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讨论女童的同性恋的潜在根源时,我曾指出,对于女童来说,拥有治愈能力的阴茎和在性行为中的建构能力是多么的重要。这个说法也同样适用于男性的异性恋态度,在**阶段的绝对控制期,男性**中阴茎的功能不仅只是给予女人的性愉悦,而且还修复他的阴茎和父亲的阴茎在她体内造成的破坏。在男童的精神分析中,我们发现阴茎的作用是完成所有的治愈和清洁功能。在施虐全能时期,如果男童在想象中把阴茎用作施虐目的,比如尿液淹没、下毒或者焚烧物件,那么,在他的修复时期,他将视阴茎为一个灭火器、一把硬刷子、一瓶药片。正如他之前对自己阴茎的施虐特质的信念中包含对父亲阴茎的施虐能力的信念一样,现在他对自己的“好”阴茎的信念也包含对父亲的“好”阴茎的信念。随之,他的施虐幻想着手把父亲阴茎转变成摧毁母亲的工具,他的补偿修复幻想和罪疚感则着手把父亲的阴茎转变成具有治愈能力[22]的“好”器官。因此,这种源自父亲的对“坏”超我的害怕开始减弱,而且他能够在真实客体的关系中减少对“坏”父亲的认同(这个认同部分建立在他自己与焦虑客体认同的基础上),保证他自己与“好”父亲更强烈的认同感。如果他的自我能够承受和改善部分针对父亲的破坏性情感,以及他对父亲的“好”阴茎的信念足够坚定,他就能够保持与父亲的竞争关系(这是他建立异性恋位置的前提),同时保留与父亲的认同感。他对父亲“好”阴茎的认同提升了他对女人的性魅力,因为他的幻想将包含不是太危险的客体,而这些客体就同性恋的态度来看是“爱客体”,它们事实上很受推崇。[23]他的破坏冲动将保留与他竞争的父亲阴茎客体(被当作“坏”客体),他的正面积极冲动将主要针对他的母亲。
异性恋中女性阶段的意义
男童发展的结果完全取决于他早期女性阶段的有利途径。我早些时候强调异性恋位置稳固建立的条件是男童成功度过女性阶段。在更早的一篇论文中[24],我指出男童通常借由阴茎的骄傲,以及把骄傲置换成智力活动[25]来弥补来自他的女性阶段的仇恨、焦虑、嫉妒和自卑的情绪。这种骄傲变成针对女性的竞争敌对态度,并且就像阴茎嫉妒影响女性一样,这种骄傲影响他的性格发展。他对母亲身体的施虐攻击导致过度焦虑,变成他在异性关系中非常严重的干扰源。如果他的焦虑和罪疚感变弱,那些焦虑就会上升为补偿修复幻想的各种内容,这将使他获得对女人的直觉理解。
早期女性阶段对男童人生后期与女人的关系还有另一个有利影响,男人和女人在性取向上的差异是满足彼此心里需要的必要条件,引导他们在两性关系中寻找相异性和彼此排斥。通常情况下,女人想要她“爱的客体”总是与她在一起(在她身体内),而男人由于他外向的性心理趋势,他的“爱客体”常常改变(如果“爱客体”象征的是“好”母亲,他也愿意保持同一个“爱客体”[但是这个愿望却与他的性趋势敌对])。假设他不顾这些各种困难和障碍,他仍然能够做到与她(爱客体)的心理需求同步,这将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对母亲的早期认同。因为在女性阶段,他把父亲的阴茎作为“爱客体”内射,而且,他这方面的愿望和幻想(如果她与母亲关系良好)协助他理解女人内射和保留阴茎[26]的倾向。另外,他希望与父亲育有孩子的想法也发生在女性阶段,这个想法使得他把女人当作他的孩子。他对女人[27]扮演一位无所不能的母亲角色,通过这种方式,他也满足他的伴侣“爱的愿望”(来自她对母亲的强烈情感依恋),因此,只能这样了,通过升华他的女性构成部分,以及克服他女性阶段对母亲的嫉妒、仇恨、和焦虑情绪,男童将能够加固性器活跃阶段的异性恋位置[28]。
我已经提及为什么在性器阶段完全到达时,男童性能力发展的必要条件是他相信自己阴茎的“好处”,也就是说,他相信有能力通过性行为[29]做出补偿。这个信念最终与具体条件挂钩——从心里现实角度理解的具体条件,亦即他相信自己身体的健康状态。对于男性和女性来说,危险事件、各种攻击、身体的各种遭遇所带来的各种焦虑情境,以及与相关相似危险事件吻合的焦虑情境,它们构成最深刻的危险情境。对阉割的恐惧只是焦虑的很少部分(虽然是很重要的少部分),这种焦虑变成男性个体的主要焦虑,它或多或少超过所有其他的焦虑,但是,这恰好是他性能力受干扰的最深层原因之一,可以追溯到他自身的焦虑。男童如此热衷建造的房子和城镇,在他的游戏中象征着他母亲修复完好的身体[30]和他自己的身体。
