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节操不可变(1 / 1)

曾子曰:“……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论语·泰伯第八》)

译:曾子说:“遇到安危存亡的紧要关头而能保持自己的节操,这种人是君子吗?真正够得上君子啊!”

仁人志士当遇到国家危难、个人生死祸福的大关节处,一定是“临大节而不可夺也”,纵然发生宫廷政变或者权臣篡夺君位,身临刀斧、鼎镬之胁时,也毫不动摇,不为利诱,不为威屈。也只有这样的忠义之士方是可委以重任之臣。

北宋神宗时期,在历任了凤翔签判等几任地方官以后,苏轼在熙宁二年(1069年)又回到了开封,仍“入直史馆”供职。在神宗的支持下,王安石准备实施新法,这样,在朝廷上,就形成了新党和旧党两个派别。旧党是反对变法的,其代表人物是司马光,司马光是一位朝廷重臣,也是一位大学者,重要的史学著作《资治通鉴》就是在他的主持下编写的。新党是坚决主张变法的,其首领是宰相王安石,王安石也是一位学者、诗人。

对于这“两党”,苏轼并没有明显地偏向哪一派,他同司马光的关系很好,和王安石共同拜师于欧阳修,是同门师兄弟,也能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因此,在这两党之间,苏轼没有偏向任何一方。

在神宗的支持下,王安石带领着新党的一批人,在经济、文化等方面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推行新法。但苏轼觉得王安石不论在具体的改革措施还是在提拔人才方面,都有许多不符合实际的地方,有些改革操之过急,不利于社会安定、经济发展。所以,他对王安石持激烈反对的态度。

这些事情被司马光知道以后,他非常高兴,误认为苏轼是支持自己的一派。当不久王安石不断地进行改革时,司马光着急了,他急忙寻找帮手想要予以制止。

一天,司马光找到苏轼,直接对他说:“王安石想要变革祖宗之法,我们要联合起来,一起来反对他!”苏轼笑笑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司马光以为苏轼要坚决反对王安石,十分高兴,紧接着追问说:“那么,您打算怎么办呢?”谁知苏轼却说:“王安石推行新法,也是为国为民着想,虽有许多不妥之处,但比起你那‘祖宗之法不可变’的信条强多了。”

司马光听了,十分气愤,从此,司马光恨上了苏轼。

苏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抱着一颗为国为民也对皇帝负责的赤子之心,在朝廷上批评了王安石的新法,朝野为之震动。王安石的新党知道了这些,都想寻找借口报复他。

有一次,王安石怒责苏轼说:“你与司马光为伍反对新法,是何居心?”苏轼一听,也来了脾气,反问道:“此话怎讲?”王安石说:“仁宗在时,你也是主张变法的,现在我行新法,你为什么要伙同司马光来反对我?”苏轼怒道:“你说我同司马光站在一起,可知我也反对司马光的顽固不化?你不讲实际,反倒急功近利,迟早是要失败的。”就这样,王安石也恨上了苏轼。

不久,王安石新党中的重要成员谢景温上书诬告苏轼,说他扶丧返川时,利用官船贩运私盐。后虽经查无此事,但苏轼自知已在朝廷呆不下去了,便请求到外地去任地方官。这时,新党正想排斥异己,就把他贬到了杭州,任杭州通判。

苏轼在杭州、徐州辗转数年,兴水利,救水灾,为民做了许多好事。

司马光任宰相以后,要废除新法,元佑元年(1086年)三月,司马光主持政事堂会议,让朝廷五品以上的朝官全参加,中心议题是全盘废除王安石所行的新法。苏轼在被贬的过程中,看到了新法一些好处,所以他反对司马光的主张。

在会议上,苏轼正色地说:“新法本身并无错误,错误的是用人不当。如今司马光要全盘废除新法,实属大错!”司马光不解地问:“你以前反对新法,又被新党迫害,为什么还要为新党新法说话呢?”苏轼说:“一切用事实说话,新法虽然有不妥之处,但是已经见到了效果,现在你要全部废除,也是十分不妥的。”司马光听了苏轼的话,怒气更盛,厉声说道:“尽废新法,皆如旧制,本相已决,不必再议!”说完即走出政事堂。

这样,苏轼又遭到了司马光旧党的排斥,同时尚在朝中的新党也极力排挤他,另外,还有持有不同学术观点的程颐、程颢的洛党的攻击,苏轼处境很艰难,后来被贬到海南,宋徽宗登基大赦天下,苏轼北返时在常州逝世。

苏轼一生纯白,绝无机心,更不玩权术,由此而使他在仕途上经历坎坷,几遭杀身之祸,但正是因为他不通权术,他才成为任何权术家都无可比拟的千古名人。历史的公正,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显现。

○做到忠于职守

忠于职守看起来简单,要真正做到却绝非易事。明代有两位名叫刘健、刘大夏的大臣都经历了明武宗荒唐、刘瑾用事的时代,他们都忠于臣职,规谏武宗,反对刘瑾。如刘健上书,引朱熹的话:“一日立乎其位,则一日业乎其官;一日不得乎其官,则不敢一日立乎其位。”表示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因此就要反对刘瑾专擅,且不怕丢官去职。刘大夏曾经说:“居官以正己为先,不当独戒利,亦当远名。”又说:“人生盖棺定论,一日未死,即一日忧责未己。”正己不仅不图利,连名也不枉图,而且要一贯如此。他们为公事,往往把自身利害置于度外,敢作敢为,不谋私利。

刘健、刘大夏他们之所以能恪尽职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博得善谋其政的美誉,首先在于他们脑子里树立起了正确的“官”念,这就是,不管从局部还是全局的角度,当“官”不是为了享福,不是为了享受某级或者某种待遇,而是为了担负起“官”的责任。假使所有的当“官”者都成了“带责任上台,担着责任执政”的“责任人”,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一改那种坐在“太平椅”上享“官”福的积习,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投入到为实现任期目标的努力中,殚精竭虑,尽心竭力,恐怕就不会有太多解决不好、解决不了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