表中的数据可以推算,在韩国一升汽油的价格在人民币六元钱左右,这个价格和国内的油价区别不大。在首尔市中心的一个加油站还附设了全自动洗车房,说是全自动其实也需要两三个人一道配合起来,这一点和北京的自动洗车方式几乎一样。那么,在这洗辆车需要花多少钱呢?加油站的工人告诉我,要3000韩元,以当时的汇率约合人民币15元,北京的大部分自动洗车房居然还都比这里贵呢。

小摊贩的天堂

第一次去首尔时我就有一种感觉:这里是小摊贩的天堂!

首尔的地铁四通八达,地铁出入口乃至地下通道几乎塞满了各种贩卖小商品的流动摊位,猛一看,你很难把这样的场面与什么发达时尚等词汇联系到一块儿。其实不止在地铁站口和地下过街通道,即便是最繁华的步行街明洞,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遍地都是小摊小贩。

这些街边摊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从服装鞋帽到锅碗瓢勺甚至治疗性病的药品什么都卖,而且这里绝对看不到城管一来呼啦啦全跑的惊险场面。在我去过的外国城市里,首尔大概是最为善待小摊贩的一国之首都了。

客观地说,纷乱的小摊小贩从视觉上确实会给一个城市的“美好形象”造成巨大的冲击,同时无照经营的商品无疑也存在着产品质量上的隐患,单从这个意义上说,街头游商也有充足的理由被依法取缔。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很多时候又都是极其矛盾的:取缔街头小贩或许并不困难,但是容不得小商小贩的城市似乎却又很冷漠无情。

其实首尔也并不是从来就善待街头小贩的地方,那里的城管部门也曾经为了首都的整体形象而强力取缔过无处不在的街头游商,甚至是原本合法的摊位。“追赶”、“没收”、“罚款”甚至“法办”等各种手段也都曾被使用,但街头小贩也只是一时得到了抑制却无法完全根除。相反,有关部门的动作还受到了小商贩们强烈的抵制,驱除小商小贩的行动很快就演变成了一个无法忽视的社会问题。

城市的脸面固然重要,但弱势群体的生存问题也不能无视。后来,博弈的双方都作出了一定程度的妥协。在民生与城市形象这两个一度成为二难选择的问题上,首尔市政府最终做出了貌似无奈的决定,在那以后,首尔就逐步变成了一个小商小贩的“天堂”。

欧洲城市的街头也有小商小贩,但与其他地区比较起来,几乎却又可以忽略。大概欧洲人比较“懒惰”,宁愿拿着政府发给失业者的那点救济金生活也不愿意像这样辛苦劳作,因为处于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吧,我们姑且只能羡慕欧洲人的“好命”了。

其实在这些顽强生存的小贩身上,我们可以发现很多优秀品质:坚强、隐忍、吃苦耐劳等等,谁又能肯定他们之中就不会再出一个领带大王曾宪梓呢?从某种角度来看“城市形象”与“街头小贩”,就像天平的两端,关键的是一个城市的管理者需要学习如何在这个天平前找到一种动态的平衡。譬如说北京的王府井大街,在晚上十点到夜里一两点之间完全可以搞个夜市,既可以照顾到小商小贩的利益,又不大损害首都的形象,还可以补充大商店打烊之后的商业空缺,活跃北京的夜生活乃至于推动经济的发展,与此同时,王府井大街的管理者们还可以顺便增加些收入,有这么多的好处又何乐而不为呢?

在离首尔两个小时车程的忠清南道首府大田市的一家中餐馆,我吃完一顿地道的中国菜,顺便和不愿意上我镜头的中国女老板聊了一会儿。她告诉我,这家位于市中心的餐馆,月租金只要3000多元人民币,因为营业额没有达到交税的起征点,所以直到目前还没交过税,但每个月几百元人民币的餐馆协会会费是免不了的。我问她餐馆协会是干什么的,她也解释不清楚,只说其职能大概相当于国内的工商管理部门,生意好的话,这个协会就帮助你核定税收的数额,营业额达不到起征点的话,就为你争取免税。我问她有没有卫生或环卫部门来检查工作,老板说,这些事情大约全都由餐馆协会负责,开业至今还没遇到什么人来检查呢。

