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没有人看得起我!”
地下道里非常热闹。通道两边满是摊位,杂粮煎饼、羊肉串、肉夹馍、烤地瓜等争奇斗艳,看着不太健康,闻着实在馋人。无法以气味夺人的摊子就靠喇叭吆喝,卖花的,卖鞋袜的,卖水果的,卖小动物的,“原本一百多、两百多、三百多的包现在只卖……”种种声响循环轰炸,把一个乞讨的声音完全淹没。
乌冬穿过如织的喧嚣,向那个乞丐走去。
前两天,特工南波万空降了紫薯派出所,对他们放跑犯人一事进行了挖苦,然后揭晓了自己来迷宫市的任务:捉拿一名毒贩。关于那个人,乌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眉眼耷拉、阴沉而丧气的男人。南波万说,他叫“金三角”。
情报显示,金三角来了迷宫市,目的不明。但他是一名药学家,似乎随身携带了一些不可告人的药物,推测是毒品。那么,他和迷宫市毒贩接触的可能性就很大。
这几天,黛娜负责留意全市摄像头的记录,扮演人肉面部识别系统;杜渐、辛烈和南波万则分别走访一些黑帮组织,乃至进行监视;而乌冬负责那些摄像头和黑势力覆盖不到的死角——底层劳动人民的生活区域。那些摊贩、民工、流浪汉等,每天都会接触很多人,他们的见闻中或许就藏着情报。当然这也是最繁琐的一项任务,好在乌冬的优势就是“人手多”。
脏兮兮的老乞丐看见乌冬,立刻谦卑地冲他磕头,求他施舍。
乌冬亮出金三角的照片:“请问你见过这人吗?”
老乞丐眯起眼睛看了看,沙着嗓子说:“你给我钱我就说。”
乌冬就给了他一个硬币,老乞丐连声道谢,然后说:“没见过。”
乌冬麻木地点点头,他和他的分身共计八人,已经在不同的地方查了两天,问了很多定点摆摊或乞讨的人,都没有结果。虽然这一开始就是大海捞针,他还是有些气馁。
肚子叫了,乌冬想去买个老玉米充饥。他分身成越多人,本体的能量消耗就越大。
那乞丐却叫住他了:“小弟,你找的那个是什么人啊?”
“朋友的爸爸。”乌冬瞎扯。
“哦哦,我是真没见过。”老乞丐认真地说,“我每天都在这一带要钱,常见的面孔都记得住的!……小弟你不用上学啊?”
“今天放假。”乌冬再次瞎扯。
“哦哦,不要逃学,不上学没出息啊,你看看我。哈哈……”
乌冬同情地看着老乞丐,感觉他很孤独,所以才会逮着人就说个不停。
“小弟……”乞丐举起破碗,“再给我一点好不好?求求你。”
乌冬看着他身下那脏到看不出颜色的毯子,心一软又给了他十块。乞丐高兴坏了。
“老伯伯,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乌冬问。
“没办法啊。我这么老了,一身病又没孩子……每天遇到两个你们这样的好心人,我就还能活得下去。”
乞丐说着,从破碗里捡起一根棒棒糖,一边打开一边笑:“你看,还有人给我糖吃呢。好久没吃甜的了。”
“……祝你好运。我先走了。”乌冬说。
“明天你再来找我吧,也许我会看到你要找的人!”乞丐啃着棒棒糖说。
“好。”
但乌冬没走出两步就听到骂声,原来是一个骑自行车冲进地下道的人把乞丐撞了,那人摔趴在地,哎哟哎哟爬起来,忽然狠踹乞丐:“老不死的想讹钱啊?!”
乌冬生气了,正要去阻止,大跌眼镜的事随即发生。
像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的乞丐,攥住了那车手的脚踝,猛然站起,将他头下脚上地倒提起来,往墙上重重一抡!
车手整张脸扁了,当场昏死。
哗然一片,老乞丐喘着粗气,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悲愤地说:“乞丐就是贱对吧……谁都可以欺负对吧?!”
他又抓起那辆肇事的自行车,把它扭成了麻花。
地下道完全沸腾了,所有人都在看这个突发神力的乞丐,有人拿手机狂拍,屏幕上,乞丐的神情正渐渐变得欣喜。
“……这里是乌冬,出事了!”乌冬对着通讯器汇报,“我在香梨路和玉泉路交叉的地下道,刚才……“
“呀——”尖叫打断了乌冬的话,只见那乞丐举起一个巡警丢向围观群众:“你们看个屁!我要钱时谁看我了?!”