对阴茎骄傲的次级巩固
在描述男童的发展中,我已经把注意力转向我认为会增加他阴茎的中心意义的几个因素上,这些因素可以被总结如下:最早期的焦虑情境,他害怕身体内外的各个部分被攻击,包括来自女性位置的所有焦虑都被置换成阴茎这个外部器官,因而阴茎可以更成功地处理焦虑。他对阴茎采取的骄傲态度和他骄傲态度有关的一切可以说是处理那些害怕和失望的方法(尤其是女性位置面临的害怕和失望)。[31]阴茎首先是男童的破坏工具,其次是男童的全能创造手段,它发挥克服焦虑的功能;在完成所有这些功能中——亦即提升他的全能感过程中,在改善他的现实检测和他与客体的关系中,以及借由这些功能,在起到克服焦虑的主要作用中,阴茎或者说阴茎的精神表征与自我的关系变得特别的密切,也变成自我和意识[32]的代表。而与此同时,身体内部,意象以及粪便――所有看不见也不可知的东西都被当作潜意识。在分析男性病人时,无论男童还是成年人,我发现当他们对身体内占上风的坏意象和粪便(亦即无意识)的害怕逐渐消失时,他们对自己性能力的信念得以加强并且自我的发展也有了基础,[33]后者的影响部分是因为男童对“坏”超我的害怕减少,而身体的“坏”物质让自己能够更好地与“好”内射客体认同,更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他的自我。
当他完全建立阴茎建构全能的信心时,他相信他里面的父亲“好”阴茎将构成他全能的次级信念基础,这个信念将支撑和强化他阴茎的发展路径。由于他与客体关系不断发展变化,他的非真实意象退回到幕后,而他的仇恨和对阉割的恐惧凸显出来,并固着在真实父亲的身上。他的修复倾向不断指向外部客体,而且他克服焦虑的方法越来越现实,所有这些发展和进步都与日渐加强的性器阶段同步,并且成为俄狄浦斯后期阶段的特征。
性发展过程中的干扰
儿童幻想父母在**中的永久结合是强烈的焦虑情境,它是导致压力的根源。在这种幻想中,他母亲的身体代表父母的结合,这个结合针对儿童,危险极了。如果这个父母结合的意象在儿童发展过程中不充分分离,儿童将会被他的客体关系和他的**的严重干扰打败。根据我的经验,这个强势的父母结合意象可以回溯到幼儿与母亲的最早期的关系中,或者,与母亲**的关系中。[34]这个关系虽然对于男童和女童都很重要,在发展的最早期就已经很不同了。在接下来的几页中,我将把注意力集中在男童上,并甄别这些可怕的幻想怎么获得势力,[35]而这些幻想又怎么影响男童的性发展。
在对男童和成年男性的分析中,我已经发现,当强烈的口腔吮吸冲动与强烈的口腔施虐结合时,婴儿在早期就已经带着恨意[36]从母亲的**离开,对**的早期强烈的破坏趋势引导他多数时候都内射“坏”母亲。在放弃母亲**的同时,随之而至的是强烈内射的父亲的阴茎,他的女性阶段被仇恨情感和嫉妒之情掌控,并且,由于他强大的口腔施虐冲动,他已经形成了强烈的仇恨[37]和对内化的父亲阴茎的强烈恐惧。他极为强烈的口腔吮吸冲动带来的幻想与持续进行的营养摄取有关,但是,他同时获取的营养和性满足(这两者都通过与父亲的阴茎**完成)却变成对母亲的折磨和破坏。他认为,他的“坏”透了的阴茎正以各种方式破坏母亲,而她的身体被塞满到爆掉的程度。在他的想象中,她不仅变成一位“装着阴茎的女人”,而且变成一种装着父亲阴茎和危险排泄物的容器(父亲的阴茎就是排泄物),[38]以这种方式,他把对父亲和父亲的阴茎[39]的大量仇恨和焦虑置换到母亲身上,因此,一种强烈而又不成熟的口腔施虐一方面既鼓励儿童攻击**结合的父母,另一方面又阻止他形成良好的母亲意象。就这样,他度过早期的焦虑情境,为他的“好”超我和异性恋位置打下基础(以协助的形象出现)。[40]女性阶段在如此情况下由施虐症控制,我们必须继续说明女性阶段的发展结果。