通过对开设在几个不同城市的几家华人餐馆的了解,我发现韩国的店铺租金普遍比中国便宜很多,即便是在首尔最繁华的商业区,店铺租金也要比北京或上海同等档次的地区便宜,这也就是他们在经营上没什么太大压力的根本原因吧。据了解,在首尔也有因为租金压力过大而经营失败的例子,但换手率并不像国内的某些商街那么高。从我所去过的六七家中餐馆老板的口中得知,他们在经营上基本没什么压力,主要原因就是租金压力不大,甚至比国内的店租还要便宜。据经营者介绍,韩国店铺的租金之所以比中国便宜,主要是因为那些店铺几乎全都属于私人房东(所以面积也很少有国内那么大),不像国内这样几乎都被大的房地产商所垄断。

其实,大部分发达国家的传统商业街区几乎全都是产权分散的商业格局,鲜有大规模的拆迁改造。那样的格局形式,虽然不如我们的购物中心气派有档次,但其实更具有竞争力。无论是东京首尔还是巴黎布鲁塞尔,都不乏面积极小的微型店铺,一家家的小店串联起来,别有一种风格和魅力。有的老咖啡馆、巧克力店一开就是几百年,无形中又为整座城市增添了某种历史感和文化感,这样的商业街,其实比那种貌似现代化的购物中心有魅力得多!

目前,国内很多城市都在对市中心的商业街区进行改造,最简单的做法就是以大的房地产商为主导进行大规模的拆迁改造,这无形中破坏了传统商业街原本分散的产权格局,新建的商业店铺也多贪大求洋,租金高昂。这样一来,最终势必降低承租户的竞争力和抗风险能力,导致整个新开发区域商业竞争力的下降。

换个角度来说,小而分散的商业产权格局实际上是另一种形式的藏富于民,而这样的格局与由大地产商主导的商业格局比,又有什么不好呢?北京,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因为大型购物中心太多而变得愁眉不展吧。

无家可归请在此过夜

和所有城市一样,首尔也存在着大量的无家可归者。这个四季分明的北温带城市,夏季多高温冬季常严寒,而高大宽敞温度适宜的地铁站大厅便成了夜首尔无家可归者们的卧房。每到地铁即将停运的时候,全市大大小小的车站里总会聚来或三三两两或独守寂寞的无家可归者。在这群庞大的无家可归者队伍里,既有终日醉醺醺的酒精爱好者也有喜安静爱清洁的中老年妇女。

无家可归者的大量存在至今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所以,首尔地铁站里晚间短暂的脏乱也并不至于影响她的美丽。

在午夜的地铁站里,我注意到一个背着双肩包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捧着一盒新鲜的蛋糕,为了不打扰沉入梦乡的熟睡者,他耐心地寻找着还没有入睡的人。据说,首尔有很多这样的好心人,会不定期地带一些食品或者生活必需品来看望这些没家的人。实际上,无家可归者的生活并非没有快乐的时刻,几个衣衫不整的老“朋友”围坐在一起喝上两口同样是一种难得的惬意。

某晚,我无意间发现一位穿着还算干净的老太太居然选择睡在空****的地铁大厅正中央,她似乎并不懂得“在家靠娘出门靠墙”的谚语,睡在这样的位置很可能会让她在某个寒冷的晚上着凉的。

在这一大群人中,有的人幸运地拥有一条厚实的褥子,有的却只能睡在光板地上,更幸运的是一位老兄的身下竟然铺着户外运动专用的防潮垫,而这张时髦的东西或许来自哪位好心人的馈赠吧。

在绝大多数情况之下,独自饮酒并不能给人带来什么好心情。角落里的一位老哥,借酒消愁愁更愁的神态令人更生怜悯,不晓得他在生活中到底遇到了怎样的事情?