“住手!”乌冬逆着**的人流挤到乞丐面前,“老伯伯,你怎么变成这样?”
乞丐笑道:“鬼……鬼知道!但我现在好痛快啊!哈哈!”
“我可以帮你,你冷静些。”乌冬说。
“你以为你是谁,给我一点小钱就了不起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人看得起我!”乞丐一拳把墙砸裂,愤怒而又酣畅,“哼哼哼……现在该谁看不起谁了?!”
他飞起一脚,一辆人去摊空的烧烤车四分五裂,飞射的碎片把没逃远的人刺得鬼哭狼嚎。
“住手啊!”乌冬急得跺脚,他虽有超能力,但并不比任何同龄人强壮,他知道自己不是乞丐的对手!
“雷公真是把你们保护得太好了,就这点程度。”
南波万的话浮现在乌冬脑海,他毅然冲了上去。
身外化身!四个乌冬像猴子一样扑向乞丐,手脚交错,试图锁住他。
论格斗能力,乌冬是“不规则”里最弱的,但他好歹在灰色超市接受过一阵训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是一群骆驼!
结果乞丐一挥手,一个乌冬就飞了出去,三挥四挥,所有乌冬均被甩脱。
本体乌冬擦着嘴角的血,攥紧拳头,“呃啊啊啊!”
四变八,八变十六,众乌冬蜂拥而上!
“哪来这么多兔崽子!”乞丐重拳出击,十六个乌冬分散开,从不同角度攻击乞丐的不同部位。有些乌冬得手了,有些则被抓住,惨遭重创。
“呼……呼……”本体乌冬承受着压力,再次突破——十六变三十二!
整条地下道被乌冬塞满了,乌冬大军此起彼伏地冲锋陷阵!
“滚开!滚开!滚开!”打也打不完的乌冬令乞丐越发烦躁,不知何时起,他开始大量流汗,紧绷的肌肉像泄了气般渐渐瘪下。
慢慢的,乞丐不再穷凶极恶,他目光慌张地四处张望,如同在寻求什么,乌冬们把握机会,一个接一个压在他身上。
本体乌冬已是精疲力尽,但他惊喜地发现,乞丐老实了。他试着撤下个别分身,都不见乞丐再次暴走。
乌冬大大地舒了口气,才听见辛烈在耳机里叫:“冬仔!怎么不回话?难道你被干掉了吗?!”
“没有……老师,我打赢了。”乌冬收回分身,瘫坐在地。
“哦哦,好样的,不愧是我的爱徒。你休息吧!”辛烈说,“今天的迷宫市,非常不太平啊。”
“您是说……”
“已经不止一个地方有人在搞破坏了,每一个都力大无穷!我正赶去解决一宗,你的师兄师姐也都行动了……妈呀,别再增加了,忙不过来!”
乌冬放松的心再次绷紧。
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根被不知多少人践踏过的棒棒糖,依稀可辨它被啃过一口。
2、“为什么都看不起我?”
秋日的艳阳高挂,白云纤薄如羽毛,沁蓝的天空像一块温润的玉。秋高气爽就是指这样的天气吧。
一个适合运动的季节。
所以月鹿学园每年都在这个时候举行运动会。连续三天免课的福利足以让大多数学生爱上这活动。虽然不上课并不意味着可以到处浪,还是必须每天来校,参与为本班选手的打气送水按摩跑腿写赞美诗等。但即使如此,运动会还是很可爱的。你可以在赛场边热血澎湃,也可以在校园里闲庭信步。这些都会在很多年后成为铭记青春的书签。
“加油!加油!加油!……”
沸腾的助威中,数名选手在跑道上你追我赶、直取终点。欢呼声起,大概是分出胜负了吧。然而人墙如此密集,夏一跳和曲子都看不到。
不是他们太矮,是因为他们坐在草地上。
“这天气好舒服呀。”曲子笑着说,拂动绿草的清风微凉,又被阳光的温度中和,“我们去看比赛吧。”
“看什么呢?”夏一跳打了个哈欠,“我现在看他们跑步啊跳远啊,只会觉得弱爆了诶。”
“啧啧,这话多么嚣张!你最近真是架打得太多啦。”曲子说。
夏一跳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种话本不是他的性格,他也就是会在曲子面前表现出一点点骄傲。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在多次出生入死的超能力者眼里,中学生的比赛可不就跟闹着玩儿似的么?
