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大S和小S(1 / 1)

23.大S和小S

老伯现在养有两条黑、黄相间的母狗。它们是母女关系。也许是遗传的原因,它们的样子十分的相似。那只大的母狗就是阿六留下的后代。

为了分清它们的关系,我把那只狗母亲叫大S,狗女儿就叫小S。印象里好像有个音乐组合或歌星的名字就叫大S和小S。也许有人觉得用歌星的名字给狗起名,似乎对歌星有点不恭。但我想了想,这应该是没问题的。人的品德能有狗的一半就不错了。这怎么算是玷污人呢。

因为是土狗,所以大S和小S的身架都不大。但大S还是比小S略大一些。它们都很勤恳,很卖力。无论白天黑夜,都坚守在山里,凡有风吹草动,它们就会立即出击,狂吠不已,以向主人表示它们忠于职守和耿耿忠心。

老伯驯狗很有一套。从小开始,就严格要求。凡偷吃、钻桌底抢吃,必受到责骂和棍打。所以,它们现在已养成习惯,不钻桌底,也不偷吃。

有一次,老伯的外甥女阿雯的朋友知道老伯养有狗,想买一只来吃。老伯不同意。阿雯告知了朋友,朋友不信,说,卖了得钱,这还不干?就亲自到山里问。老伯说,好不容易遇到好狗,不卖。朋友只得灰溜溜地回去。

俗话说,猫朝狗晚。就是说,猫只在白天早些时候喂饱,晚上就让它饿着,饿了它才去抓老鼠;狗白天不喂晚上喂,吃饱了才安心看守家门。所以大S和小S一天只能吃一餐。在给鸡鸭、猫狗喂食时,老伯就用木棍敲打装食的铝盆,用普通话大喊几声:“小的们”,开饭喽!“小的们”就从不同的方向跑出来,围着老伯。

老伯把所有的家畜都称为“小的们”。

按顺序,老伯先喂鸡鸭,后喂猫狗。鸡鸭吃的饲料,就是用白天煮的粥与米糠捞。一般是在黄昏时喂,那时天还亮,鸡鸭还看得见。等鸡鸭吃饱了,天也黑了。这时,老伯在门口放上了一盏油灯,点亮,开始给狗喂食。狗的食,是白天剩下的粥和菜汁。偶尔会吃到一些骨头。每只狗都有各自的狗盆,不能争抢。分食时,老伯会公平地分摊,大狗吃大骨头,小狗吃小骨头。此时,狗们就静坐在一旁,甚至像人一样竟排成队列,耐心等候。当老伯把最后一勺饭粥分完后,说一声吃吧,狗才开始冲上去进食。老伯看着,总是自言自语的要说这么一句:吃吧吃吧,吃饱去,别浪费哦……如果有哪一只跑到别处抢吃,老伯就会给它一棒:想死啊,你自己不是有了嘛……

这是一天里他与“小的们”唯一的交流时间,他必须絮絮叨叨一遍。当然,说的还是普通话。

我想,这是老伯排解孤独的唯一方法。他不是住一两个月,一两年,而是十几年!一年四季,到这儿来的人极少。所以,平日里要是闲得慌,他就到山里走走,走多了,哪儿有什么草药,有什么野菜,哪一棵树死了,哪一棵树结果了,他都知道。到了黄昏,他才能够跟他的“小的们”说说话。他常常自言自语道:一天真的好容易过啊,你看,转眼天就黑了……

也许,时间的消磨,致使老伯已把孤独不当成孤独了。这是一段路,他已经独自走惯。

还有一句俗语:狗不嫌主穷。尽管大S和小S平日吃得很清苦,但从来不会离弃主人。自然,老伯也会怜惜自己的狗。每次到镇上吃饭,他一边喝酒,一边叫别人留着骨头。吃完饭了就收拾起来,带回来给它们加菜。

日久生情。大S和小S对老伯也很亲热。有一次,老伯到镇上买菜,我在门口看书。过了蛮久,突然,大S和小S一声不吭地往公路边冲去。很快,大S和小S先后摇着尾巴兴高采烈地回来了。紧接着,老伯出现了。它们又不时转回头,添老伯的手,扑上老伯的腿,咬裤脚。老伯故意呵斥几声,它们就蹦蹦跳跳地跑回家了。

大S和小S能在百米外听得出老伯的脚步声!

大S有喜欢给同类挠痒的习惯。

大S和小S在一起时,闲了无事,大S就用嘴给小S咬虱子。从脖部位开始咬,一直到尾巴。这种咬,就是用牙齿轻微地有节奏地顺着皮肤的表层咬,像梳子一样刮过去,虱子十有八九被咬中。这种效果和感觉,大概就像人的抓挠。被挠得舒服,小S就一动不动,眼睛眯眯的,一副极尽享受的样子。但在有时候,也许不小心被咬疼了,小S就突然跳起来,要走,但大S立即将它按住,小S就乖乖地躺下,让大S咬。

大S还给猫抓挠。人们比喻人与人之不和,常常会说这么一句“好像猫跟狗一样”。但在山里,狗与猫是和谐的。老伯养有几条猫,整天满山跑,人平时很难接近。但大S想给猫抓挠,就随时用嘴把人家叼过来,生硬的用爪子给人家按住,然后抓挠。有时猫已经钻到柴缝去了,大S还是把猫叼出来。开始猫有些不愿意,但也没有愤怒、反抗的意思。挠着挠着,竟渐渐觉得舒服了,就不动了,还“喵喵”地伸着脖子轻叫着撒娇。

但是,大S和小S让我经历了一次惊魂的中午。

那天中午我在睡午觉。突然,一阵激烈的狗叫声让我惊醒。我听得出,那不是大S和小S的声音,一定是入侵者!我起来一看,只见有两条黄公狗追着一条黄母狗,往山上奔去。其中,一条公狗的物件已经明目张胆地伸了出来。那种火急火燎、迫不及待的阵势十分的可怕。

我再往前走几步,发现还有一条公狗!那是一条十分难看的狗。黑毛,但还参差着一些黄毛,看上去灰头土面、黑不溜秋的。它十分狡猾,竟偷偷地脱离它的队友留下来,看上了小S,引诱了小S。此时,它正躲在一片八角树苗的树根下,一声不吭地跟小S**!见有人,它就拖着小S,躲到坡底下了。

我顿时有一种家园被入侵、姐妹被强奸的感觉。刚才那几条狗气势汹汹的狂叫让我心悸;而那条与小S**的狗难看的样子,让我恶心。它若是光明正大的进来,坦坦****的求爱,我就以为它是条汉子。但它狡猾、阴险,霸占了无知的小S!

十多分钟后,小S回来了,那条公狗跑了。大S兴奋地迎了上去,扑倒了自己的女儿小S,又咬又抓;小S则静静地躺着,任凭母亲大S的撕咬、抓挠。看得出,它们是在互相逗玩。母亲是经历过来的,看到了女儿刚才的一幕,知道女儿今天得宠了,因而为它高兴并祝贺;而女儿则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我气渐消了。这是狗的生活,人是无法懂的。我们无法用人的法则看待狗。

后来我问老伯:外面的狗怎么会知道进来呢?老伯说,嗨,狗厉害着呢。这里的母狗**了,几里外的公狗闻到了味道,就追过来了。

狗的爱情也充满着机智。

一个多月后,我到止嚣庐。大S就在当天凌晨一点多钟在老伯家里生了四只狗崽。原来大S先怀孕了。四天后,小S在山坡上生了三只狗崽。也就是说,小S的孩子就是大S孙子;而大S的孩子就是小S的弟妹。

老伯又得增加几只狗盆了。