在男性占据绝对多数的无家可归者中,偶尔会发现年轻女性的身影,不知道遭遇了怎样的不幸,就让年纪轻轻的她失去了或许原本幸福的家庭。

说实话,这些人的出现一时间把地铁大厅里的空气弄得难闻之极,好在天一亮他们中的大部分就会默默地消失在曙色之中。

地铁真是一个好东西,它不仅为现代化的城市带来便捷的交通,还能够在寒冷的冬夜里,为最需要的人搭出个温暖的窝棚!首尔地铁站里的流浪汉丝毫没有影响这座城市的美丽,,因为它尽其所能地保护着脆弱的心脏,即使在最最寒冷的季节里也依然能够温柔地跳动。

忽然回忆起一件事儿。

很多人都知道韩国人喜欢汗蒸,首尔的“汗蒸幕”更是很多家庭劳顿一天之后最想做的事情。我曾经体验过首尔东大门附近的一家汗蒸幕,蒸过洗过之后,最惬意的就是懒懒地躺在暖烘烘的地板上睡到天明。首尔的汗蒸幕即便和北京比也算是便宜的,尽管价格如此低廉,对于冬天寒夜里的无家可归者来说,最温暖最舒适的家还是遍布首尔的一个个地铁站厅。

平民住宅代表国家年轮

首尔是一座国际公认的现代化城市,这里有便捷的交通,先进的科技,发达的经济以及富裕的人民。然而,纵使是一座现代化的城市往往也有它的多个侧面。所谓现代化,并不意味着只有摩天大厦,反过来说摩天大厦也未必就意味着现代化,否则的话,绝大多数欧洲城市岂不是贫穷和落后的代名词了?联合国有关机构在评定一个国家和地区现代化以及富裕程度的指标,也绝对不是什么摩天大楼的多寡。

可以说,首尔就是一个万花筒般的城市,这里既有所谓现代化象征的摩天大厦群,也不乏低矮的民居,正因如此,首尔才更富有一种生动感以及鲜活的生活气息。

从首尔的任何一处高楼上,都可以随时看到密密麻麻的平民住宅,猛一看似乎有些凌乱,但这样的房子并不简单地意味着贫穷或者富裕。生活在里面的大多数家庭都和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们一样,有欢声有笑语,有烦恼有不如意,有小小的家庭梦想,也有柴米油盐的琐碎之事。和东京、北京甚至香港这些亚洲超级大都市一样,首尔既有住在豪华宅邸里的富人,也有住在胡同里的平民;有年代久远的老宅,也有赶时髦的装饰。有的老楼房,看起来和我们身边的极其相似:比如首尔街头一种难得见到的火柴盒楼房,很容易让我们想起中国曾经的“70年代”;而小胡同里的灰色平房,却又和北京的老胡同有着几分神似;半山上高高的台阶,则又让你想到了重庆……不过,首尔的主流平民住宅是一种层数不多的小楼,外表朴素,却又非常舒适。

也许是位于丘陵地区的缘故,首尔的小街小巷总是起起伏伏。而稍微宽敞的胡同很容易就发展成楼上住人楼下开店的小小商街。

首尔市中心非商业区的典型街景,大概可以用这样的一句话来描述:高楼大厦、低层建筑以及矮小的平房交相辉映,错落有致。实际上,一个现代化的城市并不意味着要把低矮的房屋赶尽杀绝,尤其是当这些私有财产的主人并不想离开的时候。

代表性的建筑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城市的年轮,它是这个城市发展的珍贵记忆。

一个即将或者已经现代化的城市是否就要洗蜕掉这些历史的痕迹呢?就譬如说北京的胡同、上海的石库门。看到首尔的平民住宅,但愿你不要急切地得出什么不过尔尔的结论,在下结论之前最好先想一想:所谓“富裕”,到底应该是皮儿还是里儿?

“部队汤”承载的韩国记忆

回国前,在首尔市政府工作的北京人L请我到市政府大厦内部“游览”了一番,并带我享用了首尔市政府的员工餐——一种颇为特殊的免费餐。当然,这免费餐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带朋友去吃的,L的同事刚好不吃,就把餐券让给了我。

员工餐厅面积不大,在里面就餐的政府雇员把餐厅撑得满满当当,尽管人多,进去以后却感觉鸦雀无声,人们聊天时也仅是窃窃私语。

取餐台上的食物品种不多,就一个主菜两种泡菜,还有一碗汤。L告诉我,这碗汤看似极为普通,却大有来历。

原来这种汤的名字叫做“部队汤”:汤中有几节香肠,一两片午餐肉,一些杂菜以及泡菜。说实话,汤的味道实在普通,与广东人烧的汤比起来不知道要差多少倍。但正是这碗小小的部队汤,涵盖了韩国的近现代史——这样说一点都不夸张!