“阿跳,你好像很开心。”曲子眉眼弯弯,“最近也不用去冒险,真是太好了。”
“我巴不得有任务。”夏一跳心道,嘴里说的却是:“是呀,不过最好的还是,那个混蛋不在。”
他说的当然是骆泽。虽然老师规定所有学生必须到校,但骆泽还是翘了。他不来,倒是省下了很多跟夏一跳冲突的机会。掰手腕以及扇耳光的仇,夏一跳可没忘。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不去加油躲在这里约会!”
清脆的娃娃音在背后响起,两人不回头都知道是夏萝可。她今天穿一条粉红蛋糕裙,脚踏一子带高跟凉鞋,头戴田园风编织帽,照例撑着那把小阳伞,造型俏皮而甜美,就是跟运动会一毛钱都不搭。
“可可姐姐,你不用呆在你们那边吗?”曲子问。高中部也有高中部的比赛。
“偶尔也要给学弟学妹打打气呀。”夏萝可说,虽然她的样子简直像个小学生,“跳跳,你报了什么项目?”
“什么都没。”夏一跳说。
“居然没!你这个软脚虾!运动会上出风头多吸引女孩子你知道吗?”
“不用超能力,我又不一定赢,能吸引谁啊。”
“至少曲子一定会给你献花献吻的。”
“喂喂……”曲跳一起流汗。
“是吧,曲子,你忍心不管跳跳吗?他都跑输了。膝盖也摔破了,眼中含着屈辱的热泪……”夏萝可用舞台剧腔朗诵起来。
“就你戏多。”夏一跳翻白眼,但心情是好的,今天的三姐还不错,虽然一样损他,但没有那么明显的恶意。啊,他觉得自己被整出受虐体质了,三姐偶尔消停,他都感激不尽……
“渴了!还不快去买饮料!”夏萝可踢了弟弟一脚,“本公主要喝蜜桃汁!”
“是是是。”夏一跳不和她计较,“曲子,你要喝豆奶吧?”不等听到答案他就走了,他了解曲子。
夏萝可立刻凑近曲子:“你的伤都好了吗?”
“都好了,谢谢可可姐姐。”曲子说。
“来我们家玩呀。送你衣服穿哦!二姐会烤好吃的点心。对了你看不看漫画?安利你《魔女麻咪》!”夏萝可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可可姐姐,你人真好。”曲子开心地说。
“……上次都是我害你的嘛。”
“都过去了,我也好了,不要再提啦。”曲子忙说,“阿跳他,也不怪可可姐姐了。”
“真的?”夏萝可眼睛亮了一下。
“嗯!如果可可姐姐都能像刚才那样和阿跳相处,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夏萝可的表情僵了,她拿手搓搓脸,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说:“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夏一跳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三罐饮料,返回时经过沙坑区,听见爆笑声,就过去看看。
那里正举行推铅球比赛。
中学比赛用的铅球,不过就是三四公斤,要推得远,姿势比力气重要。然而许多选手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动作超不标准。个别女孩甚至连球都拿不起来,难怪引起笑场。
夏一跳看了会儿,正要走,忽听几个男孩兴奋地说:“来了来了,肥婆出场了!”一看,下一位选手是个女孩,冬菇头平刘海,别着个猫发卡,戴一副圆眼镜,不安地搓着手,显得很不自信。她的块头很大,或者说得直接点:胖。
“哦,这下有看头了!”裁判充满期待地说,正常人一看都会觉得这妹子是力量型选手。
刚才的男生哄堂大笑,有一个边笑边向周围人解释:“想多啦,这位绵绵姑娘人如其名,全身的肉也都是软绵绵的,绝对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上啊肥婆,展现你的神力给大家看看!”其他人起哄。
胖女孩绵绵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豆大的汗珠出现在脸上。
“那边安静!”裁判吹了声口哨,“开始吧。”
绵绵显然处于高度的紧张中,居然被哨声吓了一跳,手一松,铅球差点砸到脚,人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哈哈哈哈……”这下所有人都笑了,就像看了一场笨拙的马戏。
“推荐她来比赛果然是对的,太有意思了!”那几个男生前仰后合,“哎哟笑死我了……”
围观者中只有夏一跳没笑,他皱着眉,深深地同情那个胖女孩。骆泽他们戏耍夏一跳时也是这样的。但绵绵显然更惨一些,毕竟在某些人眼中,胖子没有人权。
夏一跳想走了,他帮不上她,眼不见为净。
但他听见了粗重的喘气。是绵绵,她缺氧一样剧烈呼吸着,一手把铅球抓了起来,当她弯腰时,裤腿绷紧如五花大绑,又惹来一阵哄笑。
“笑……”绵绵吼道,“笑个屁啊!”