男童对父亲怪物般的“可怕”的阴茎无休止的内射,他相信他的身体暴露在来自里面的危险,他母亲也暴露在危险中。他对充满敌意的父母联合的内射与他对微弱的“好”母亲的内射都朝同一个方向做工,在他自身内部的焦虑的上升增加过程中,这些内射过程不仅为严重的精神疾病创造了条件,而且还为性发展的严重干扰制造了机会。在这一章的前面部分,我指出过身体内的“好”状态与“好”阴茎(就性器而言)一起,他们都是性能力的前提条件。如果男童对母亲**和身体的攻击已经非常强烈,以至于在他的想象中,母亲已经被父亲的阴茎和自己的阴茎破坏,他就更加需要一个“好”阴茎来复原母亲了。他必须对自己的能力有特别的信心,打消他对充满危险、制造危险的母亲身体的恐惧(装满了父亲阴茎),但是,恰恰是他对母亲和自己身体内部的恐惧让他无法相信自己拥有“好”阴茎和性能力。这些所有因素叠加起来,可能使他远离作为“爱客体”的女人,而且,与他早期的经验一起,他将经受异性恋位置的性功能障碍,或者变成同性恋。[41]
案例病史
A先生是一位35周岁的同性恋病人,他有严重的偏执狂和疑病病症的神经官能症,他的性能力受到严重损害,他对女人普遍怀有不信任和反感情绪。在他的分析中,这种情绪最终可以追溯到童年,他幻想当他看不见他母亲时,他母亲持续与父亲**并联结在一起。他认为母亲的身体内部充满了他父亲的危险阴茎,[42]在情感转移中,他对母亲[43]的仇恨和恐惧(以各种方式掩盖了他的罪疚感)总是与父母**的场景相联系。当他感到焦虑时,他瞄我一眼他就会确信我有生病症状,而且看上去邋遢和精神不振,他的这些怀疑其实意味着我身体内被下毒并且被破坏。这些焦虑可以追溯到童年,他在早晨以焦虑的眼神打量母亲,想看出她是否在与父亲的**中被下毒和被破坏。[44]可怜的孩子每天早上都以为母亲死了,在这种心态下,母亲外表和行为的一点点改变、父母之间意见的不同、母亲对父亲态度的微小改变,总之,他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他长期等待的灾难真实发生的证据。在他的**幻想(自己愿望的满足)中,他想象他的父母以许多方式互相破坏,这些幻想变成焦虑、[45]害怕和罪疚感的来源。这种焦虑使他一刻不停地关注环境变化,以及强化他对知识的渴求,这种对父母**时不断观察的想法以及发现他们性秘密的渴求耗尽了他所有的自我能量。与此同时,这个渴求被阻止母亲**的愿望加强,他希望保护母亲不受父亲危险阴茎的伤害。[46]他对父母**的感受在情感迁移中反映出来。A先生在众多事物中,特别对我抽香烟感兴趣,如果他注意到烟灰缸中有我上一次抽烟的一截香烟头,或者,如果房间里有香烟味,他就会想我是不是抽了很多烟,我是不是早餐前抽的,我是不是抽的好牌子等等。这些问题和问题的答案都与他对母亲的担心有关,这些问题都来自他的想法:每晚,他的父母以何种方式、多少次**,而这些又对母亲有什么影响。他与原始场景有关的情感挫折、嫉妒和仇恨找到了发泄处,我有一次在他认为不恰当的时刻点燃了一支香烟,他勃然大怒,责怪我对他没有兴趣,并且认为我只管自己吸烟而忽视香烟对他的干扰,然后,他建议我戒烟。而有的时候,他不耐烦地等着我点燃香烟,他几乎就快提要求了,他等不及我划火柴的声音,并且坚持认为他还没有准备好时,我不能划火柴。很明显,这种紧张状态是他小时候半夜聆听父母**发出的声音的状态,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直到他终于听见父母**发出的声音(划火柴),这下,他可以确信整个事件很快就要结束了。但是,有的时候他又希望我抽烟,这可以追溯到他小时候父母双亡的恐惧情境,他渴望听到父母**(证明他们还活着)的迹象。在他的后期分析中,他对**的后果不太害怕了,他希望我吸烟的愿望非常坚定:后期的发展趋势变成他希望父母**,因为**等同于和解,等同于满足和治疗两个人的行为,他希望从剥夺父母**的罪疚感中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