同许多国家一样,战后的韩国也经受了较长时间的极度贫困,直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老百姓还没有完全解决温饱问题。即便是首尔(当时还叫汉城)这样的首善之区也依然存在着普遍的贫困和饥饿。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驻守在美军基地的美国大兵们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些美军士兵的伙食在今天看来也不过尔尔,但与当时汉城的普通民众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

在那样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围绕着美军基地的食堂——这一“肥地”就产生了一种富有创造性的食品——“部队汤”。

关于这汤的起源,存在着几个版本。

版本之一:在美军基地的食堂附近,几乎每天都聚集着许多贫困的民众,他们在等待着从基地里驶出来的泔水车。泔水车一到,人们就拥上前去争抢美国大兵吃剩下的残羹剩饭。这其中就有啃剩下的香肠、午餐肉甚至一些肉碎油腥等等。老百姓用带来的锅碗瓢盆装满这些后,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再往里面添放一些自家制作的传统泡菜,然后在炉子上加水烧开——香喷喷的“珍珠翡翠白玉汤”——香肠午餐肉泡菜汤就被端到了餐桌之上。

版本之二:一些在美军基地食堂工作的韩国大妈,偶尔会从食堂里拿一些卖剩下但已切好了的香肠午餐肉,甚至整罐的肉罐头回家,或者利用得天独厚的条件,以便宜的价格购买一些肉食品,回到家以后加一些泡菜、豆芽乃至方便面一起上锅炖,从而产生了这样一种食品。

版本之三:一些小饭馆从美军基地的食堂收取泔水,从泔水里取出香肠、火腿加上泡菜、豆芽、方便面等一起炖好,然后卖给食客。这种东西虽然味道很好,但这种不法行为还是受到了韩国政府的制裁。但那以后,有的饭馆仍然依照当初的那种配方,专门用符合卫生要求的原料制作出类似的食物。

版本之四:当时的韩国士兵没有条件像美军士兵那样大块吃肉,部队里总是把香肠火腿等切成小块,加上蔬菜、泡菜、方便面等一起炖,后来这种食物以及制作方法渐渐地传到了民间,进而衍生出了现在的这种菜式。

尽管传说的版本各有不同,但都反映了韩国过去贫穷的历史,而部队汤的境遇也形象地体现了韩国从落后到发展的过程。如果说,三四十年前部队汤还是韩国人的某种尴尬乃至不堪回首的记忆的话,那么今天的韩国民众已经自信地把它当成一种笑谈了。

在韩中国留学生的N种生存方式

姚远是我韩国之行认识的第一个中国留学生,在他的热情帮助下,我接触了好几个来自中国各地的留学生,从而对他们的学习、生活以及课余打工的状况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在韩国的中国留学生基本上都靠打工维持生计,就象姚远的表弟——一个十八岁的九零后小伙就是边读语言边靠打工维持生活的典型。他每天下午六点到晚上十一点都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做服务员,一个月的打工收入基本上在60万韩元左右,约合人民币3600元。他租住的房子虽然面积极小,但一个人住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月租金要1000元人民币,但因为靠近学校和打工的餐馆,倒也十分方便。

姚远目前正在离首尔一个小时车程的清州读大学。姚远的房东,是一个非常善良的老奶奶,姚远每次回国的时候,老人都要送给他几万块钱让他在路上给父母买点东西。他的房子月租金只有10万韩元,约合人民币600元,如果在首尔的话是不可能这么便宜的。

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姚远带着我来到了他在清州的家。

和所有的留学生一样,来韩国的时候姚远的父母也为他准备了很多常用药,一进屋我就看到**放着一个盛满了药品的大盒子。姚远的屋子比表弟住的要大一点,地上铺着海绵垫。有客人来的时候他就打地铺,因为韩国是地板采暖,所以睡在地上也还算舒服。

进门的小厅其实是一个微型厨房,但姚远基本上不大做饭。卫生间面积不大,但能随时洗上个热水澡。因为屋子不够大实在没有地方放衣柜,所以姚远就用了一个简易的衣架代替了。

姚远告诉我他的房东住在三楼,一楼二楼住的也都是中国留学生。他们大学附近的很多韩国人家都靠出租房屋挣点“外快”。

姚远租住的房子位于清州大学附近一条僻静的小街,小街上有家叫东昌的小饭馆,实际上就是两个来自山东的留学生开的。因为韩国禁止留学生开饭馆,所以他们的营业执照是一个已加入韩籍的中国朝鲜族大姐帮助领取的,她只是名义上的老板。