她掷出了铅球,动作极不标准,但铅球的去势宛如炮弹,还是用单手投的!
“咔吧!”一棵树被生生砸断了。
“我就说了我没有力气,我就说了我不喜欢运动……”绵绵呜咽般说,“为什么还要逼我来比赛?!”
她一掌一个抓起两颗铅球,转向刚才嘲笑她的人,所有人惊呼着四散,一颗铅球呼啸着穿过人群,万幸谁也没有砸中,只是“当”地砸弯了一盏路灯,绵绵又举起另一颗铅球,这次她瞄准了刚才笑得最大声的那个男生!
“不——”关键时刻,夏一跳冲了上去,一撞绵绵,绵绵动作一歪,铅球砸进地里,她气得一巴掌将碍事的夏一跳拍飞了。
夏一跳在草地上打着滚,气血翻涌。他太吃惊了。这么大的力气,这女孩是超能力者?这学校里还有别的超能力者?
绵绵红着眼,持续喘息,犹如一台排气不良的车。夏一跳说:“你冷静点,没必要这样!”
“为什么都看不起我?胖有错吗?”绵绵哭了,“我就不能看少女漫画吗?我就不能穿成小公主吗?!”
“你这样,他们会更讨厌你……“
夏一跳迅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讨厌”二字就是绵绵的逆鳞,她气呼呼走近夏一跳。
“该死!”夏一跳忙去摘锁灵石项链,可绵绵突然加速,来不及了——
就像一朵花在眼前开放,彩色的伞挡住了绵绵的攻击,夏萝可像从地里钻出来似的出现在弟弟面前,随即按下手柄上的一个扭,伞面忽然鼓如气球,“咻”地喷出强有力的空气团,将怪力女孩推了个大跟头。
夏萝可的伞是特制的,能防身也能攻击,缺点是射程和威力都很有限,绵绵站起来了,她瞪着娇小的夏萝可:“你们还敢欺负我……”
“对不起了学妹!”夏萝可举起伞枪,接连射击,绵绵身躯震动,前进步伐一再被阻,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这时上空一暗,大片大片的蜻蜓扇动着透明的翅膀飞来了,它们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般朝着绵绵糊上去,又拍又挠又撞又爬,绵绵惊叫,挥手驱赶,蜻蜓却多到没完没了!
从夏一跳的视角看去,就像有一阵旋风正绕着绵绵猛刮。再怎么强壮的人都奈何不了这么多轻盈小巧的奇兵,绵绵满地打滚碾压蜻蜓,可蜻蜓还是那么多,就是那么多!
“呜……”有蜻蜓冲进了绵绵嘴里,恶心得她趴地狂呕,声音触耳惊心。
伴着呕吐,她身上的狂暴气质开始消散,仿佛力气都被吐掉了。“蜻蜓风暴”也渐渐偃息。
夏一跳和夏萝可对视,都是一头冷汗。区区几分钟,就像打了场硬战。
绵绵吐得差不多了,神情迷茫地说了句:“魔法糖都吐掉了……”然后头一歪,晕了。
“这位学妹是受什么刺激了啊?忽然就觉醒了超能力。”夏萝可说。
“是‘觉醒’吗?感觉跟发病一样。”夏一跳说。
夏萝可柳眉一竖,拿伞一敲弟弟:“本公主救你一命,居然不说谢谢!”
