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才:法国作曲家,早年即崭露音乐才华,17岁时完成《C大调交响曲》,他的主要成就是歌剧,先后创作有《采珠人》、《阿莱城姑娘》、《贾米莱》等。但他的最后一部歌剧《卡门》最为著名,此剧在巴黎连演三十七场,在第三十一场演出时,他溘然而逝。
比才的《卡门》从首演的失败到从死亡中复活,直到成为一部蜚声世界的歌剧,有着一段怎样的故事?
在三十七岁的那年,尽管他的才能受到称赞,他的未来受到一些音乐有识之士的看重,可比才在创作上还一直没有取得成功。他的岳父,创作《犹太女》的作曲家雅克·哈莱维虽为他做了不少努力,却没有为他的发展创造出足够的条件。雅克的兄弟路德维希·哈莱维、当时活跃在巴黎的成功的歌剧剧本作家,考虑到已和比才结婚的侄女,才把他的这部剧本交给了比才,或许也是为了给他自己的这个废弃物找到一个出路,因为喜歌剧院的一个经理早就在拒绝接受这个剧本时对他说过:“盗贼、吉卜赛少女和吉卜赛人,这不可能,亲爱的哈莱维,观众会从我们这里跑掉的!”
这部歌剧的排练对比才来说是一种真正的磨难,合唱队中的女人拒绝练唱第一幕里难度大的烟草合唱。出演卡门的卡里-玛丽不满意她的上场服装,她逼使比才做了十三次改动,到最后比才干脆就用了一首西班牙民歌(在他之前,塞巴斯梯安·伊拉迪尔已经用过了,此人即是人们永远不会想到的《鸽子》的作曲家),把它写成那首著名的《哈巴涅拉》,使它变为不朽之作。
第一稿中的斗牛士咏叹调同样被拒绝了。比才气愤地说:“您是要低劣的,那就给您低劣的。”说罢就在一张纸上一口气草草写出了那些后世最著名的歌曲。
1875年3月3日举行了《卡门》的首演,不管人们对这次著名的演出说了些什么,写了些什么,无可讳言的是,这是一次纯粹的失败。观众对它的那些优美的小咏叹调和二重唱并不在意,却对它的可怖的情节以及异乎寻常的配器极为反感,先是表现得无聊,而到了最后则报以嘘声和喝倒彩。
文岑特·顿迪,一个二十四岁的音乐迷,在第一幕结束后,发现比才站在歌剧院外边的大街上,他祝贺作曲家写出了这样出色的音乐。“您是第一个,”比才忧郁地说道,“恐怕也是最后的一个!”
当演出结束后,比才和哈莱维在温煦的巴黎春天之夜步行返家,他两默默无言,分手作别,都忧心忡忡地等待晨报上的消息。在这个晚上的灾难之后,比才心存一丝可怜的希望,可现实却是残酷的,那些怀有敌意的报纸把他批得体无完肤,责备他没有任何才能可言,缺少乐思和旋律,称他的和声是傲慢的。
那位喜剧院的常客、杜宾老爹,不错过任何一场首演,翌日对哈莱维说道:“这是一次彻底的失败,它不会有超过二十场演出!您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这根本就不是一部戏:一个男人遇到一个女人,他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他。随之她突然不爱他了,然后他就杀死了她!您能称它是一部戏?”
但是也有带来希望的消息。圣·桑写信给比才:“我有着一种情感,必须要告诉您,我认为这是您最杰出的作品!”在喜剧歌剧院有人与比才谈起合作的可能性,维也纳歌剧院对《卡门》感兴趣,而这部歌剧在演出三十七场后才撤了下来。
比才本人甚至在少数激动的时间里经常感到压抑,陷入一种忧郁的状态;在最后的几个月里他对自己的精力和体力的过分要求以及相继而至的激动和失望,使他那孱弱而神经质的身体和情绪难以承受。六月三日,在那次悲剧性的首演三个月之后,他死于心力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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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卡门》最终还是踏上了一条凯旋之路,这很难讲清楚。既非是清宣叙调(Secco-Rezitativ)的缘故—比才的朋友恩内斯特·基洛德建议他以此来代替对话—也非是为了维也纳的演出而做的无关痛痒的改动。
《卡门》成功了,在伦敦、维也纳、米兰、彼得堡、哥本哈根,甚至在巴黎同时上演了这部歌剧。
在此之前很久,《卡门》的钢琴改编曲偶尔落到遥远的俄罗斯卡曼卡城的一个孤独的患疾的音乐家手中。他怀着越来越增长的惊奇沉浸入这部作品。人们告诉他这部歌剧在巴黎演出的失败,对此他说道:“我坚信,在十年之内《卡门》将成为世界上最流行的歌剧。”说这句话的是彼得·伊里奇·柴科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