这条街人气并不太旺,所以餐馆的生意也不算好。为了吸引更多客人,饭菜的价钱定得非常低,实在很难赚什么钱。好在餐馆一个月的承包费大约只要2000元人民币,所以还能勉强维持。

两个小伙子从家里借了八万多元,也许是刚刚开张(还不到两个月),他们对经营还不大懂,譬如红烧肉盖饭里没有半点青菜,出于好意我给他们提了一些建议。姚远后来给我打来电话,说这家小店失火了,整个店面已经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放下电话,我的心里很不好受。

姚远是为数不多的不需要打工就能养活自己的中国留学生之一,他每个星期都要从清州赶到首尔的服装批发市场进货,然后再托运回河南老家。因为家里有一个铺面房,父母就试着让儿子开了家服装店,没想到生意还挺稳定。虽然发不了什么财,但维持姚远在韩国的学习和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同时也不像打工那么耗费时间。只要父母来了电话,告诉他需要补什么货,他就得从清州赶去首尔的批发市场。

说不辛苦是不可能的,首尔的批发市场都在深夜营业,姚远每次进完货,几乎都是天已大亮。如果当天上午有课还要赶回清州,没课的话就打辆出租车到表弟的小屋子里凑合一夜。在异国他乡的独自打拼,让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显示出超乎寻常的成熟和稳重。幸运的是,姚远今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首尔庆熙大学的研究生,明年初他就要告别清州到首尔求学了。

姚远告诉我,在韩国的中国学生也并非全都需要打工,有一些家境较好的同学就活得十分轻松,更有些人根本无心学习,出国留学只是为了圆父母的一个梦。此外,还有一些留学生来韩国的唯一目的就是打工挣钱,可实际上在韩国打工的收入并不算高,每个月除了房租吃饭以外也剩不下什么了。

此店为中国人而开

第一次到首尔,因为不想错过街景而选择了长距离的步行,想要用脚丈量首尔的宽度。因为这,我在首尔西部一条极为普通的街道上,发现了一家专门为中国人开的商店,生意还很火爆。实际上,这条街既非商业区也不在市中心,属于市里相对偏僻之地,即使在大白天,街道上也难以见到什么行人。但就是这样的一家店,门外冷冷清清,门内却人满为患。

原来是家化妆品店,里面无论售货员还是顾客全都操着中国话——老板专门雇佣了会讲汉语的人做售货员。来的顾客中,既有台湾腔也有大陆音。推销的时候,售货员以完全权威的口吻告诉顾客,这里的化妆品是最好的,功效是了得的,当然价格也是极贵的,基本上比北京的高档商店里出售的世界名牌化妆品都贵上很多(要知道因为关税的原因,北京的价格本已经相当贵了),而这里卖的化妆品全都是韩国本地生产的土特产品。

本以为来自宝岛台湾的旅游者见多识广,大概不会对这些土特产品有什么兴趣,没想到他们全然不在乎这些,买起东西来比大陆的顾客还要慷慨得多。我估计,这些来自台湾的顾客比大陆同胞更“识货”吧。

不仅商店的店员会讲中文,连商店的告示也使用中文。商店门外则站着带顾客前来购物的导游们,我估计他们是不敢把欧美的旅游团拉到这里来的,因为他们终究是不大好忽悠的。

门外的旅游大巴排出去好几百米,难怪商店里的顾客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呢!购物本是旅游业中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到了一个地方买些当地的名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譬如说到了苏州杭州买丝绸,到了福建安徽买茶叶,到了北京买景泰蓝,到了云南贵州买少数民族特有的织物等等。所以,本以为到了韩国应该是买泡菜的,大概是嫌泡菜的利润不够高吧,韩国人就向外国顾客推销起了化妆品。

实在有趣的是,那些化妆品偏偏不卖给欧美人和日本人,也不卖给中国的香港人与澳门人,仅仅卖给来自台湾海峡两岸的中国人,这倒是颇有点儿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