夏一跳被打得好痛,有点生气又气不起来,夏萝可保护他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一转身又故意惹他生气。嗯,他开始能感受到那份“故意”了。
蜻蜓大军退散,带走了充斥运动场的肃杀空气。被绵绵吓退老远的同学们也步步惊心地靠拢过来。
“阿跳!可可姐姐!”曲子面色煞白地跑来。她没有赶上最激烈的时刻,但能想象发生了什么事。
一些人围住了夏家姐弟,惊奇地问:“你们没事哦?”
夏一跳摇头,不安地想应该没有暴露身份吧?他又没用超能力,充其量只是个勇敢的肉搏选手。但夏萝可召唤了蜻蜓助阵,这可该……
“呜哇~~”夏萝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好可怕……好可怕……为什么人家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呢?还好有蜻蜓帮忙……怎么会有这么多蜻蜓呢?”
围观群众纷纷安慰:“谁知道呢?今天怪事太多了。”“不过你运气真好,摔倒时那把伞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别哭了,要去医务室吗?”甚至还有男生趁机拍马:“也许是你太可爱了,所以蜻蜓也不忍看你受伤吧……”
在社会的关爱下,夏萝可抽抽嗒嗒止住了眼泪。夏一跳的内心被吐槽弹幕疯狂刷屏。
3、“这就是魔法糖?”
运动会看来要不了了之了。校方通知了警方,绵绵像一颗定时炸弹那样被隔离在了操场中央。所有人都在议论她,但是羞辱的话少了,最嚣张的那几个男生尤其心有余悸。
“那个绵绵是E班的。我知道她。”曲子说,“她挺可怜的,很多人笑她胖,她好像没有朋友,总是一个人。”
“嗯,感受到了。”夏一跳叹了口气。
“所以那些家伙也是活该!”夏萝可忿忿。
“但是,这样就会变成超能力者吗?”曲子不解。
“还不好说她是不是吧。”夏萝可说,“哪有超能力者吐啊吐的就失去力量了?倒像是吃错药了。”
“吃……”夏一跳说,“你有没有听到她昏倒前说的话?什么魔法糖……”
“走吧,我们去调查一下。”夏萝可一拍手,“身为同好,这事情本公主不能不管。”
夏一跳和曲子都听不懂。
“你们没注意到绵绵的那个黑猫发卡吗?”夏萝可说,“那是现在最红的少女漫画《魔女麻咪》的周边!第一集单行本首刷限量附赠。可见她是死忠,我也是啊,所以这是缘分!”
“好吧……那怎么调查?”夏一跳抓抓头,“去翻她的东西?”
“好主意,就这么做吧。”
“……你根本什么都没想吧?”
三人走进教学楼。绵绵是初二(E)班的,学号12,他们已经打听过了。
月鹿学园的学生都有一个储物柜,设置在每栋教学楼的一层。供学生放些杂物。储物柜并不是密不透风的,而是有一道缝隙,就像信箱的投递口,供巧克力、情书之类暗渡陈仓。
三人轻易就找到了绵绵的储物柜。倒不是按号索冀,是因为柜子上画着一个猪头,很难擦掉。显然是谁的恶作剧。夏萝可骂道:“无聊!”
“怎么打开?”夏一跳摸着柜子说,他有一种偷东西的感觉,还好这会儿教学楼里都没人。
夏萝可“哼哼”笑了两声,指指地上。
一线蚂蚁正爬上储物柜,有几只钻进锁眼,不一会儿,柜门就开了。夏萝可说:“辛苦啦!”
绵绵的柜子里有一件校服,还有好些零食饮料,柜门背面有个小镜子,旁边贴着一句:“不能再吃了!”但显然没啥用。
三人翻找柜子,没啥收获。
“等等。”心细的曲子忽然发现,柜门夹缝处粘着一张皱巴巴的糖纸。
“也没啥特别的嘛。”夏萝可拿来闻了闻。
这时,帮忙开锁的蚂蚁爬到了糖纸上。大概是被甜味儿吸引了。然而,几乎就在舔舐糖粉的瞬间,它们体格一膨,“啪”地爆体身亡。
“啊!”夏萝可心疼。
“这就是魔法糖?”夏一跳说。
夏萝可把糖纸丢在地上,曲子拿卫生纸把它包了起来。
“对了,杜大哥的同事,那位黛娜小姐碰到任何东西都能读取上面的情报。”夏一跳说,“请她看看,就知道这糖是谁给绵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